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2）
第七十七章
不多时，轿子便停了。仆从撩开帘子扶着唐砚和付昭下轿子。蒋子渊仰起头，见巍峨的门匾上雕刻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北嫡府
这北嫡府高门大院，光是在门前向两侧看，府墙便像没有尽头似的。寻常人见了定会惊叹不已，不过蒋子渊到这住的便是龙宫，索性瞧一瞧，也没多留意。
“潇尧，要不你和书竹回宫吧，我就和老师说你们身体不舒服。”唐绛羽小声跟宋潇尧说。
“不碍事，我自己要来的，你们不是都在呢吗。”宋潇尧道。
“没事，我陪着她。”李书竹小声说。
他们话音刚落，沉重的府门被仆从推开了。院子里的样子还没等瞧到，迎面便是四列仆从，见了唐砚和付昭直接便是跪地叩首，齐声道：“下民叩见龙王，见过将军，恭祝龙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蒋子渊被唐绛羽拽着站到了一侧，方知这些人拜的是唐砚与付昭。唐砚脸上戴着面罩，瞧不见脸色，但蒋子渊却是第一次在唐砚身上感受到这种强大的压迫感。
“参见龙王大人，见过付将军——”
人还没见到，便听到了一声极富磁性的声音。
蒋子渊循声往院子里瞧，见着里面快步走出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头戴官帽，两鬓夹杂着些许白发，却在那张堪称俊朗的脸上添上了一丝从岁月中酿出的儒雅，且他身高腿长，脊背宽厚，不必去想他年轻时的样子，就是现在这样的岁数，也是十足的摄人心魄。
他到了唐砚和付昭面前，叩拜行礼，缓下气道：“下官李恒，接驾来迟，请龙王大人降罪。”
唐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应声。那男人也保持着垂首作揖的样子，丝毫未动，从他那顺从的眉眼间，看不到一丝慌张和无措。
空气安静得那群跪拜的下人不停地发抖流汗，许久之后，唐砚仅是平淡地道了一声：“起来吧。”
“是，谢过龙王大人。”那人干脆地起身，再向唐砚和付昭躬身行礼，微笑着道：“昨日街上发生的事有些棘手，衙门府报到下官这里，下官没辙，只好斗胆请大人到府上暂住，还望龙王大人宽恕下官的自作主张。”
唐砚扫他一眼，道了句：“这‘棘手’二字能从北嫡王口中说出，看来我真是给北嫡王找了大麻烦，那就烦请北嫡王督察此案，还本王清白了。”
唐砚此话一出，北嫡王当即俯身下跪，给唐砚叩首道：“下官用词不当，下官该死。昨日那事，下官自然知晓并非龙王之过，下官所言‘棘手’并非此案难办，只是官府需教百姓信服，此事需操作一番，但并非难事，并不棘手，并不棘手。”
唐砚瞧了一眼付昭，付昭立即适时地唱起红脸，笑着去扶李恒：“诶呦久之啊，你紧张个什么劲，龙王不过一说，哪需要你如此解释。龙王向来不喜繁缛的礼节，你忘了？我们来便来了，那事棘手不棘手，不全在你北嫡王一句话吗？快快请起。”
“是是，”李恒起身，向唐砚行礼道：“是下官鲁莽了。”
“好了，我们饭也用过了，肚子还不饿，带我们去房中歇着吧。”付昭道。
“是，是。”李恒躬腰引路，带他们走过一进院，向右穿过一个回廊，再走过一处假山和一处水榭，到了这府上的正房门前。
“龙王大人，付将军，下官已遣人将五间正房打扫干净，二位舟车劳顿，好生休息。”
付昭笑道：“不愧是北嫡王，那边遣人去接我们，这边已经知道我们多少人，将屋子都收拾出来了。要是我禁卫军的将士都有这般神速，想必我们是战无不克了。”
付昭话中有话，意思不难听出，就差直接说北嫡王派人盯他们了。不过北嫡王并未慌张，只是弯起眼睛笑了，缓声道：“付将军言重了，下官只是叫人见了龙王后回来通报人数，才遣人开始打扫，都是下官该做的。付将军军营中的将士以营为家，铮铮铁骨，下官贱躯万不可与之相比，下官实在惶恐。”
付昭爽朗一笑，道出一句：“久之兄谦虚。”
“句句实言。”李恒行礼道。
无论是几进的院子，这正房都是家主老爷住的地方。索性付昭又道一句：“我们将你这正房占了，你住哪儿？不如我们住外院待客的房子，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万万不可，”李恒行礼道，“龙王大人与付将军下榻北嫡府，是全府上下的荣幸，怎可住在外院。付将军不必忧心下官，府上空房多，下官哪里都住得下。”
付昭挑眉，道了句：“那倒也是，听闻久之兄后宫充盈，想来是不必担忧去处……”
李恒直接跪在了唐砚面前：“下官万死不敢妄称后宫，下官……”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付昭拉起李恒，“一个称呼罢了，龙王不会在意的，无事。我们这带了几个孩子，平日里他们懒散惯了，这府上有没有不能去的地方？我嘱咐他们一声，省得他们莽撞冒犯了。”
“府上随处都可去，”李恒道，“诸位大人随意玩耍，倒是下官有些子嗣，整日在府中闲逛，如有失礼，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那是自然。”付昭道：“好了，我们去休息，你也去歇着。”
“是。龙王大人，付将军，有事随时唤下官。”
五间房，正好宋潇尧和李书竹一间，剩下的每人一间。往年唐砚例行微服出巡，无要事可查，宋潇尧她们两个都没跟着，这是第一年跟着来了北嫡府。
李书竹怕宋潇尧想起之前的事情难过，拉拉她的手，小声问她：“你想住哪间？我去和老师说。”
“哪间都成，”宋潇尧轻轻摩挲李书竹的手背，让她安心，道：“没事，李恒当上北嫡王之后，该是在这府上动过工，现在这里根本没有之前的样子。”
“小宋小李，你们两个睡正中间这间，有事我们两侧都能应对。”付昭道。
以宋潇尧和李书竹的房子为线，左侧两间是蒋子渊和唐绛羽，右侧两间是唐砚和付昭。分完后他们各自回房，蒋子渊刚在屋中坐下，房门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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