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1/2）
第一百五十三章
翌日清晨，唐砚进了炼丹房中，见东西都备齐了，便开始着手炼丹。
不出三十日，囹圄司门外，四嫡嫡府门外，四嫡衙门府外，各外族府外——所有机关府门外，都开始免费派药。这药不治风寒小病，专治疑难杂症，各机关府门外都排起了长长的领药队伍。
唐砚刚回宫那日，在外闲谈的老人，今日又在街中拉住了一位青年人，问道：“这是何事啊？怎的如此多人在衙门府外排队？”
“又是你啊老大爷，真巧，”还是那日与那老人交谈的青年人，他道，“这是宫中王后炼的丹药，现在给大家派药呢。”
“何种丹药？几钱一两？”那老人问。
“不收钱，免费派发。”那青年人道，“王后这药可神奇呢，如若有两情相悦的男子，其中一男子服药后，便可受孕生子，从前用的都是些民间偏方，男子吃了生出许多畸形儿，有的还将性命吃丢了。王后这药神奇，许多男子用了都受孕了，且身体并无异样。”
“还有，前几日宫中发令，解除禁止异族通婚的条例了，您可知晓？”那青年人问。
“我未曾听说。”那老人道，“如今异族皆可随意通婚了？”
“是。”那青年人点了点头。
“怎能如此不像话？异族通婚生子，十胎有八胎畸形，这何异于自取灭亡？”那老人道。
“诶，龙王既如此宣布自是有理。衙门府外派的药就有医治这个的，异族通婚后生子的一方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服下该丹药，便可确保胎儿正常，不会再出现畸形儿的。”
“不瞒您说，晚辈家中内子便是狐族女子，从前因惧怕畸形儿不敢生子，如今却不怕了，晚辈这正准备去领药，就不与您多言了，晚辈告辞。”
那老人捋着颏下白须，拄着拐杖直起身，望着那排得长长的队伍。
那青年人没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问那老人：“从前您道唐思诏老师无法胜任王后之位，晚辈斗胆，敢问老先生，如今在您看来，唐思诏老师可算是惠及万族，泽及苍生，配得上这王后之位了？”
那老人捋着胡须，思忖半晌，应了声：“配得上了。”
自打有了那炼丹房，唐砚在那房中一待便是一整日。清晨进去夜里出来，午饭晚饭都是蒋子渊送进去的。
今日药材用完了，他才从那房中出来，这才看到宫中各处都挂起了红灯笼，各个宫门口都挂着红绸缎，绸缎上绣着腾飞的巨龙，正中带着一朵红花。
以往宫中有喜事，虽会挂红灯笼，但不至于扯起红色绸缎。唐砚正是不解，便遇到了蒋济之和苏弋。
“师兄师姐，宫中有什么喜事？怎么到处装饰成这样？”唐砚问。
蒋济之和苏弋面带喜色，对视一眼，神秘道：“晚些你就知道了。”
还没等唐砚再问，两人紧着走了。
唐砚找了一大圈，最后在正殿屋顶找到了蒋子渊，此时他正对着月光小酌。
“思诏，”蒋子渊揉了下眼睛，似有些不相信是唐砚过来了。
“嗯，”唐砚到蒋子渊身旁，拿过蒋子渊手中的酒，“自己在这里喝闷酒？有什么事怎么不与我说。”
“不是闷酒，这是喜酒，”蒋子渊笑着拉过唐砚，将下巴抵在唐砚肩上，说话有几分喝醉的调子，缓慢道：“这是宫中新酿的荔枝酒，不醉人的……”
“你酒量如此差，哪还有不醉人的酒。”
蒋子渊笑了几声，将脸埋进唐砚的颈窝：“我家思诏嫌弃我了？”
唐砚轻轻地拍了他背一下，问他：“你说呢。”
“我家思诏才不会。”蒋子渊笑着道。
“算你有良心，”唐砚道，“宫中有什么喜事？怎么装扮得那样喜庆？”
听唐砚这样问，蒋子渊慢慢放开唐砚，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
唐砚怕他摔下去，急忙拉着他，结果蒋子渊直接半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一双带着醉意的眼睛认真地望着他，缓声道：“当然是……迎娶我的思诏啊。”
唐砚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正不知所措，就听蒋子渊继续道：“思诏，我此生最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常伴你左右，锦衣华食也好，粗麻布衣也罢……我此生唯一的志向，就是现在在我眼前之人……我想要正正经经地，将你迎娶入宫，昭告天下，你是我的王后。我的思诏可愿意，往后同我一起，看尽三冬雪，听尽夏蝉鸣，观尽红叶落，品味春意…阔……”
蒋子渊的情话他听过千遍万遍，可此时泪水却还是无可抑制地涌了出来：“子渊……”
“我在呢，”蒋子渊应，他半跪在唐砚身前，仰头看着唐砚，想要擡手给唐砚擦眼泪，却有些够不到，便胡乱自责起来：“我家思诏说得对，哪有不醉人的酒……都怪我喝了些酒，本想着好好向你……”
“我愿意，”唐砚直接道，他紧握着蒋子渊的手，看着那双弥漫着醉意却也闪闪发亮的眸子，缓慢而深刻地说：“子渊，往后生死轮回，有我陪你，我们……生生世世，再不复相忘。”
“好，好。”蒋子渊胡乱地应，眼泪淌得一塌糊涂，他擡手将唐砚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
一轮圆月悬于陡峭的檐牙之上，他们的爱意历尽千帆仍矢志不渝，终于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宣之于天地。往后生死轮回，他们再不复分离。
翌日，宫中大喜之事传遍了四嫡与外族条条街巷。虽未有传统的敲锣打鼓，八擡大轿，但万族人人皆知，当朝龙王蒋子渊，迎娶唐思诏为妻，往后的日子，他为王，他为后，他们二人，将共同带领万族开太平，赴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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