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2/2)
“我知道我惹老师生气了,让老师害怕了…”蒋子渊哑声道,“老师罚我是应该的,我认罚……”
“你……”
唐砚回过头看向蒋子渊,从蒋子渊眼中看出好大一股慌乱。那慌乱下藏着的,是波涛汹涌的爱意,和因为太爱而怕再次惹他生气的小心翼翼。唐砚看着那双深情夹杂着委屈的眸子,不觉溺了进去,索性破罐子破摔,擡手将烛火熄了,勾着蒋子渊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蒋子渊一惊,他花了那么大气力才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燃了起来,灼得他有些受不住。他却不敢碰唐砚,下意识地攥住了被子,气息发颤地问:“老师…不生气了……”
他胡乱地攥住唐砚的手,将唐砚的手往他腹部按:“老师摸摸,我的伤…真的好了……”
黑暗中唐砚的耳朵被烧得通红,那灼人的热气从那覆在蒋子渊腹部的掌心传遍了他全身。他听着蒋子渊发颤克制的声音,心中又气又疼,道了句:“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愚钝的学生。”而后再次勾住他的脖子,堵住了那副滚烫的嘴唇。
许是清心寡欲太久,昨夜两人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折腾到天将亮才停歇。
今日休沐不早朝,唐靖也缠着唐绛羽玩去了,索性无人打搅,他们一觉睡过了午时。
蒋子渊刚醒不久,唐砚也开始不住地翻身,想是昨夜折腾得凶,虽也换了几种不同的方式,但终究是累着了,蒋子渊便揽着唐砚,轻轻给他捏腰揉腿。
半晌后,唐砚也醒了。照进屋中的日光刺得唐砚直接将脸躲进了蒋子渊怀中,模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声音哑得厉害……唐砚赶忙收了声。
“未时了,老师肚子饿吗?我去做饭。”
唐砚只是摇头,闭着眼没动。
这些日子蒋子渊清心寡欲,他又何尝不是呢,再没有一处比蒋子渊怀中更温暖,也再没有一处能让他睡得如此踏实。这会儿他被揽在怀中,便不想蒋子渊起身去做饭,他想就这样被抱着…哪怕只是再睡一觉也好……
但谁知……是不是昨夜闹得太凶的原因,他一闭眼,就是昨夜的画面,一闭眼,就是昨夜的画面!
从前他淡漠冷静,怎能那样不知克制……这责备自己的话他竟也不陌生了。
他自顾自地出了口气,睁开眼看着将他揽在怀中的罪魁祸首,擡手便打:“你烦死了。”
“……”蒋子渊虽不知为何挨这打,倒也是心甘情愿,附和着:“是,我烦死了。”
……
昨日他们到东嫡去玩,今日起得又晚,奏折攒了一摞那么高。索性两人吃完饭便去了书房,蒋子渊翻阅奏折,唐砚在一旁看书。
“老师可知邹阔这个人?”蒋子渊问。
“不知,”唐砚应,“怎么了?”
蒋子渊摇了摇头:“昨日早朝提到北嫡王人选之事,今日的奏折中便有许多官员都推荐一位叫邹阔的人,说此人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为人温润有礼,豁达洒脱,是北嫡王不错的人选。”
“邹阔……”唐砚顿了顿,“可与北嫡邹永元有关?”
蒋子渊将刚刚合上的奏折又打开看了眼,道:“正是邹永元之子。”
“那便对了,”唐砚道,“邹永元老先生生前是闻名于世的诗书先生,四嫡出身较好的子弟都争相拜师,如果是他的儿子,那便不意外了。”
“老师…曾与他有过交集?”蒋子渊问。
唐砚摇了摇头:“老先生办私塾,收徒倒是不设门槛,只需通过老先生自设的测试,但我与靖儿是庶出,府上大奶奶不准我们去拜师。不过家里离得不远,我经常能看到进出他府上的学生。”
听唐砚提起从前他与靖儿在府上的事,蒋子渊握住了唐砚的手,听他继续说:“老先生老来得子,我入宫时他小儿尚在襁褓,算来现在已经二十几岁,想必是承其父之衣钵,也知礼懂乐,满腹诗书了。”
蒋子渊点了点头:“那便传进宫来,老师替我探探。”
唐砚笑着点了下蒋子渊的额头:“我探有什么用?他便是能将诗书礼乐倒背如流,会作诗写谱,懂音律作对,也不能说明他能胜任北嫡王之任。为官从政,须得经世致用,若只有满腹的空诗书,到头来也是废柴一个,我……”
蒋子渊直接堵住了唐砚的嘴:“没有老师经年累月的教诲,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老师再妄自菲薄,我可要难过了。”
唐砚耳尖滚烫,看着离他极近的蒋子渊,避着那灼烈的目光,道了句:“那,须得你探。”
“我探便我探,但老师如果再那样字里行间地说自己,我现在就将老师抱回房去,什么时候老师说以后再不那样说了,我什么时候停下来。”
蒋子渊这一字一顿的话打进唐砚耳中,他脑中忽地浮现出昨夜他们发疯时的画面,顿觉面上发烧,虽未对视,目光却也自己胡乱地晃了两个来回。
他低下头,磕绊地应了声:“知道了,你看奏折。”
蒋子渊顺势到唐砚耳侧吻了一下,才转回身去。
唐砚在一旁看书无聊了,便凑过去与蒋子渊一起看奏折。随后他便发现,这奏折中,说十句北嫡王人选的事,其中就要带八句劝蒋子渊立后的事。
他顿了顿,坐直身子收回了目光,心脏却不受控地有些发疼,思绪无可抑制地飘到了许久之前。
凤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