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2/2）

“是是，那贵客慢用，有事随时吩咐。”

那小二退出去后，蒋子渊说：“昨日我和靖儿来，就是申时刚过，海边的店铺全都打烊了。”

“这个小二明显是未说实话，我们等等看，看申时之后能发生什么。”唐砚道。

唐砚话音刚落，便听外面有喧哗声。唐砚侧耳听，像是一个神智不清的醉鬼在下楼，身旁有许多人扶着，其中还有女人娇媚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蒋子渊道。

“雅间里狎妓那位？”唐砚问。

“对。”

那吵闹的声音很快淡去，随即便又从窗外传了进来。他们这间房临窗，他们所坐的位置正在窗侧。蒋子渊起身到唐砚对面坐着，将木窗推开一点，他们二人从缝隙往下看。

见一群人从这风雅斋正门簇拥而出，最中心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瞧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连路都走不稳了，怀中却还搂着一个露着香肩的美女。

“公子～诶呦公子慢些。”那女子娇媚着道，将自己往那公子怀中撞。

“不碍事，不碍事……”那公子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闭着眼往那女子脸上亲，“赏…赏一百两…银子……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这是……”蒋子渊瞧着这画面，蹙起了眉头。

“东嫡府的二公子。”唐砚略厌烦地收回目光，漠然道了一句。

距离允彻殒命，已有二十几年，东嫡府即便没像北嫡府一样换了主子，也已换了一代人，蒋子渊认不出很正常。

“魏际恒的儿子？”蒋子渊问。

“嗯。”

如果蒋子渊记得不错的话，当年四嫡之中当属东嫡王魏际恒最是斯文内敛，他出身书香门第，不争不抢，为人温润有礼，着实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儿子。

“当年你走的时候魏际恒最小的儿子尚在襁褓之中，现在都已成年了，三个儿子中大儿子和小儿子比较争气，独独这个二儿子，不学无术，整日混迹在青楼酒肆，很是令人头疼。”

蒋子渊兀自点了点头，心中正感叹时光飞逝，就感到一丝不对。他闭目片刻，与唐砚道：“有人在挨家挨户送信。”

“送信？”

“嗯，听着步速很快，刻意藏了气息。”蒋子渊道。

唐砚完全没感知到不对，但现在蒋子渊灵力觉醒，要比他强上百倍，能感知到他无法感知的事情很正常，只是他没理解“送信”的意思。

“送什么信？”唐砚问。

蒋子渊摇了摇头，说：“老师，我猜今晚所有店铺不会申时就打烊。”

蒋子渊这样一说，唐砚便明白了。

“你是说，我们到这的时候，就有人知道了？”

“也许我们出宫的时候就有人知道了。”蒋子渊往外看了一眼，说：“我们等等看。”

“好。”唐砚应。

蒋子渊一边给唐砚剥些虾蟹吃，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将到申时时，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他们从窗户往下望，见许多人都从街边商铺中出来，急匆匆地赶路。

“他们这是去哪儿？”唐砚问。

蒋子渊已闭眼感知许久，此时睁眼道：“只是各回各家了。”

各个店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却每家都没有关门打烊。不少店铺中的掌柜的，时不时就推门出来左右看看，神色慌张。

“猜对了，有人知道我们来了，在装样子。”蒋子渊道。

待茶楼的人都走尽了，他们二人他起身下了楼。

蒋子渊结账时与那掌柜笑着道：“今日我问那小二何时打烊，他与我说申时就打烊，我有位朋友便没过来，怎么现在已到了申时，却未打烊？”

这掌柜的神色也不算淡定，手上快速地拨弄着算盘，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贵客，今日客人多，就晚些打烊，改日贵客带朋友来，一定好酒好菜地招待您。”

蒋子渊还未应声，见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从掌柜的身后钻了出来，蒋子渊留心一瞧，才见掌柜的身后有块活木板，该是地下室的入口。

“哥，今日收的银子都藏好了，那群丧心病狂的来了也……”那人慌里慌张地说到一半，才看到还有外人没走，忙收住了声。

见那掌柜的脸色一变，蒋子渊忙低头去袖中找银票，又与唐砚说：“不知道我的银票够不够。”

他装作一直找钱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那掌柜的瞧了他们两人片刻，面色稍微和缓下来，道：“九十二两银子，贵客您给九十两就成。”

蒋子渊认真低头翻找银票，刻意翻找了半天，才将银票递过去，笑着道：“记性不好，这么这半天才找到。”

掌柜的连看都没看，揣了银票便说：“慢走慢走。”

他们二人出了茶楼，见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开着门，但街上却一个人都没有。此时太阳还未落山，这与蒋子渊印象中的东嫡相差甚远。

他们二人款步于空旷的街道上，蒋子渊道：“打草惊蛇了，回吧。”

“嗯。”唐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