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2/2）

“不去，靖儿不去，我哥哥……”唐靖大哭。

“你哥哥没事，你哥哥和你子渊哥哥还有正事要做呢，我们去东嫡……”

房门被重新关上，唐绛羽的声音被阻隔在外，逐渐远去。

蒋子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见唐砚耳朵通红，脸上那叫一个又羞又恼，他急忙拉住唐砚的手，说：“怪我，以后我一定把门锁好。”

唐砚脸上烧得他说不出话，那无处发泄的气全都撒在了蒋子渊身上，蒋子渊倒是被打得心甘情愿，一边还揽住唐砚，让他藏进了自己怀里。

唐绛羽说带唐靖去东嫡捡贝壳，真的带着唐靖去了。回来时唐靖蹦蹦跳跳地来到明月殿，这次他到唐砚房前，听唐绛羽的话先敲了敲门。

“进来。”唐砚说。

“哥哥！”唐靖推开门跳进屋子，本来开开心心的，见到蒋子渊坐在唐砚身侧，又停了停步子，回身拉住了唐绛羽的手，不再往前走。

唐砚将唐靖抱了起来，缓声问他：“怎么了？”

“哥哥，靖儿去捡贝壳了，捡了很多。”唐靖小声与唐砚说，他将小手伸进怀中，把贝壳一个一个摸出来，都摆放在桌子上。

唐靖挑出最喜欢的几个贝壳，一个给了唐绛羽，一个给了抱着他的唐砚，还剩下两个。唐靖扬起小脸看了一眼蒋子渊，又低下头，将那两个贝壳拿起又放回了怀里。

“靖儿，”蒋子渊轻声叫他，“那个贝壳，可以送给子渊哥哥吗？”

“不可以。”唐靖声音稚嫩，却答得十分果决，“靖儿的贝壳只给喜欢的人，靖儿讨厌你。”

想起唐靖从前在他怀中撒娇耍赖的样子，蒋子渊心里酸涩得厉害。他看着那张嘟起的小脸，小声问：“那子渊哥哥怎么做，靖儿才能再喜欢子渊哥哥？”

“怎么做靖儿都不喜欢你，靖儿再也不会喜欢你了，靖儿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唐靖冷落着小脸，不看蒋子渊，从唐砚身上跳下去，拉着唐绛羽的手说：“绛羽哥哥，出去玩。”

“靖儿……”

蒋子渊又一次打断了唐砚，握住了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唐绛羽被唐靖拉着跑了出去，蒋子渊才说：“没事的老师，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嗯。”唐砚垂眼，应了一声。

中午前付昭来了宫中，他一直在外探查，近日听到蒋子渊醒来了，他便来了宫中，一是想与唐砚汇报他探查的事项，二是…他有些担心唐砚的身子，想来看看唐砚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到唐砚房中，付昭见到了蒋子渊。

现在的蒋子渊已是名副其实的复生后的允彻，付昭以为能从他脸上看出几分乖戾，结果却依旧是从前那温润的样子，只是眸中少了不明所以的试探，这反倒使蒋子渊多了几分沉稳。

从前的事蒋子渊已经记起，便是对自己的身份已经知晓，所以付昭与唐砚行礼后，也与蒋子渊行了礼：“末将付昭，见过蒋公子。”

“见过付将军。”蒋子渊回礼后，缓声与唐砚说：“老师，你们聊，我先出去。”

蒋子渊这调子温柔似水，付昭擡眸看了一眼唐砚，见唐砚只是冲蒋子渊点了点头，他却在那惯于淡漠的眸中，瞧见了他未曾见过的情意。

付昭兀自垂眸，将那已习惯被压在心底的情意再次沉重地压进更深的地方，可此时他的心头却还是爬上了一丝疼，很细微，却教惯于受伤的他蹙了下眉头。

“可是和阇有消息了？”唐砚问，“你坐。”

付昭敛下心绪坐在桌前，说：“和阇销声匿迹，北嫡衙门府查不到，我暗中也未查到他的踪迹。我猜测是因为他看到了蒋公子苏醒，他们十分忌惮蒋公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到现在还躲藏着不敢出来。”

“不过有另一件事，更蹊跷。”

“何事？”

“我查遍了外族的地界，未查到李恒屯兵的地方。”

“没有？”唐砚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北嫡府藏着兵器，他们不练兵，能做何用？外族没有，那是藏在了何处？

蒋子渊出了明月殿，见着唐靖和唐绛羽在小石桌上玩贝壳。他款步走过去，见小石桌旁的泥地上，有用树枝画的画。他俯下身看，见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但最左边的画了一半便被勾掉了。

蒋子渊知道这三个小人儿是唐砚，唐靖，还有他。从前唐靖在宫中，别人都说他是长不大的小傻子，只有他和唐砚对唐靖好，唐靖每天蹦蹦跳跳地喊他“子渊哥哥”。

那时唐靖在宫中待得无聊，唐砚不许他出明月殿，他便总在地上画这歪歪扭扭的三个小人儿，此时地上画了一半便被勾掉的那个，是他。

他起身到小石桌旁坐下，小声问唐靖：“靖儿，你肚子饿了吗？子渊哥哥去给你做好吃的。”

唐靖擡起头看他一眼，又低头玩贝壳，说：“靖儿不吃你做的饭。”

唐绛羽见这情状，忙问了句：“那你告诉绛羽哥哥，有没有想吃的菜？”

“嗯，”唐靖认真地点了点头，“想吃肉肉，那个亮晶晶的，甜甜的，还有绿色的豆子，脆脆的。”

“好。”唐绛羽应，“还有呢？”

“嗯……”唐靖似是认真思考了一番，才说：“还有小兔子点心。”

“好，哥哥记下了。”

唐绛羽看向蒋子渊，拿眼神问蒋子渊“听懂了吗？”，蒋子渊点了点头，默默起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