第43章 因为有阿染心疼我(2/2)
林染舀出一些来隔水融化,再加了蜂蜜进去搅拌。
“差点忘了。”她去杂物间抱着一罐,二次沉淀的葡萄酒出来,“拿两个干净的陶罐来。”
经过二次沉淀的葡萄酒,呈深石榴红的颜色,看起来已经很清亮了。林染拿干净的木勺舀出一些来,和蜂蜜鹿油混在一起。
“好漂亮的颜色。”谢韵仪抱着陶罐过来,惊讶,“葡萄酒是酿成功了?唔,好香!”
林染:“算是成功了吧。”
系统检测的甲醛含量符合国家标准,闻着有淡淡的酒香,看颜色也很漂亮。
葡萄酒和蜂蜜的味道压下了油脂味,放在院子里,很快成了淡淡粉色的膏状。
林染挖出一小块,很润,涂在手背上,淡粉色化开,只留下一层润泽的亮色。
谢韵仪两眼亮晶晶:“再做两小罐,给阿娘阿妈用。”
之前买的小陶罐有二十多个。四罐鹿油,林染留下小半罐,其余的全部化开,加了蜂蜜葡萄酒,分装在十二个小罐子里。
小罐子放院子里,等里面的润肤油凝固成膏状,谢韵仪给林春兰和林秀菊屋里送去两罐。
余下十罐,林染全部放空间里,够一家人用两年的。
蜂巢掰开放进水里煮,滤掉杂质,水拿到外面变凉之后,上面就留下一层固体状的黄色蜂蜡。
蜂蜡的底部呈黑褐色,这是杂质一次过滤不干净。刮掉这层杂质,蜂蜡放进热水里重新融化,等再次凝固,刮掉底层浅棕色杂质。
反复几次,就能得到杂质很少的蜂蜡。
林染掰下一块蜂蜡和鹿油一起融化,加蜂蜜搅拌,再添一点点葡萄酒调色。
没有配方比例,全凭薅系统。
“不会过敏吧?”
“这个溶液的比例,能凝固成唇膏的硬度么?”
“保质期多久?”
四个小陶罐,每个装浅浅一层未凝固的唇膏。
其余的仍留在大两号的陶罐里,放进空间,需要的时候再倒出来凝固。仍是够一家人用两年的。
谢韵仪迟疑半响,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词:“阿染送礼物……都是这么大气的么?”
都要……没有珍贵的感觉了……还好珠串只有一个。
林染擡起眼皮瞥她一眼,语气凉凉:“都是日常用的东西,一次多做点省事。”
谢韵仪拿起两个陶罐,拖长了调子:“那阿染记得,在我用完之前,就送我新的。”
做好了面脂唇膏,林染开始煮黄豆。
谢韵仪兴致盎然:“这次做什么好吃的?”
林染:“大酱,过几个月才能吃。”
黄豆煮得烂熟,压成块,放院子里晒。一周后,用麦秆捆起来挂在阴凉通风处,等着长霉菌。
今年夏天太忙,忙得忘了晒酱油。八角桂皮都有了,就差酱油,没法做卤菜。
太阳的热度低下来,院子里寒意渐重,远处山边蒙上了一层雾色。
林春兰和林秀菊出来做晚饭,被林染笑着拦回去了:“在院子里待得有些冷了,正好在厨屋烧饭暖和。”
煮黄豆的过程没什么新意,林染想了想,带着谢韵仪做花馍。
麦粉经过反复舂,尽量去干净麦麸后,虽不能同现代的精面比,延展性已经足够。
林染这次没有添加豆渣,反而是放了少许盐和油,用温水和面。这样揉出来的面软和,韧性也好。
她用同样的手法,和另一块小些的面团。这次面团中加了深石榴红的葡萄酒,和出来的面团呈浅粉色。
“是不是有颜色,没毒的汁液,都能这样和进面团里,让面团变得漂亮?”谢韵仪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惊喜的赞叹:“这么好看的馍馍,我都要舍不得吃了。”
林染神色淡然:“还能更漂亮。”
她把大块面团切下一半,擀成长方形,先放到一边。
另一半和粉色面团一起,分别分成六个小剂子,揉成长条。示意谢韵仪动手,跟着她学,将粉色长条捏成花瓣的样子。
未染色的面团,则捏成两个花瓣之间空隙的截面。这个难度大一些,林染自己捏。
面条全部捏好,组合在一起,长方形的那块正好从外围包一圈。
林染对自己未退步的手艺很满意。
奶奶喜欢学各种民俗手艺,她寒暑假陪着一起捣鼓,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花朵馍馍!”谢韵仪眼睛亮亮的,高兴得不得了:“阿染,我好喜欢做这个!”
