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1/2）
第九十四章
蒋子渊醒来后，玄阇大师在宫中照看了几日蒋子渊的身体，确认已无大碍后，大师才要离宫。
那日蒋子渊与唐砚带着一众人送大师出宫，至宫门口时，唐砚向大师行礼，道：“大师，这些日子幸得您在宫中，否则便是将神仙请来也无用。您为我弟弟和子渊的身体劳心伤神，晚辈无以为报，只为您备了些薄礼，您收下。”
唐砚说是薄礼，他和蒋子渊身后却站着足有百号下人，各个手上捧着物件，小到茶壶字画，大到匾额炼丹炉，全是为玄阇大师备的。
“阿弥陀佛，”玄阇大师行礼道，“老衲出家人，本已隐居深山，不问世事，若不是蒋施主苦苦相求，老衲不会下山来。佛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蒋施主与唐施主都平平安安，便是对老衲最大的宽慰。龙王您备下的礼太贵重，老衲不能收。日后您务必注重修身养性，否则眼睛和喉咙会酿成大问题。感谢龙王多日款待，老衲就此告辞，不必远送。”
玄阇大师话毕，再行一礼，便拂袖而去。
唐绛羽从下人手中取了些好看的礼物，摇身化作大鹏鸟，将礼物置于鸟背，落到了玄阇大师身侧。
“大师，“唐砚急忙上前，“那便让我学生送您一程。”
玄阇大师行礼想要拒绝，蒋子渊走过来，也与那大师行礼，道：“大师，如果没有您，靖儿就不会醒来，我就弥补不了我的过错。您是我们的恩人，就让他再送您一程，您再拒绝，我就把身后这些赠礼，都送到您山上去了。”
玄阇大师于胸前双手合十，挂着佛珠，俯身与蒋子渊行礼，道：“老衲恭敬不如从命。蒋施主以后也要注意调养身体，七七四十九日之内，莫要伤筋动骨。”
“感谢大师叮嘱。”蒋子渊道。
那大师再行一礼，随后端坐于鸟背之上，大鹏鸟一声鸣叫，振翅高飞，带着大师离开了龙宫。
自那日起，蒋子渊觉得自己身体已恢复好了，夜里便偷偷为唐砚诊灵脉。之前他渡给唐砚的灵力，在唐砚身体里总是不老实，他压制一次，便可平静几日，过了时限，便又开始横冲直撞，不听唐砚的调遣。
他想瞧瞧到底为何会如此，唐砚怕他又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便不肯让他看。这几日他趁着夜里悄悄地探，撞上几次唐砚灵脉不顺的时候，才知是那日他给唐砚渡的灵力太多，但与之相融的血液却不够，唐砚的灵核又存不下他那过于强盛的灵力，索性那股未与血液相融的灵力便只得时不时地出来折腾一阵，昭示自己的无处可去。
于是蒋子渊夜里便悄悄地取血，小心地将血引入唐砚的灵核。一日两日唐砚感知不出，但时间久了，他便能感知到自己的灵力变强了，且那股经常横冲直撞的灵力消失了。
那日清晨，唐砚醒来，感觉指尖灵力充盈，像是有灵器蓄势待出。他擡手，竟看到指尖缭绕着一层淡红色，那淡红色星星点点，若泣血繁星，他微转了一下手腕，那把泛着红光的龙渊骤然出现在他掌中。
他心头一惊，这龙渊独受蒋子渊的灵力操控，怎会突然出现在他掌中——
“蒋子渊。”他沉声叫道。
那时蒋子渊睡得正沉，朦胧间醒来，见唐砚正拧着眉看他，那困倦的神经清醒几分。他将揽着唐砚的手臂收紧，直接将脸埋进了唐砚颈侧，缓声问：“怎么了老师。”
唐砚擡手便推他，“我问你，这是什么。”
蒋子渊擡起头，见唐砚将他那红光四溢的龙渊拎了起来。
他心下一惊，心说不好，他夜里偷偷做的事露馅了。但不过须臾，他便装起傻来，问了句：“龙渊？我怎么能忘收起来呢？”
他伸手去拿，唐砚躲开，那龙渊顷刻间便从唐砚掌心消失了。唐砚转腕，龙渊顷刻间又出现在掌心。
这块不值钱的废物点心……什么时候认主人不好，偏在这时候。
蒋子渊心虚地看向唐砚，还未等说话，唐砚收了龙渊便将他推了开，起身便要下床。
“老师，”蒋子渊忙将唐砚揽了回来。
“我说没说过不准动自己的血和灵力，”唐砚擡手便打他，“说没说过。”
“说过，”蒋子渊光是揽着唐砚，任由唐砚推他打他却不松手。
直到唐砚眼睛红了，蒋子渊才真的害怕了，他急忙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不该不听话，老师别难过。”
顿了顿，他又试探着说：“但是我身体都好了，现在灵力强盛，流点血不碍事的，那灵力在老师身体里不老实，老师身体不舒坦，我……”
“谁要你的血，”唐砚推搡着他，“谁要你的血啊。”
蒋子渊赶紧擡起手腕给唐砚看：“你看，老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老师别担心，我没事的。”
夜里取血的痕迹没留下，但蒋子渊手上疤痕本就很多，唐砚看着心里又疼又堵，擡起的手再落不下去，他拽着蒋子渊的领子将他压向自己的身体，终于哽咽着说：“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再那么疼。”
蒋子渊听着心里甜得都要发芽了，夜里受的罪他早忘了，此时抱着唐砚，轻轻地给唐砚擦眼泪，缓声说：“不疼，以后不了。”
唐砚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地摩挲，眼里的心疼差点儿把蒋子渊溺死。他瞧着身下的人，须臾间便燃起了心火，压制半晌，他只将眼睛贴进了唐砚的颈窝，去感受唐砚的温暖和柔软。
“老师大清早的发脾气，搅了我的美梦，怎么办？”
滚烫的气息烫得唐砚想逃，他躲避着蒋子渊，无力地推拒他，慌乱道：“我怎么知道你在做美梦，你……”
唐砚话还没说完，房门“啪啦”一下被推开，外面传来唐靖欢快的声音：“哥哥！”
唐砚侧过头时，唐靖已经站在屋中了。
“诶呦我的祖宗！”唐绛羽紧随其后跑进来，看样子像是没看住唐靖，唐靖自己跑进来的。他本想抱起唐靖赶紧出去，哪知一擡头看到榻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拉着唐靖的手，两人都怔在原地，他木然接上了刚才未说完的说——喃喃一句：“祖宗……”
唐砚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蒋子渊赶忙从唐砚身上挪了下去，用被子将唐砚整个人盖了住，坐起身问了句：“何事。”
“啊，咳，”唐绛羽回过神赶紧尴尬地清嗓子，胡乱地看向别处，差点没把扁桃体直接咳出去，“没事，那个什么，我跟靖儿捉迷藏，他突然跑进来……”
“大坏蛋！”唐靖突然哭道，“不要欺负我哥哥！你是大坏蛋！”
唐靖边哭边往榻边跑，想要爬上去打蒋子渊，唐绛羽见状一把将唐靖拉了回来，直接把他抱起来，边往出走边说：“不哭了不哭了，哥哥带你去东嫡捡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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