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1/2)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里蒋子渊揽着唐砚已是昏昏欲睡的时候,耳中忽地响起了小印记的声音:“主人,快随我来看。”
将他们两个叫了个清醒。
“小印记?”唐砚问,“如何能看到?”
“老师闭眼感知它的位置就好。”
两人都闭上眼,见董尚元从书房中出来,一边拍打着袍角沾的灰尘,一边沉着脸往囹圄司后院走。
走到后院的一间房前,他擡手敲了敲门,听没人应,便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屋中榻侧坐着那个拿帕子进书房擦灰的下人,只不过这会儿衣服换成了素白色宽袍大袖的,此时正靠在榻侧抹眼泪,眼睛已哭得通红,一见董尚元进来了,马上将脸扭到了另一侧。
“诶呦我的心肝儿,还哭呢。”董尚元坐到他身边,想要擡手拉他,却被一把甩了开。
“诶呦…心肝儿,祖宗,我的好辛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董尚元缓声哄道,“你可知那时来的两人是什么人,一个是当今龙王,一个是从前的龙王,当今龙王暂且不说,那从前的龙王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此前他嚣张跋扈,颇像一个茹毛饮血的怪物,你那时到卷宗室去,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别说是你我,就是整个囹圄司,都要给他踏平了。”
那名叫辛夷的美人儿不听他说,拿帕子擦完眼泪便打他,动作那叫一个娇嗔:“我都换了衣服,装成下人去的,近日你总是咳嗽,尤其夜里严重,卷宗房里脏的都要生虱子了,你吸了那里的灰咳嗽又要严重,我去擦擦灰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没有错,没有错。”董尚元将人儿揽在怀里,让他打自己:“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那人儿抽泣着,不停地拿帕子擦眼泪:“那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人家眼泪都要流干了,你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去找哪个小狐貍精了?”
“诶呦我的祖宗,现下我还哪有心思去找什么狐貍精啊,我将卷宗房的卷宗理了理,他们能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吃灰的卷宗都记了哪些东西,我得做到心中有数。”
董尚元思忖着这一晚都没想清的事,自顾自地道:“那怪物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突然诈尸了,还和现在那废物龙王一起来的,你说两任龙王如此相亲相爱,合理吗?”
怀中的人儿擦着眼泪,摇了摇头:“不合理。”
“是啊,不合理,”董尚元眯起眼睛,“他们什么关系我不关心,谁当龙王,我这囹圄司也横竖是个空壳,我也不关心,但他们到这来查卷宗,我就该关心关心了。”
“难道是当年的事……被他们知道了?”董尚元叨念了一句。
“什么事?”怀中的人问。
董尚元只摇了摇头。
“大人在想什么?”那辛夷见董尚元心不在焉,轻声问了句。
“在想那怪物是怎么突然诈尸的,当年从囹圄司地牢放走那女子,听闻是有了身孕,但狐族第二次血洗龙宫时,该是将她杀了才对,怎么会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董尚元蹙起眉头,“他突然出现,一定不简单,现下又来囹圄司查卷宗,临走时还拿话点我…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难道是宜辰那个贱种在外面惹麻烦了?”
“大人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怀中的人问,“他们会对囹圄司不利吗?倘若真的会,大人怎么办?”
他停了停,又拿帕子擦眼泪:“我怎么办?”
董尚元回过神,看着怀里眼睛通红的美人儿,神经松了些,手从那细瘦的腰肢上滑到了他浑圆挺翘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我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得把你带着呀。”
那怀中的人被掐得一颤,伴着一声娇嗔的惊呼,擡手娇柔地打了董尚元胸口一下:“你越来越坏了,只知道欺负人家。”
“这就叫欺负了?那这样呢?”董尚元说着将他压在了床上,手伸了下去。
那人儿乖乖地擡起双腿勾住董尚元的腰,细眉微蹙:“大人轻点…那里都有些肿了…啊……”
蒋子渊和唐砚急忙睁开了眼睛,两道慌乱的目光对上一瞬,又急忙错开。
蒋子渊叹了口气,算作对凌乱心绪的整理,道:“继续盯着他,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是,主人。”
唐砚的手本就被蒋子渊握在掌心,此时两只手相触碰的地方变得无比滚烫。唐砚心绪乱得不敢侧头去看蒋子渊的眼睛,却故作镇定地侧了侧身,做出一副要入睡的样子。
他想将手从那滚烫的掌心中抽出来,未料刚一动就被蒋子渊攥紧了。
蒋子渊非但未远离他,反而拄起胳膊,侧起身离他更近了些,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了怀中。
唐砚侧头,见蒋子渊居高临下,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唐砚的耳朵顿时发烫,好似那极不容易才藏起的心事轻而易举地就被蒋子渊看穿了,他故作冷淡地挪开目光,问了一句:“你看着我做什么。”
蒋子渊瞧着唐砚那故作镇定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笑,竟想起了许久之前在北嫡府探查,撞上李恒和李靖祺的事。彼时他不懂唐砚的情绪波动,此时唐砚就在他怀中,他一下全懂了。
“上次在北嫡府,我们撞上了李恒和李靖祺,老师发了好大的火,连一个字都不准我说,当时我还以为老师是不屑于他们有那样的关系。”
唐砚心脏乱跳,却只冷淡地瞧了蒋子渊一眼:“那不然是什么。”
“是落荒而逃。”蒋子渊俯下身,靠近唐砚的耳侧,“我当时以为老师厌恶我,不想听我说话,原来老师是不敢听我说话,就像现在这样,连看我的眼睛都不敢。”
“你……!”
唐砚就这样被看穿了心事,还被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他索性侧过身平躺过来,目光直直打在蒋子渊脸上,想要用行动否定蒋子渊说的话。反正他有恃无恐,他便是这样肆无忌惮地瞧着他,蒋子渊也不敢胡作非为。
两人对望片刻,唐砚还是撑不住,不好挪开目光宣告自己落败,便只能找其他法子将这灼热的对视错开——于是他便擡手打他这气人的学生。
这气人的学生虽气人,但贵在事事心甘情愿,笑着将他揽入怀中,道:“好,不说了,我老师会害羞。”
唐砚连推带打,好一会儿才停下,蒋子渊揽着唐砚,趁乱吻了他好多下。
唐砚将那灼热滚烫的心绪打得平息下去,才停手,问他:“你是不是当时就看出他根本不是下人?”
“对。”蒋子渊道,“下人的衣衫一般都是正好合身的,手臂和小腿处都要系紧,那样才好干活,但他把那身下人的衣服都穿出宽袍大袖的样子了,很显然不是他的。还有,自家大人在会见客人,他进门竟然不敲门,寻常人家的下人都不会如此不懂规矩,何况是囹圄司的呢。再有一点,能在外面给人当下人的人,一般都是出身不大好,为了找口饭吃的,所以委屈受累是常事,一般不大会放在心上的,但他被董尚元说了一句之后,竟哭了,天底下到哪去找如此娇贵的下人去?”
“所以你才格外注意他?”唐砚问。
“嗯,”蒋子渊应完品出一丝不对,凑近了些,问:“老师在囹圄司时……该不会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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