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2/2)
股股纯澈的灵力缓慢地流向灵核,将灵核包裹了起来。
半晌后,蒋子渊轻轻地翻过唐砚的手,见手背上的冻伤消失了,但手腕处却留下了不少疤痕。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那一道道凸起的疤痕,垂下的眸子中填满了难过和心疼。
“以后我来保护老师,不会再让老师受这样的伤。”他哑声道。
“嗯。”唐砚轻声应。
蒋子渊将手伸向唐砚的衣领,还未等触碰到,就被唐砚握了住。
浓重的心疼早将蒋子渊的欲望压垮,他被握住手,便未执意触碰唐砚,只是哑声道:“钟伯说,老师为了救我,挖了心头血,那血窟窿久久都不愈合,让我看看好了没有。”
唐砚只是摇头,垂下眼,想他面前坐着的是温润的蒋子渊,不是那纨绔任性被欲望操控的允彻,他不必害怕。
心头涌上一股愧疚,唐砚兀自消化,缓声道:“已经好了,没事了。”
“好。”蒋子渊从唐砚眸中看出了几分难以排解的纠结,便轻轻地摩挲唐砚的手背,想他刚从玄冰宫醒来时唐砚说与他的话。
半晌后,蒋子渊试探着问:“老师,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一问,正是戳中了唐砚心头郁结的难过。他擡起那双写着痛苦的眸子,看向他深爱之人,片刻后,却摇了摇头。
“子渊,”他艰难地道,“相爱之人并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才是圆满。”
蒋子渊心口突然疼得厉害,他紧攥着唐砚的手,哑声问:“是老师还是不肯原谅我,我知道救回了靖儿也难以弥补从前对老师的伤害,我……”
“不是,”唐砚听得心疼,眼眶跟着红了起来,他只是摇头,片刻后才说得出话,“子渊,你我师生,本就不该在一起,我们已经招致几次恶果,现在好不容易都平稳下来,我们就不要再做违逆天理的事,我不想再失去你。”
唐砚说完便想起身,蒋子渊却揽着他的腰不让他动。
“老师,我从来不信什么天理,你我遭受的磨难次次都是别有用心之人刻意为之,根本不是什么违逆天理招致的恶果。”蒋子渊看着那双满是难过不肯看向他的眸子,接着说:“倘若真有,你我受的苦难也足够填补那天理降下的惩罚了。”
“老师别怕,我三死三生还在老师身侧,鬼神再奈何不了我,便是天大的恶果,我也能一口吞了,不让它再影响我们。”
唐砚只是摇头,泪水涌了出来。什么把恶果一口吞了,什么鬼神奈何不了他,该受的罪蒋子渊不会少受一点。
“老师,倘若真有那天理,不准我们在一起,那我此次一定不会醒来的。玄阇大师说我能醒来算是神迹,那会不会就是我们的磨难已经足够了,那天理已放过我们,不再阻挠我们在一起了。”
唐砚心里被搅得难受,他低着头眼泪不停地往出涌。心头已被搓磨得不像样子,经过须臾间地较量,那股毫无根基的理智终被深重的情意压垮——他们相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将过去的沟壑填平,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又能如何啊。那因循守旧的狗屁天理,究竟能将他们如何。他怎能因一些虚无缥缈的因由就再次将深爱之人推开呢。
便是天大的惩罚,他们一起扛便是了。
唐砚终于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了蒋子渊肩侧。
将切切于思藏于心底的爱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拥进怀中,不也是他日思夜想的事吗。
泪水依旧倾注,他紧攥着蒋子渊的手,说:“好,子渊,嚣嚣轮回,我们共赴生死。”
“好。”蒋子渊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终于毫无顾忌地揽住了怀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