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2/2）

蒋济之与苏弋二人皆停了一下，起身后都想着先去趟明月殿。

彼时唐砚正坐在屋中胡思乱想，房门忽地响了一声，将他吓了一跳。他敛下心神，将过往那已蒙尘许久的往事往下压了压，乱麻般的千头万绪也藏了藏，才起身去开门。

“师兄师姐，怎么了？快进来。”唐砚道。

“没有大事，”苏弋与蒋济之进了屋子坐在桌前，看着唐砚，道：“我听绛羽说，宫外来了位凤族女子。”

“啊……”唐砚顿了顿，垂下眸子应了声：“嗯。”

“你与渊儿……”

苏弋还没等说完，唐砚直接跪在了苏弋面前，低着头道：“师姐，我……”

“诶呦，”苏弋吓得直接站起来了，忙去拉唐砚：“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起来说。”

唐砚摇了摇头，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师兄师姐，我与子渊在一起后，从未与你们道过歉，说过此事。但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你们将子渊交于我看管，自是因信任我，认为我能将子渊教好带好，让他成为一个好人。但我…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不知身为师长的廉耻，与子渊……”

听到这，苏弋打断道：“小唐，”

苏弋又坐了回去，看着满脸歉疚的唐砚，道：“在你与渊儿在一起之前，我就已经看出你们两个的心思了。你带着他最后一次到魏城下田野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他从未吃过别人的剩饭剩菜，连我与你师兄的都未吃过，却肯吃你剩下的东西。从他看你的目光中，我能看出许多分被他努力压抑住的情意。师姐挣扎过，动摇过，想要阻止过，可最后我都做不出。你与渊儿，于我和你师兄而言，就像手心和手背一样，哪个我们都舍不得伤害。”

“师姐现在坐下了，不是认为你说得对，更不是因为想要接受你的歉意。爱本无罪，所以你没有错，你喜欢渊儿没有错，渊儿喜欢你也没有错。师姐之所以坐下了，是因为师姐认可了你与渊儿的关系。他是我们的儿子，他跪我我受得起，你是他的伴侣，是我们的儿媳，你跪我我也受得起，你能懂师姐的意思吗？”

唐砚擡起头看苏弋，眼眶滚烫，又急忙低下头，怕被苏弋和蒋济之瞧见他发红的眼睛。

“懂。”他道。

苏弋叹了口气：“多大了，还哭，怎么跟你师兄一样没出息。”

“……”蒋济之干哑地咳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唐砚的肩膀，以缓解尴尬。

“前几日我已经嘱咐过他了，我告诉他我只认你这一个儿媳，那什么凤族女子都让她靠边站。我本是怕你知道凤族女子进宫不开心，来与你说说话让你安心，结果你想到哪去了？把你师姐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你师姐是来棒打鸳鸯的？要让你们分开，叫子渊与那凤族女子结合去？”

苏弋纤手扶额，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语气浮夸道：“师姐可真是寒心呐。”

唐砚知道苏弋在开玩笑，可心头喜悦与酸楚交织，教他说不出话，反倒是视线模糊个不停。

“师姐，我，我……”

“你，你，”苏弋学他吞吐的样子，随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唐砚的肩膀，道：“此前你不知道我与你师兄的态度，这样想很正常，不过现在知道了，往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我与你师兄可不是被迫承认的，我们是主动承认你这个儿媳的，听懂了没有？”

“嗯。”唐砚点头。

“诶呀行了行了，快起来，”苏弋伸手拉唐砚，“一会儿渊儿回来见你眼睛红成这个样子，还不得追到我院子里去问我将你怎么了。”

“往后你们只管好好过日子，倘若哪天他真敢对你不好，你便去师姐那里告他的状，师姐不打得他求饶师姐就不姓苏，”苏弋看着红着眼睛给他们倒茶水的唐砚，顿了顿，才说：“从前的事，我从钟伯那听了一些。如今与从前不同了，有师兄师姐给你撑腰，谁也不能再欺负你，就是渊儿也不行。”

唐砚只是点头，眼睛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