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2/2）

“你与小唐……在一起了？”苏弋问。

“啊？”蒋济之疑问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什么？在一起了？啊？是我理解的那个在一起吗？”

“爸，妈，对不起。”蒋子渊低着头道，“这件事我不想隐瞒，也不该隐瞒，我喜欢唐老师，不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喜欢。”

停顿了片刻，他看向蒋济之，说：“是您对我妈的那种喜欢。”

“啊？这…这这这……”蒋济之不住地侧头去看苏弋。

“我与老师在一起过，就在你们出事的前一段时间。”蒋子渊道，“本打算你们那次回家我就跟你们坦白的，但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

“在一起，过？”苏弋问。

“嗯，”说到这，蒋子渊心里又难受得厉害，他低着头，半晌后，才接着说：“现在分开了。但我喜欢唐老师，这件事不会变。渊儿不想骗你们，因为你们总会操心我以后的婚事。”

“但渊儿这辈子，不会跟第二个人在一起。”

蒋济之这会儿完全懵了，只知道不住地看向苏弋，听苏弋问了句：“当初既然迈出那一步，为什么现在要分开？”

蒋子渊摇了摇头：“这件事另有原因，我也还不清楚。”

他看着蒋济之和苏弋，忙接着说：“但当时在一起，都是我逼迫老师承认自己的感情，与老师没有关系，爸妈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对唐老师……”

“爸妈知道。”苏弋道，“爸妈还没有老糊涂，妈妈其实早就看出你们相互喜欢了，起初妈妈是有些难过，不过很快妈妈就想开了。妈妈不是老古董，懂得爱情不分性别这道理，所以你喜欢就喜欢了，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但妈妈不想你过得不好，现在你和小唐分开了，过得开心吗？你跟妈妈说实话。”

蒋子渊低着头，没有回答苏弋这句话，片刻后，他道：“妈，老师不是不喜欢我，是心中有苦衷，才与我分开，所以如果渊儿不开心，老师的不开心也是同等的……”

苏弋叹了口气，揉了揉蒋子渊的头：“你放心，无论你们在一起还是分开，爸妈都不会对小唐有什么看法。小唐对于我们，本就和亲人一样，且如今小唐是我与你爸爸的救命恩人，我们对小唐只有感激，没有别的。”

“小唐叫我们师兄师姐这些年，我们早就把他当成家人。所以我们的关系是我们的关系，你与小唐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爸妈拎得清。如果妈妈不同意，早在看出你们互相喜欢的时候就阻止了。”

“你也不要担心我和你爸爸干涉你的感情，催促你的婚事。”苏弋继续道，“你爸妈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选择和谁一起过，怎么过，又或是自己过，这都是你的自由。人生无常，本就该怎么开心怎么活，你长这么大了，我和你爸有什么好操心的。”

“况且啊，”苏弋说到这悠闲地拄起了胳膊，“我和你爸以后要在这边享受生活了，可不跟着你一个奔三的小伙子瞎操心了啊。”

苏弋演得起劲儿，见蒋济之没配合他，冲着他“嘶”了一声，蒋济之赶紧“诶”了一声，开始给苏弋锤肩膀。

蒋子渊心底本有些酸涩，听完苏弋的话，却轻松了许多。见着他爸冲他做一副苦瓜表情，甚至有些忍不住笑。

“好。”蒋子渊应完又看向他爸，“那…爸，你呢。”

蒋济之当即指了一下苏弋：“这不是，圣旨都下了，你爸我还哪有独立思考的空间啊？”

“你的意思是我剥夺你独立思考的空间了？那你思考思考。”苏弋说。

“嘶…”蒋济之煞有介事地“嘶”了一声，认真地说：“微臣…谨慎思考过后，觉得陛下刚刚的发言实乃真知灼见，微臣……”

“诶呀行了，退下吧，话忒多。”苏弋一摆手。

“诶，得嘞。”

唐砚早吩咐人为蒋济之和苏弋收拾出一间院子，蒋子渊将他们两个送回后，准备回明月殿。路上路过储灵阁，见唐绛羽在门外来回踱步，看着像是心里藏着件天大的事情。

“绛羽，”蒋子渊叫了声，“有什么事吗？你怎么在这。”

“子渊！”唐绛羽一见蒋子渊，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忙跑过来，他见蒋子渊眼睛还有些红，便先将心头的事儿压下，问了句：“那个，你见到叔叔阿姨了？叔叔阿姨怎么样？”

“他们都好了，”蒋子渊应完反应过来，唐绛羽竟知道这件事，但他爸妈是唐砚救回来的，于是马上问了句：“是老师怎么了吗？”

“对，老师状态不太好。”唐绛羽憋不住事儿，一说到这眼圈就红了，“老师为了救叔叔阿姨，把养护自己身体的灵力耗尽了，又流了很多血，他现在身体状况不好，说一会儿来储灵阁，我不敢打扰他打坐，就在这等他……”

一把利刃骤然穿透蒋子渊的心肺，他想起昨日夜里在唐砚手腕处看到的深若沟壑的伤口。救醒他爸妈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唐砚受的伤，原来都是为了救他爸妈……

心肺间传来的痛楚仿佛要将蒋子渊刺穿，唐绛羽后面说的话他未再听清，他满脑子都是面色发白的唐砚，他心疼得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