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1/2)
第一百四十三章
蒋子渊消失两月有余,再未出现在龙宫,蛮荒的外族各处却动起了工,听说是要建楼阁。
唐砚病倒了,日日卧在榻上一动不动。李书竹暗地里探了许多次,却怎么都探不到蒋子渊所在——蒋子渊灵力强盛,想将自己藏起来,不被旁人探到并非难事。
蒋济之和苏弋免不了担心,唐靖每天只是跟在唐绛羽身后,也不再吵闹,似是知晓宫中大人们心情都不好。
从前严禁外族进入四嫡的条例撤了,换作申请审核制,通商界限也逐步打开。
洛祈听闻唐砚病了,到了宫中一趟,见唐砚烧得不省人事,未寻到蒋子渊身影,才知蒋子渊已离宫许久——他就说近日为何收发奏折如此频繁,却迟迟不早朝,他当是蒋子渊身体抱恙不便上朝,原来早不在宫中了。
他本就不信蒋子渊,此时直奔狐族工地,他倒要看看蒋子渊将重病的唐砚弃之不顾是藏了多大的胆子。
狐族工地绕四嫡蜿蜒百里,洛祈寻到扎营帐最多的一处,落至地面。木屑漫天,尘土飞扬,皮肤黝黑的赤膊壮汉如行蚁运食般搬运着巨石和粗木。
洛祈凌厉的眸子扫过密密麻麻的工人,在漫天木屑间,竟见到一方木桌,透过飞扬的尘土模糊地瞧见一个着姜黄衣袍的男人,好似正低头坐在桌前打磨器物。
他眉头一拧,转腕召出利剑,径直走去。
“贺大人!龙王大人说这里最好能再加几间房,”洛祈才走出几步,见一个着粗麻布衣的青年人从营帐中奔出,往那方书桌前跑,边跑嘴里边喊。
原来那桌前的不是蒋子渊——洛祈将目光移到那青年人奔出的营帐,擡步走去。
“你果然在这。”
蒋子渊正趴在桌上费力地看工图,闻声擡起头,那双素来温润的眸子此时却失了焦,他摸索着桌侧站起身,脸朝向帐门,却好像根本看不到立在门口的洛祈。
“在这装什么盲人,你把我哥哥怎么了,”洛祈拧眉看他,手中的利剑已蓄足灵力。
蒋子渊持续地高烧,烧得眼前模糊了。他虽看不清,但他知道与他说话的是洛祈,只是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垂眼,未作声,摸索着桌侧,想要再坐回去。
“你想重蹈覆辙,”洛祈擡臂,利剑霎时掀起疾风:“我现在就杀了你!”
蒋子渊还未坐下,凛冽寒刃骤然刺入肩下,一股滚烫的鲜血旋即泼洒在工图上。
这一剑不偏不倚直将蒋子渊捅出了一个血窟窿,洛祈却蹙起了眉头——他再快,蒋子渊也该能躲开才对——他两指一勾,利剑径直拔出,蒋子渊身体跟着一耸,捂着身上的伤口,退了两步。
“龙王大人,贺大人说……龙王大人!”
撩开帐帘的人一把推开洛祈,跑到蒋子渊身侧扶住了蒋子渊,指着洛祈喊:“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敢伤他!”
洛祈眯眼瞧蒋子渊惨白的脸,此时他才意识到,蒋子渊似有求死的心思。
那着褴褛布衣的青年人慌忙用袖子给蒋子渊捂伤口,回头见洛祈还不走,瞧见那滴着血的剑刃他很是害怕,却大声说:“你再不出去!我叫人了!”
“早知你不躲,我就该刺你的心脏。”洛祈冷硬地嘲讽道。
蒋子渊听得苦笑,垂首自顾自地喃喃:“是……你为何不刺心脏……”
蒋子渊的声音哑得只剩气息声,洛祈蹙眉瞧着他,此时方知蒋子渊大约是与唐砚闹了矛盾,并非要发疯变成魔头,便收了利剑,仍旧扔下一句冷硬的:“下次,我要你的命”,而后凌空挪开目光,转身离开了。
蒋子渊捂着胸口咳了两口血,将身旁的人吓得不知所措。
“大人,大人,你怎么样,我这就去请郎中,这就去,我很快就回来。”
蒋子渊只是摇头,哑声道:“不碍事……找我何事。”
那人胡乱地抹了下眼睛,伸手到破烂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圆筒,一端带着一块厚重的玻璃。他将那东西塞进蒋子渊手里,说:“贺大人说,您拿这个看图,就能看得清了。”
蒋子渊摸了摸手中的东西,应了声:“好,代我谢过贺大人。”
“我去请郎中,大人,您不要再看图了,您休息一会儿。”
“不必,不碍事,你去忙你的。”
薄暮时分,倦鸟归巢。钟伯拿着从囹圄司传来的信,紧着往膳堂走——此时正是宫中用晚饭的时辰,除了重病的唐砚,其他人都在膳堂。
“小宋姑娘,你瞧这密信,董司长传来的,”钟伯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道。
日日忧心得吃不下饭的苏弋急忙放下筷子,接过那信道:“可是有渊儿的消息?是与渊儿有关的消息吗?”
“您打开看看,囹圄司那衙役只说急传于龙王亲近之人,该是各位都能看。”
“妈你别急,我看看,”宋潇尧急忙拿过那信,这两月有余李书竹都探不到蒋子渊的灵力,往好了想是蒋子渊将自己藏起来了,往坏处想——上次蒋子渊生掏心肺,人死在西嫡山上了,其后就如何都探不到灵力。
李书竹和唐绛羽都知道这回事,怕信中有蒋子渊不好的消息,急忙围了过去,将苏弋的视线挡住了。
“你们不用瞒着我,我有心理准备。”苏弋眼睛泛红,调子却不柔弱,“他怎么了。”
三人快速地将信浏览一遍,宋潇尧回身与苏弋说:“别担心妈妈,子渊没事。”
他将信上对蒋子渊伤势的描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董尚元说他收到狐族工地传来的消息,说子渊在那身体状况不大好,请宫中尽快去人将子渊接回来,以免身体拖出问题……”
近日苏弋总是做噩梦,梦到蒋子渊的身体被利刃搅得一塌糊涂。蒋子渊消失数月杳无音信,她就怕一朝传回消息,又是告诉她蒋子渊躺在玄冰宫,可能救不回来了——此时听到不是关乎生死的消息,她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一些,泪水却开始收不住地往出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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