林染淡淡的笑:“是很好玩。”
揉紧实的花馍长条,拿刀切成一块块,正反两个方向看过去,都是花朵的模样。
早上的肉汤吃够了,晚上林染打算吃点清淡的。
一盆酸菜肉丝汤,一盘葵菜炒肉片,一碟爽口开胃的萝卜条,配着花馍吃。
葡萄酒的酒味还浅,甜甜的,喝起来更像果汁。
林染喊谢韵仪倒出四杯来,笑着嘱咐谢韵仪:“可别跟阿娘阿妈说,这一杯能卖三十两银子。”
谢韵仪睨她:“我又不傻。”
她闭眼嗅一口葡萄酒的甜香,喜滋滋道:“宫里大宴,将军们才能喝这么多,我还没尝过葡萄酒的味呢。”
“早就知道你是个小馋鬼。还有两坛,都归你,什么时候想喝就喝。下次有机会,咱们多做些。”
谢韵仪摇头:“太贵了,都喝了我也心疼。”
葡萄酒珍贵,就算不好出手换钱,也能派上其它用场。
林染无所谓,反正葡萄酒在她这不会坏。
林春兰和林秀菊看到花朵模样的馍馍,喜欢得不行:“咱们过年也蒸这种,放些糖。村里孩子们来讨吉利,咱们就送这个馍馍。”
林染:“那就做成福字馍。”
谢韵仪脑子里立刻有了做法,笑得眉眼弯弯:“福字比花朵容易捏,咱们全家一起做。”
“这个酒可真好看,又好喝。”
林春兰既不忍心咬漂亮的花馍,也不舍得喝这样好看的酒,“这要拿到县城卖,这一杯不得卖个五十文?”
林染神情自若:“自家做的不费钱,阿娘不舍得喝也尝尝味。”
谢韵仪顿了顿:“阿娘阿妈,酿酒卖的都是毫商,咱们不好叫她们知道,咱家有这么好的葡萄酒。这酒不能在县城卖,得去府城京城,卖给心眼好的人。”
林春兰和林秀菊对视一眼,肃了神色,连连点头:“阿娘阿妈知道,咱家的好东西,都不能叫外人知晓。”
年景不好的时候,家里吃顿肉都要藏着掖着呢,更何况各种稀罕物。
就说家里的几罐糖汁吧,若是叫人知道是拐枣和金樱子熬成的,那她家就别想在浅山处,再摘到这两样。
这天晚上,谢韵仪仍在空间学习到大半夜,才出来睡觉。
林染就像是一个宝库,随意拿出一样东西,都能引来无数贪婪的觊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韵仪的紧迫感愈发强烈。
光有明面上的玉如意还不够,苏将军就是前车之鉴。她得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暗地里护着她。
林染心里赞叹一番,聪明优秀的人反而更加自律,也跟着学习。
进了腊月,时间像是被按下加速键,飞快的朝着年节奔去。
地里最后一波葵菜和萝卜收回来,萝卜埋在沙坑里。葵菜再吃个十来天,直到明年春天,饭桌上都不会有新鲜菜叶子。
葵菜叶片大,且叶片散开生长,不像大白菜一样包得严实。林染不确定地窖能保存,就没提挖地窖的事。
呃,主要还是她不怎么喜欢吃青菜,这几个月顿顿葵菜,早吃得够够的了!
