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1/2）
第一百零三章
蒋子渊正凝神想这声音究竟是在哪听过，听身旁唐砚慌忙叫了他一声：“子渊。”
“老师，”他立即睁开眼，攥紧了唐砚的手——他顺着唐砚蹙眉看的方向看去，见那营帐中走出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定睛一看——“李靖祺？”
刚刚他耳中听到的声音，不正是北嫡府李靖祺的声音吗。
他隐约感知到哪里不对，问唐砚一句：“付将军不是说李靖祺一直在府上吗？”
唐砚蹙眉看着李靖祺的身影，一时也想不清为何。
脑中千百种思绪在胡乱地蹦出，直到蒋子渊试探地说了一句：“付将军会不会……”
“不会。”唐砚果断道，营帐旁的是李靖祺千真万确，但付昭不会骗他也是千真万确。
“他不会骗我。”唐砚侧耳，耳骨传声唤唐绛羽：“叫书竹结隐身结界，你们去趟北嫡府，看看李靖祺在不在府上。”
蒋子渊将瞧着李靖祺的目光收回，落在唐砚身上——李靖祺此时就在眼前，如此不争的事实摆在这里，唐砚却丝毫不疑付昭，宁愿相信事有蹊跷，折腾唐绛羽和李书竹一趟。
抛开此时亟待查明的事情不论，单是这无条件的信任，便让蒋子渊心中升起了一丝酸意。他努努嘴，兀自紧了紧握着唐砚的手，等着唐绛羽传回“李靖祺不在府上”的消息。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蒋子渊和唐砚耳中响起唐绛羽的声音——“老师，李靖祺在府上，需要我和书竹在这盯着他吗？”
蒋子渊顿了一下，看向眼前还未回营帐的李靖祺。他与唐砚两道不解的目光相视，却谁都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他现在好像要出门。”唐绛羽道。
“盯着他，等我们过去。”
说罢，他们二人御剑离开东北军营，往北嫡去了。到时李靖祺已出了府，唐砚循着唐绛羽的气息到了他们身侧，将隐身结界收了——他们二人忽然出现在李书竹的结界中，险些将唐绛羽吓得直接化作大鹏鸟飞起来。
“人呢。”唐砚问。
唐绛羽拍着胸脯还没缓过来，拿下巴示意地上的一个蔬菜摊：“那呢，不是北嫡府的蔬菜没有下人采买吗？为什么要李靖祺自己出来买啊？”
唐砚蹙眉瞧着那蔬菜摊前的人，确是李靖祺不错——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蹊跷，难不成他李靖祺真有那分身之术？
唐砚正凝神思索，听身旁的蒋子渊说了声：“这不是李靖祺。”
“啊？”唐绛羽疑问了一声，他揉着眼睛认真地看站在那蔬菜摊前的人——身形挺立，一袭黑衣，眉宇间锁着解不开的冰冷气息——这不就是李靖祺吗。
“说什么呢子渊，这不是李靖祺是谁啊？总不能是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
唐绛羽还未说完，忽地停住了。
“怎么？”唐砚问。
“我和子渊，之前在北嫡府闲逛的时候，碰到过一个长得特别像李靖祺的人，是个小白脸……子渊，你觉得是他吗？”
“是他。”蒋子渊道。
“可是，可是，那个人只是神似，也没有这么像李靖祺啊，眼前这个简直跟李靖祺一模一样。”唐绛羽道。
他说罢，发觉蒋子渊闭着眼，像在凝神感知什么，去看唐砚，唐砚冲他摇摇头，让他安静，他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如何？”蒋子渊睁开眼，唐砚问了句。
“他的气息很奇怪，似有若无，我感知不到特别强烈的。”
唐砚看向蒋子渊的眸底——他们都想到了在那边感知到的那个影子的气息。
“混血？”唐砚问。
“我想是的。”蒋子渊瞧着地上那挑蔬菜的人，道：“他会像书竹一样变脸，刻意变成了李靖祺的模样，打扮也按照李靖祺的来，但脸能伪装，身高身形不可以，他没有李靖祺高，也没有李靖祺壮。”
“啊？他们玩什么呢？真假美猴王啊？”唐绛羽不解地问，“那真的李靖祺去哪儿了啊？”
……
与唐绛羽二人分别后，蒋子渊他们两个去了西北军营。
西北气候干燥，风沙弥漫，此时已过酉时，营地中各处燃着火把。付昭着一身铠甲，刚回营帐，还未更衣，便听副将来报，说龙王来了。
他心下一颤，唐砚在位多年，未曾到过这军营中来。思绪乱七八糟地涌进脑海，他怕是宫中出了变故，来不急与他传信，唐砚才亲自来，便急忙往出走。
走到帐边他步子顿了顿，又快步走回，将榻下的面盆往里塞了塞，已叠放十分整齐的被褥又被他用力地打了打，将仅剩的几丝细微的褶皱打平，他又拍了拍身上沉重的铠甲，才快步出门。
帐外唐砚负手而立，身后站着蒋子渊。
付昭心头难以遏制地紧了一下，旋即却又宽慰许多——有蒋子渊护在唐砚身侧，定不是宫中生了变故。
“末将付昭，参见龙王。”付昭下跪行礼道，“末将愚钝，不知龙王到来，未曾远迎，请龙王恕罪。”
营中夜巡的兵士，付昭身后的副将，都跪地叩首。蒋子渊却一眼未看，他只看着唐砚，心里酸着想要瞧一瞧他的老师看付将军时是何种目光。
“事前未曾告知，不必如此拘礼。”唐砚道。
“是。”付昭应。
进了营帐，付昭听唐砚说完在北嫡府外的见闻，即刻跪地谢罪，铠甲砸在地上哐哐作响，他道：“是末将疏忽，竟未识破他们的阴谋诡计，请龙王降罪。”
“子越，”此时帐中无外人，唐砚便不再拿捏龙王架子，“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不必如此。”
付昭擡眸，却看向蒋子渊，须臾间，他又低头拱手行礼：“龙王有何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蒋子渊无辜眨眼，只看着付昭笑了——彼时付昭的目光投过来，蒋子渊才知付昭这礼是行给他看的。
唐砚未多言教他不必行礼，直接起身将他扶了起来，道：“李恒祸胆包天，敢将私练的兵藏在东北禁卫军军营中，明目张胆地到东嫡抢夺铜制品，大肆炼铜，私铸兵器，坐镇东北的贺家不会不知道，他们该是被策反了。”
付昭蹙眉，拱手道：“末将去一趟东北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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