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1/2)
第一百四十四章
唐绛羽将他们带回龙宫,随后便带着灵医过来了。
“书竹呢?”唐绛羽转了一圈,“我才想起来,书竹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回来?”
“听那小二说是银色头发的伤了子渊,书竹找她哥算帐去了。”宋潇尧道。
灵医给蒋子渊搭脉,片刻后,道:“心火不消,又烧得厉害,已经……伤了身体的脏器了。”
苏弋已哽咽得说不出话,唐绛羽紧着问了句:“他好像看不见东西了,他眼睛怎么了?”
灵医撑开蒋子渊的眼皮看了看:“该是这些日子烧一直没退,将眼睛烧坏了。这身上又受了伤,还是叫龙王别再操劳,在宫中好生休养身体吧。”
“将心火去了,外伤治好,灵力或许还能挽救眼睛,倘若再这样拖下去,以后眼睛怕是永远都看不见东西了。”
蒋济之舒着苏弋的背,不住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啊。”
“那劳烦您给他开药了。”唐降羽道。
“分内之事。”灵医应。
蒋子渊昏迷了两日多,第三日晌午才逐渐清醒过来,他咳了两声,苏弋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叫了声:“渊儿,渊儿你醒了。”
“妈……”
知道蒋子渊看不见她,苏弋急忙握了握蒋子渊的手腕,让他知道她在哪儿,哽咽着问:“伤,还疼吗?”
蒋子渊摇了摇头,哑声道:“妈…对不起…我……”
“你不要再道歉。”苏弋心疼得揉蒋子渊的头:“妈妈当时是急糊涂了,不是真的怪你,怎么会真的怪你。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要总是道歉,妈妈听着心里难受。”
蒋子渊撑着身体想要起来。
苏弋将他慢慢扶起:“怎么了渊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蒋子渊摇了摇头,问:“妈……这是在哪儿?”
“在我与你爸爸房中。”
蒋子渊顿了顿,摸着榻边要下床,苏弋便扶着他下床:“你要去哪儿?渊儿。”
蒋子渊摸索着穿上了鞋子,摸着往外走,一边哑着嗓子道:“妈,这次我不躲…你别担心,我只是想回工地去……”
“你身体这个样子,回什么工地啊。”苏弋哽咽道,“你身上的伤都未好,眼睛又看不见,你回工地去做什么,别再折腾自己了,好不好。”
蒋子渊没应,被苏弋扶着摸到了门边,擡手将门打了开。
“子渊,”蒋子渊听到唐绛羽的声音。
他的心头猝然疼了一下,他灵力都快散尽了,却感知到了唐砚的气息。
唐砚由唐绛羽扶着,刚走到房前,还未敲门,蒋子渊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他看着蒋子渊肩下鲜血淋漓的伤口,又看到蒋子渊已经失焦了的眼睛,已干得发疼得眼眶又开始酸涩起来。
苏弋急忙拉着唐绛羽离开,仅留下这一对都面色苍白、瘦脱了相的两人面对面站着。
熟悉的气息沿着蒋子渊残损的灵力疯狂地扑向他,他知道,唐砚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离他仅有半臂的距离。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颤抖,他很想擡起手给唐砚擦擦眼泪,告诉他不要哭了,不要难过,可安静半晌,他却擡手摸到了房门上,要将房门关上。
唐砚擡手推住了将被关上的房门,哽咽着叫了声:“子渊……”
那声音哑得近乎气息声,其间满是令人难以承受的苦楚。
蒋子渊僵直在那里,手将房门攥得咔咔作响,滚烫的泪水淌了满脸,却仍未作声。
在这每日都如数十年那样漫长的两个多月中,唐砚每日昏迷不醒,梦中却从未与蒋子渊分开过。
此时他看着眼前的蒋子渊,心中千头万绪,没有一条不是在责怪自己的。蒋子渊与允彻全然不同,此事他最是清楚,他怎能将前世那样沉重的记忆全都压在他身上,又怎能,那样残酷地质问他……
唐砚低下头,看蒋子渊那双曾因保护他而留下许多疤痕的手,眉头紧蹙却未缓解心头肆虐的疼痛,他擡起颤抖的手,拉住了蒋子渊的手。
蒋子渊心头一颤,想要将手抽出来,唐砚却不放开他,哽咽着问:“现在是你,不想与我在一起了。”
蒋子渊虽看不见,但还是低下头,兀自消化了一番将他心脏搅得天翻地覆的痛楚,半晌,才用近乎气息声的声音道:“我只是…不想老师那样痛苦……”
“我何时说过,与你在一起会让我很痛苦。”唐砚问。
蒋子渊茫然地擡起头,眼前一片漆黑,泪水却争逐着涌出。
唐砚看着蒋子渊那双失了神的眼睛,好似看到了从前他在一片漆黑中度过的漫长数年,只是这次感受到的不再是那漫无边际的绝望,而是十分鲜活的、跳动着的、却也彻骨的心疼。
停顿半晌,唐砚才哽咽着说:“我身为师长,将你引上歧路,令你堕入这一番不伦恋当中,这还不算。如今你成为龙王,本该绵延子嗣,固本生根,我却又挡在了中间……我本就让你无法开枝散叶,你却还要护着我,为了我与群臣对抗……你教我这位老师如何能不愧疚,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当作无事发生一般淡然处之。”
“我愧疚了,难过了,可我何时说过,我要因这愧疚,因这难过离你而去,”唐砚哽咽道,“那日我是被情绪冲昏了头,才说了那样糊涂的话。从前我确是曾将你当作允彻,可我早已知道你们并非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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