腊月中,难得接连两天大太阳,路上好走,风也停了。林染赶着小栗子,全家一起去县城办年货。
路两旁硬硬的积雪不化,暖黄色的太阳照在身上,感受不到一分暖意。身上穿得再厚实,坐在车上不动也冷。
林春兰林秀菊和谢韵仪便走一阵,坐一阵,一路说说笑笑到县城。
到了先吃一碗热汤面,暖暖身子。
林春兰吃到一半,小声跟儿媳吐槽:“没咱家自己做的好吃。”
从前觉得县里的热汤面,是了不得的美味,现在再尝,真比不上自家的。面里麦麸多,骨头汤里没放姜,腥味重,也没撒葱花,闻着不香。
谢韵仪理所应当:“她们当然不如阿染会做饭食。”
林春兰恍然,自家早不做饭菜一釜煮了。林染做了新鲜菜式,她们觉得好吃,后面就跟着做。
“咱家上县城开个食铺也能赚钱。”林秀菊压着声,但话语肯定。
没了生计的重压,林春兰和林秀菊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敢想了。
若是从前,她们第一反应绝对是:县城里开个铺子得花多少钱?那不是咱寻常村里人该想的事儿。
也敢说了。
腰杆挺直了,会主动发表意见,而不是缩着脖子站在角落里,唯唯诺诺的点头。
林春兰和林秀菊发现,逛一趟县城,还真没啥好买的。
布匹针线,家里多得做不完。
粮食,吃不完。糖,家里好几罐子。就连面脂,儿媳拿过来的都好用极了。
其它碗筷陶罐簸箕之类的日用,女儿儿媳早买回来不少。
杂货铺转一圈,林春兰和林秀菊只买了桃符,花了二百文。
就两块桃木上刻了字,雕出好看的纹样。要不是今年第一次在新宅子里过年节,她们才舍不得买。
山脚有桃林,结的桃子个头小,咬一口又涩又苦,村里孩子们馋了会摘几个吃。
柳树村过年用的桃枝,都从那砍。
林春兰还瞅了瞅纸,纸是真贵,就一小沓,要五百文。
她伸手摸了摸,跟自家去茅厕用的差不多,就是自家的纸颜色黄一点。
她心里暗暗咋舌,幸好这几个月家家户户都忙,没人上自家聊闲嗑。自家去茅厕用纸的事,瞒得死死的。
儿媳说得对,自家好东西太多,都得藏好了。
想了想,林春兰又买了三把锁,以后家里的门都锁上!
粮店也卖菜籽油,一百五十文一斤,林染买二十斤。
林春兰捂住胸口,亲眼见着银子按两花出去,她呼吸都急了:“猪板油才五十文一斤。”
林染:“不能老吃荤油,过年给姑姑家五斤。”
谢韵仪小声劝阿娘:“富贵人家都是荤油素油掺着吃,听说这样对身子好。”
林染又去买两只羊,一头猪,一共花去五两半钱。
林秀菊忙告诉自己,这个月村里豆腐生意好,阿染得了三十六两银子。
林春兰忙道:“够了够了,再多咱家吃不完了。”
林染:“猪肉拿半扇给姑姑家。”
她不会一直待在柳树村,林春兰和林秀菊多半也不会跟着她到处跑。
林朝霞泼辣能撑起事,柳花枝和王瑶性情也好,有她们和林春兰林秀菊相互看顾,林染放心些。
林春兰高兴的睨她一眼:“你姑姑有你这个侄女,享大福了。”
林染点头:“那是。”
林秀菊想起自己远在凉州的姐姐,眼底闪过一丝黯色,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家里的鸡白天去荒地上啄虫子,晚上谢韵仪总偷偷喂粮食,许是吃得好,开始下蛋了。
二十六只鸡,每天能捡十二三个蛋,还在慢慢增多,林家吃不完,还往村里卖一些。
鹅看着也成了大鹅,特能吃,还凶,就是不下蛋。
林春兰喂麦麸的时候,气得大骂:“再使劲吵吵叫唤,给你们炖了吃肉。”
骂归骂,可一只也舍不得杀。
“留着看家,下蛋。”
林染提议过年炖两只时,林春兰瞪她,“有鹅看着,黄鼠狼不敢来偷咱家的鸡,蛇和老鼠也离得远远的。”
谢韵仪目光幽幽的瞅林染:“鹅能活二三十年,现在还是小鹅崽呢,你就要吃它们?”
