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飞鸟（2/2）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季元嘉站在客厅望着他，右手还停留在墙壁的开关上，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方麒景莫名觉得自己无处遁形。半晌才憋出来俩字“散步”。说完他又立即后悔了，这个理由蹩脚到他自己都不信。

他的头低得越来越深，直到察觉季元嘉抓住了自己的手。

方麒景不擅长说谎，季元嘉比谁都清楚。这个人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揉搓自己的耳垂。这么多年，方麒景的谎言只对他成功了一次。

他蹲下/身，和方麒景目光平行，轻碰了碰对方此刻已经变得红肿的耳垂。方麒景这里敏感得很，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脖子。

“是不是又想背着我偷偷跑掉。”

谎言被毫不留情地拆穿，方麒景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季元嘉却不许他逃避，略带强势的捧着他的脸，逼迫方麒景直面自己的问话。

方麒景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组织了措辞，开口全是嘶哑：“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

方麒景准备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季元嘉早看到了屏幕上的那条新闻推送。对方今晚这个状态，他怎么可能安心睡着？只是想等等看方麒景如此小声地唤他要做什么，没想到等来了一个湿润温暖的东西落在嘴上。

季元嘉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只好不容易落在肩头的飞鸟。他的心里像开了一场盛大的烟花，谁知道下一秒就被水扑灭了干净。原来飞鸟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意图和他进行一场无声的道别。

他忽地产生了几分委屈。

“你总是这样。每次都自作主张，根本不问我的意见。”

他用指腹擦掉对方眼角的泪痕。方麒景把脸埋在他的掌心里，声音闷闷地，听起来更像是呜咽。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季元嘉。每天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出门还要戴口罩。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方麒景抹了把眼泪，假装语气轻松地，“我现在基本上也能自理了，不用别人天天照顾。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之类的，林医生都说了，没你的帮助我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他磕磕绊绊地数着季元嘉可以得到表扬的点点滴滴，如同幼儿园发小红花的老师。直到措不及防地被季元嘉打断。

“你真的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才留在这里的吗。”

方麒景愣愣地望着他。

下一秒，季元嘉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的腿弯处，将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陡然间失去了重力的控制，方麒景惊得在他的怀里胡乱挣扎。

“你要干什么？”

季元嘉没有理会，一路抱着他穿过客厅，将人直接放在了床上，双手支撑着床沿，将方麒景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容不得丝毫逃避。

方麒景被眼前的人投下的阴影笼罩，吓得连逃跑都忘了。

季元嘉却没再进行什么过分的动作，而是在他的眼角落下了一个温柔极致的吻。

方麒景听见他对自己说，闭上眼睛。

……

他做完这一切站起身，方麒景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有泪水顺着指缝落下来，却还是没睁开眼睛。

季元嘉终于拿开了他的手指，交换了一个缱绻的吻。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