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2）
“……”唐砚侧头看了眼蒋子渊，又快速地收回目光。心想蒋子渊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现在在外面就敢靠他这么近。
从前好不容易攒下的距离感和分寸感，一朝表白，全都被打散了，好像再也找不回来了。
画扇子换来的汤圆晚上回家就被蒋子渊放进锅里煮了，他在厨房忙了许久，把饭菜都端上桌子后，见唐砚还抱着电脑在看论文。
“老师，吃饭了。”
“嗯。”
餐厅里香气扑鼻，桌上摆着几道清淡的菜肴，今晚的主食是汤圆和元宵。
唐砚拉开椅子坐下，蒋子渊把碗放在他面前，他见碗里盛的不是汤圆，而是白紫相间的小丸子，上面放了些清爽的黄瓜丝。
“这是什么？”唐砚问。
“紫薯糯米丸子。”蒋子渊说，“汤圆和元宵的馅儿太甜了，我就做了点微甜口的小丸子，老师尝尝。”
唐砚素来不喜甜，本以为今晚的饭会很难下咽，没想到蒋子渊在厨房忙活了一晚上，是在给他做不甜的小团子。
他夹起一个带着黄瓜丝的小丸子放进口中，口感劲道，微甜爽口。以往每年的今天他都在那边过，灵厨做的东西都很齁人，他第一次在元宵节吃到这么合胃口的食物。
擡眸看到蒋子渊略带期待的目光，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很好吃。”
“那就好。”蒋子渊笑得眼睛弯起来，“那老师多吃些。”
“嗯。”
晚上蒋子渊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见唐砚身上穿着睡衣，靠在床上，还抱着电脑。
“老师在改论文吗？”蒋子渊问。
“嗯。”
“师兄师姐的毕业论文？”
“嗯。”唐砚应完侧过头看了眼蒋子渊，说：“你的论文早点开始，不用等开题，把定好的题目发给我看，我觉得可以你就可以开始写了。”
平日里唐砚鲜少主动说这些，这会儿该又是被师兄师姐的论文弄烦了。
“好，”蒋子渊应，“师兄师姐的论文…问题大吗？”
提到这，唐砚叹了口气，一边在论文旁敲下修改意见，一边说：“问题不大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频繁地找我了，明年你如果写出这种东西，干脆就不要读博了，读的话也去别人那里读，不要来烦我。”
蒋子渊往唐砚那边挪了挪，看着唐砚点完了保存，才握住唐砚的手，把他腿上的电脑合上了，缓声说：“老师，都元宵节了，不要工作了，年后都忙了这么多天了。”
蒋子渊把电脑放在了床头柜上，唐砚垂下眼看仰着头看他的蒋子渊，说：“我说的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每一个字都听到了。”蒋子渊拉着唐砚躺下，离他近了些，说：“我早点开始，我的毕业论文绝对不让老师操心。”
唐砚看着离他咫尺的蒋子渊，看那高挺的鼻梁，和满是深情的眼睛，心跳突然加快了些。
他错开目光，看向别处，说了句：“不要等着我找你，自己的论文自己上心，不要像他们一样，眼看着送审了才知道着急。”
“遵命。”蒋子渊握着唐砚的手，轻轻地摩挲唐砚的手背，缓声问：“那我如果写不出让老师满意的论文，老师真的会把我送到别人那里读博吗？”
唐砚将目光挪回蒋子渊脸上，心想这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但蒋子渊偏要这样问，他便对上那透着期待的目光，问了一句：“那你真的敢写出这种东西吗？”
蒋子渊最是怕唐砚这冷淡的调子，忙软下来，心甘情愿道：“不敢。”
他凑近了些，将脸埋在了唐砚的颈窝，又呢喃地问：“老师也不舍得把我送走，是不是？”
蒋子渊这完全卸下外壳的柔软样子，令唐砚的心里再冷不起来。停顿半晌，他擡手揉了揉蒋子渊的头发，应了声：“嗯。”
蒋子渊埋在他颈窝笑了，笑得很好听。
他喜欢听蒋子渊笑，即使没看到那张笑脸，那弯起的眼睛也好似在他心中被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每次到这时，他的心里都软得不像话。
一阵酥痒突然传上心头，唐砚的身体颤了一下。
“老师身上的疤，是怎么弄的？”蒋子渊轻柔的吻落在那疤痕上，擡起头看向唐砚时，眼里只剩心疼。
唐砚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可能小的时候就有了。”
他心口灵核处有两道特别深的疤，看样子是受过很严重的伤。锁骨下还有一处掉色的刺青疤痕，是个“允”字，他怎么想都想不起这个疤痕是如何来的。
在他的记忆里，他和当年的太子允彻是挚友，其余的都想不起了。许是儿时就相互刺下了字，一直留到了现在。
蒋子渊用手指轻轻地触碰心口处那深浅不一的疤痕，大概因为伤得重，现在即使已经愈合了，疤痕也是不规整的。蒋子渊用指腹轻轻地摩挲，好似通过触碰便能感受到当时唐砚的疼痛。
唐砚始终说自己没有亲人在世，蒋子渊想该是小的时候受了不少苦，才会留下这样的疤。
他心里搅得有些难受，握着唐砚的手，认真一字一句地说：“以后我来保护老师，我不会再让老师受到任何伤害。”
这稀松平常的话，却听得唐砚心头一颤。他身为龙王，万灵之长，从来只有牺牲自己保护别人的份，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要保护他。
他看向那满是疼惜的目光，缓声应：“嗯。”
炙热的目光拉近彼此的距离，一记柔软的吻落下，两人皆沉进吻中，缓慢地闭上了眼。
蒋子渊速来酒量差，所以晚饭时在红酒里兑了许多碳酸饮料，喝完后未觉得有何异样，这会儿那星星点点的酒精却好像起了作用，让他的身体热了起来。
“老师……”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对上唐砚的目光，第一次在唐砚那冷淡的眸底看到压不住的欲望。
他们慌乱地对视，慌乱地攥紧对方的手，却对已经燃起的欲/望之火无力招架。
“老师…可以吗……”蒋子渊的声音已颤得不成样子，他满是克制地征求意见。
唐砚仅是拉住蒋子渊的领子，将蒋子渊又拉向自己，将刚刚那缠绵的吻续上了。
他给了一记无声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