林染觉着,这群鹅,自己八成是吃不上了。
养个二三十年,一块石头都养出感情来了!
自家的公鸡还能长,林春兰不舍得杀了吃,县城里的也不让买:“过年来买两只就是了,家里肉还少啊?”
于是,去了趟县城,林春兰和林秀菊就买了两块桃符,三把锁。
半扇猪和五斤油送过去给林朝霞,余下的林春兰和林秀菊收拾。
有香料,内脏也能做得好吃,林春兰尤其爱吃肠。
这次,两副羊肠,一副猪肠,她俩都拿到河边洗出来了。
家里有大罐润肤油用,冻得红通通的手抹上,在暖和的屋里揉搓发热,不怕开裂生冻疮。
林彩云提着一个藤框过来,里头有小狗哼哼唧唧的声:“之前阿染说要养狗,还养不?我娘家村里的,那母狗凶得很,能进山逮兔子。我寻思阿染可能会喜欢,抱了两只精神的来。”
林染接过藤框,两只小黑狗瞪着圆圆的大眼,可能是饿了,稚嫩的叫声带着几分急切。
“谢谢婶子,婶子多少钱买的?”
林彩云乐呵呵的摆手:“阿染喜欢就好。不值什么,今年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养狗崽。五十文给了我两只,算我送给阿染的。”
谢韵仪往她怀里塞一串钱,温柔的笑:“婶子能想着我家的事,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呢,哪能让婶子来回跑还自个花钱?”
见林彩云要推辞,她又说:“婶子不收下钱,往后家里有什么事要帮忙,可不敢再劳烦婶子。”
林彩云这才收了:“那婶子就厚着脸皮拿了,往后有什么事,可一定记得找婶子。家里都忙,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回家,笑得更满意了。
阿清说话做事就是招人喜欢,话说得人慰贴,给银钱更是大方。她掂了掂怀里的钱串子,少说也有七十文。
谢韵仪蹲在藤框前,伸手摸两只小黑狗的脑袋,眼睛也跟着瞪圆了:“它们好可爱!”
暖呼呼毛茸茸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听得人心都软了,比小鸡崽和小鹅崽还可爱!
“阿染,它们是不是饿了?”她的视线转向院子里的肉,“咱们给它们养好了,带着进山逮兔子。”
林染:“现在还只能吃粥和蛋黄。再养两月才能吃肉,刚开始吃熟的,大点可以给生肉。”
两只小黑狗嘴筒子长,耳朵直立,眼神机警,估计祖上有狼的血统。
它们跟宠物犬不一样,不容易生病,特别好养活,喂食不需要多细致。
“你喂它们什么,别叫阿娘阿妈看见。”林染嘱咐一句。
村里人养狗可不会给蛋黄和肉,狗生下来由狗妈妈喂,再大一点给点菜叶子就不错了。
小狗丁点大就要自己谋生,饿极了野菜虫子什么都吃,再大一点还会逮老鼠抓鸟吃。
谢韵仪狡黠的笑:“看见我就说,阿染让喂的。”
林染嗤声:“你当阿娘阿妈不知道你拿麦子喂鸡喂鹅呢?还有小栗子,油光水滑膘肥体壮,一看就没少吃黄豆。”
谢韵仪别开脸,笑:“阿娘阿妈舍不得说我。”
林春兰收拾完肉回来:“这狗你俩自己喂,得有专门的狗盆,不叫它们吃地上的东西。
等大一点,我和你们阿妈喂几次,它们要是敢吃,你们就作势要打。得叫它们知道,只有你俩亲自喂的东西才能吃。要不然,长大了很容易就叫人骗走,打死了吃肉。
喂好一些,咱吃什么,给它们吃什么。再大一点,多喂些肉骨头,养出凶性来。日后你们再进山,有它俩跟着,多少是个帮手,我和你们阿妈也放心点。”
谢韵仪连连点头:“阿娘放心,喂狗的事交给我,保证给它们养得壮壮的。”
林春兰斜她一眼,转身去厨屋做饭,嘀咕:“有你喂,阿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没比你会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