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2/2）

“……”对于蒋子渊竟然知道他邀请邹阔去看鲤鱼这件事，他是有些不解的，但他不敢问，“是……”

没有受过烟城文化浸染的纯这边人，着实是有些腼腆含蓄——一起去看鲤鱼就等于表白吗？会不会有些太内敛而以至于根本没人会发现呢？

“你……直接跟邹阔说想与他在一起，如何？”蒋子渊问。

“可以这样吗？”贺黎顿了顿，“您与王后，是这样在一块的吗？”

“我们……”蒋子渊认真回想了一番，想他与唐砚的爱情之路有些波折，不具有普适性，便言简意赅道：“差不多，反正我很勇敢，被拒绝了也不退缩，就是这样的。”

“您确信王后当时心悦于您？”贺黎问他。

“不确信的时候也没退缩——不过你可以确信，因为邹阔来找过我，我觉得他并不讨厌你，但他有些心结需要解开。”蒋子渊道。

“何种心结？下官能解吗？”贺黎问。

“只要你愿意。”蒋子渊顿了顿，道：“邹阔呢……你知道他与魏槿逸在一块许多年，这段经历带给他很多伤害，这些伤害呢，会影响他对自己的价值衡量。所以即便你明示了对他的感情，也有可能遭到他的拒绝，但那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您说的……‘价值衡量’是何意思？”贺黎问。

这说法太烟城了，蒋子渊就知道他听不懂，便解释道：“就是过去的经历可能会让邹阔觉得自己已经不够好了，配不上许多事情，许多人，这许多人中也许就包括你。”

贺黎沉稳，却并不是愚笨之人，蒋子渊一说，他立即就明白了。

“您是说……疏朗这样聪明过人、满腹诗书、温润有礼的才子，会觉得不配与下官在一起？”贺黎此时才是真的不解。

原来贺黎不解的点在于——邹阔在他眼中是完美无瑕的，配得上任何人，这任何人中当然包括他。

这一对算是天造地设到连自卑的点都在一处。

蒋子渊十分愿意为他们二人戳破那层吹弹可破的窗纸，直言道：“在邹阔眼里你也是这样的，你们本可以完全明白对方的心思——因为你们都觉得自己不好，而对方白玉无瑕。”

“在疏朗眼里，下官是这样的吗。”贺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你本就如此。”蒋子渊理所当然道，“在任何人眼中你都该是如此，邹阔也一样。你们都是真诚善良的人，只是从前的情感经历或家中长辈对你们的管教方式不当，导致你们对自己的价值衡量有些偏了——还需要解释‘价值衡量’吗？”

“下官记得，”贺黎躬身行礼，那双沉静的眸子中泛起波澜，有些颠覆过往认知的东西被他默默接受，并且已经改变了他的诸多想法——“下官明白了，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叩谢龙王大人提点，大人圣恩下官无以为报……”

“行了，喜酒记得请我喝，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不必谢我。”

“是，下官遵命。”

贺黎出了龙宫，直奔将军府——回府前先去弄了一块金丝楠木的木料。

贺潜一见他回来了，一记长枪射日，将那红缨枪插进了远处已沟壑斑驳的沙堆中。

“哥！”贺潜朝他跑过来，见他手上拿着一块木头，兴致勃勃地问他：“给我雕兔子吗？是吗哥？是要给我雕兔子吗？”

“不是，玩你的去。”贺黎道。

“哥，给我雕一个呗，我都答应绛羽了，我……”

鼻子差点被门夹住——贺潜在门外手脚并用地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一番，拿气息声怒吼一句“无趣！”，而后便跑出去继续虐待长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