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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请你一定要等等我 外伤好得七七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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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承了这个姓名,理当要承担起背负的责任。

用谎言构建的种子一经埋下,破土之日,意味着要保守好秘密,用毕生来挣扎。若有幸开花结果,那结出来的果子,恐怕从根源处就酸涩。

明明是早就了然的答案,为何临终之际,还要苦苦摸索?

趴在地面的女人,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迹。悠长的,蜿蜒在地,直通到身后崎岖的洞府。

适才明悟美食吃多了会撑,躺久了会骨质疏松。遭逢的每件幸事都是有极限的。福祸双依。

幸福的背面蛰伏着悲剧。

它耐心地潜伏着,攥着匕首,狡诈地等候。等到沉溺在蜜罐里的女人,由衷发出愿景,企盼朝朝暮暮如此时此刻,好出手一击击中,破碎编织着美好想望的幻境。

漫才客擦拭着长剑,表明问道宗宗主在跟踪她。要不要把他干掉?

这个干掉是杀掉的意思吗?他好歹是烟景名义上的头头,一宗之主,如此随口一提,当做午后闲谈,了却他性命,真的没有问题吗?

况且,她携带一身隐秘,怀疑调查,情有可原。

那位不知名的宗主,身居其位,尽忠职守,怎能因此而苛责?

解裁春拉住青年衣袖,说此事不要声张,她自会处理。

漫才客便压下不谈。丝毫没有觉得一介凡人,要与追求长生为毕生功业的修道之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处理事宜,是何种天方夜谭。

在他心里,莫说是尚且不能踏碎虚空的修士,便是正儿八经的天神仙人到了,解裁春与他们都是平等的。

不,也不平等。

裁春重,众神轻。

近在咫尺的人,举重若轻。遥不可及的神明,无足轻重。

解裁春使了计,在勘测地貌时,假装崴脚,扶着肚子,咿呀咿呀叫唤。

拙劣的演技在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人眼里,比珍珠还真。叫精明于算计的人,心急如焚,戳不破虚妄。

隐藏在她身后的宗主显形,双手抱起她,要往草泽谷转移。

她一手抓住对方手腕,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狡黠,“看你被我逮到了吧!一宗之主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回味过来的宋宴,心下一松,同样回以笑容。“是啊,我被你逮住了。”

心甘情愿,自投罗网。没有生出半分破网而逃的念头,反而琢磨着往工于心计的猎手怀里钻营。

不能顶替掉她屋子里那棵满不开放的木头,至少也要投入她怀中,留下爪子的印记。

有了能坦坦荡荡,陈述来历,通晓姓名的机会,宋宴怎会不牢牢抓紧。

被看破幻术的他,再也不遮掩行踪。光明正大地在漫才客出行的阶段,顶替了他的位置。给她烧一日三餐,劈柴倒水,还有意无意地比较,哪方做得更好。

男子间没由来的胜负欲吗?有了不用花钱,还倒贴补贴的劳工,解裁春乐见其成。

“他未必只局限于当一个劳工。”给她诊脉的鹤嘉贤道。

“怎么,他还想当我头头不成?”解裁春挑眉。“劳碌孕妇,给多少工钱啊?”

“跟你的钱过日子去吧。”

那头知晓了自家宗主,天天偷偷摸摸地给师祖待产的妻子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两位副宗主,摇头叹息。

“瞧瞧他那不值钱的样子。”

“丢脸,真丢脸。”

“变态。真变态。”

“说人坏话,能不能不要在人前说呀?”被说了一耳朵的宋宴托着下巴。

二人齐声:“不能。”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着人家烧的菜,和宗主一同就餐成了顺其自然的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顺啦。

总爱找存在感的宋宗主,有意无意挑拨夫妻俩关系的好事者问,作一个无知无觉的傀儡不好吗?

问的是她,说的人却是指的烟景。她不疑有他,登时回嘴。“真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做?”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良久才道,“明镜宗主当年择选人才,百无禁忌。我和师祖二人撑到了最后。她要在我们之间,选一个鞍前马后,一个立宗根本。”

“我曾经以为,我是幸运的。”

原来一时鼠目寸光的侥幸,需要用后半生的失落来换取。

他总是忍不住想,勉力克制,也禁不住去想。

要是当年他主动跳出来担当,今日的他能否敦伦共享?

而后想通了,或者压根没想通,索性不去想,而直接做了的宋宴,离开问道宗,效仿漫才客行状跑到天南海北,淘取聘礼。宁可陪上毕生威望也要迎娶。

漫才客为了制定灵犀,日久不归,她踏进了来信指定的地址。

为什么许多的事,只有到发现没法力挽狂澜的节点,才能发自内心的忏悔,由衷地领会到悔悟已晚?

她给木石之心,开了心智,叫他知欢喜,晓怅然。从闷在心里,到表达出来。

她曾以为自己做了件大好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减少心里的愧疚,使烟景再往后的日子,至少有个倚仗,而今才大彻大悟……

她大错特错。

她不能自私地让冰川消融,万物逢春,又使其暴晒于天地,化为乌有。

她可以死,但烟景要活下去。被作为工具使唤了上千年的青年,不但成为追随她而去的荒木。

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些什么?

