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1/2）

巴黎

「下班了吗？」

安逸看了看腕表，已经晚上八点二十。

他回复道：「马上，十分钟后楼下见。」

收拾公文包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桌角的案卷上——那个关于梁溢才的案子已经结案两周了，但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法庭上对方铁青的脸色。

安逸轻轻呼出一口气，把案卷塞进抽屉最底层。

江繁的车已经停在写字楼前，车上积了一层薄雪。

安逸拉开车门，暖气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

今天这么晚？

江繁侧过身帮他系安全带，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颈侧。

安逸缩了缩脖子：整理年终案子。他注意到后座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那是什么？

江繁没有立即回答。

车子驶入主路，雪花在车前灯的光束里飞舞。

过了两个红绿灯，他才开口：想不想去巴黎？

安逸正低头回工作邮件，闻言手指一滑，手机掉在了腿上：什么？

巴黎。江繁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明天的天气，下周三的机票。

安逸转过头，借着路过的车灯打量江繁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眼睛。

这不是江繁会突然做出的决定，他一向计划周密。

为什么是巴黎？安逸问，而且这么突然？

江繁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你之前说过想看冬天的巴黎。

安逸愣了一下。

那好像是半年前他们在看一部电影时他随口提的，没想到江繁还记得。

医院那边...

调了班。江繁打断他，休两周假，加上原来的假期有两个月。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江繁终于转过头看他：去吗？

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瞬间融化成水珠。

安逸看着江繁的眼睛，那里面的期待藏得很深，但他还是发现了。

去。安逸听见自己说。

江繁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绿灯亮起，他重新看向前方：护照给我，明天办签证。

回到家后，安逸坐在沙发上翻看江繁准备的行程单——卢浮宫、埃菲尔铁塔、塞纳河游船...所有热门景点都在列，时间安排得松散又合理。

你什么时候计划的？安逸擡头问道。

江繁正在厨房煮咖啡，蒸汽模糊了他的轮廓：上个月。

安逸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那个案子刚结束你就...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因为梁溢才的事？

咖啡机的噪音戛然而止。

江繁背对着他，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不全是。

安逸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江繁，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透过衬衫，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谢谢。安逸轻声说。

江繁转过身，递给他一杯咖啡：不用谢。

接下来的几天像被按了快进键。

安逸把手头的案子都交接完毕，江繁也安排好了医院的工作。

出发前一天晚上，他们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整理行李，窗外又开始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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