解裁春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感应不到舌头的存在,才想起来为了避免自己受不住痛,咬烂舌头而死,先一步果决地切掉了舌头。

她想要用手指写信,给烟景留下一封保存生志的遗书,才发觉自己活动不了手掌——

两只手掌早为了挣脱束缚,被迫切断。

纵然亡灵在侧,也无舌可言,无指书写。

理应坦荡通达的路途,缘何经常一窄再窄,徒留无尽的懊丧。叫现时现刻的自己,埋怨当时亦是走投无路的自己。

许万般孽,唯有自己不可被放过。

洞xue上方一滴水坠落,擦过女子眼眶,重重砸下,淹没在不尽的淤泥中。

“扑通——”

心脏跳跃得很快,每次落下足有分量,如同挂在耳边。

“扑通——”

外放的神识能看清路上掉落的肠子、内脏,呼吸乱了分寸,好似这一辈子都没有正确地吐纳过一回。

“扑通——”

没有受到外伤的双腿,轰然倒下。

闻讯而至的漫才客,万念俱灰。眼前天旋地转,如遇天倾。喉咙没有受损却变哑,两眼尚且清明却昏黑欲盲。

无处不在的痛席卷全身,要他经脉逆流,喉口含血。念之所及,腹心内烂,骨化形销。

贺知章留下的针,分明还扎在他的心脉。却像是切掉的大腿,无不提醒着身患残疾的人疼痛。

成长的代价太过沉重,无不伴随着伤痛。

漫才客四肢发软,头脑混沌。匍匐着,连滚在爬,摸到了残缺的尸体。

触碰到手冷冰冰的,凉得厉害,像碰到一团捂不热的冰,却很柔软,比平时触摸时还要软。

平时的触感是什么样子的,他记不清了。

残酷的事实摆放在眼前,确切无疑到教人无可辩驳。从来循规蹈矩的大脑,一片空白。千头万绪,乱作一团。

有什么东西在腔腹深处横冲直撞,要身处其中的人,张口欲呕。悲伤、恐惧、害怕,找不到合适的情绪出口。在感官察觉前夕,泪水先行坠落。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一生不幸的囚奴,本就不该奢求太多。竟然因为并结连理的喜乐,妄想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他明知凡俗之人身子脆弱,却还把她单独一人留在安乐窝。

是他没有考虑详备,是他毁了心心念念向往的生活。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走了……”方寸大乱的漫才客,抱起人,口不择言地许诺。

他妄图祈求妻子的原谅,只希望她不要那么快走。

做不到长长久久,还可以形影相守。

平日一抱就起的女性,今日抱着却分外沉重,重得要他抱不动。

毕竟支撑着人的天与地,平时都稳稳当当。可当她一崩塌,只叫依赖着生存的居民觉得脚下虚浮,指不定何时就陷落。

漫才客是决斗场出身的,自然明白死去的尸体要比活着时重量激增。

与说不清的障眼法相似,听着就像玩笑话。

一斤棉花和一斤铁,有理智的童生都会回答一样的重。这是思量过后的回法。

现实却没有那么多的考量,能供人左右思量,无后患之忧。错觉与第一印象蒙蔽人,乍然听到疑问的听众,第一个念头会下意识认为铁更重。

生物和死尸却成了这个问题的反面。

明明是一样重的物体,凉透了的尸体却比活着时陡增负累。

神识覆盖之处,惨不忍睹。漫才客不忍去看有着他血脉感应的血沫,一个念神,回收解裁春掉落一地的四肢内脏,强制用灵能洗涤装回。

不会的。

裁春不会出事的。

他出事了,她都不会有事。

他给她留下了不计其数的法宝,他自己一件都没有存留。还有问道宗的人帮忙照看着……

她怎么会?

她不会……

她不能。

他怎么就是一名只会杀戮的剑修!假如他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医修,现在就可以开始抢救!

对了,医修,还有医修……草泽谷的医女们神通广大,救死扶伤,不在话下。

他只要带她去往草泽谷,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找到主心骨的漫才客,想起明镜宗主的遗言,要他求助时,去找贺归远。起身时,耗时耗力完成的契约灵犀的文书掉地,他没有弯下腰捡。

怀里不受力的尸体脑袋、四肢全往下坠。漫才客拨了几次,都没能把妻子拨回寻常依靠在自己胸怀的形态。

活着的生者,跟死去的遗骸,怎能同日而语?

漫才客双手发颤,遍体生寒。莫须有的恐慌将他包裹,要他在那无所不能的死亡前,畏惧到牙齿都在抖。

一定是裁春在生他的气,恼他走那么久都不回去。他会跟她解释,从头到尾,和她叙述详细。他会祈求她的谅解,一千遍、一万遍,求到她接受为止。

她想听多久,他就能解释多久,解释到她再也不愿意听为止。

青年气血翻涌,双眼浸湿。单捧着解裁春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搭在他的肩头,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淌落。“不要怕。我这就带你去草泽谷。”

“你要等等我。”

“请你一定要等等我……”

言毕,迈出去没几步,受创的经脉又逢隐痛,忽而喷出一口血。

剩下的半副神魂,夺取主人混乱的心脉后开始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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