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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红莲千劫(三)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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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唇,“你不愿意娶我吗?”

“我没有不乐意。”

少年笑了笑,将她的手揣进怀里,眉目含情,柔柔的眼波如同春水一般。

晏澄洲盯着她的眸,眼中仿佛有水雾氤氲。他的声音清澈,丝丝带着蛊惑,“我也很欢喜。”

贺秋娘的心怦怦直跳。

昔日横眉冷目、桀骜不驯的少年,一旦温柔起来,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让她心甘情愿地溺毙在他的情意中。

贺秋娘心底升起一股甜蜜,软声道:“晏筠,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对面的少年温声笑道:“我亦如是。”

今年金陵的冬天来得格外得早,将将才腊月初,就已经下过一场轻絮小雪。掖庭宫中,浣衣局的宫人挽着袖子,双手被水泡得泛白,一个个缩着脖子,没精打采地清洗着盆里的衣物。

积雪的庭院中,空荡荡回响起阵阵捣衣声。

寒冬腊月的日子,盆中的水本就冷得刺骨,加之宫内衣物繁多,整日仿佛有做不完的活,日复一日重复着雷同的动作,僵硬的不仅是手,精神也已经麻木了。

秦淮月握着木槌,埋头用力击打着盆中的衣物。

她高高挽着袖子,雪白纤细的胳膊冻得通红,额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儿。

不比吃惯了苦的浣衣宫人,秦淮月在晏府呆了十余年,虽说是奴婢,却因为有晏澄洲罩着,从没有干过什么重活。不过洗了半个时辰的衣服,便渐渐体力不支,蹲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气。

这是她在掖庭度过的第三日。

晏家被抄后,府上的男丁都被杀了个干净,就连五岁的小公子晏安也不曾幸免。剩下的女眷,除了颜琬和卢氏因私自逃跑而被杀,其他人都被带入掖庭宫,充作宫奴。

比起掖庭,晏府的生活简直安逸得多。

秦淮月耷拉着脑袋,汗水顺着鬓发滴落,有几滴流进了眼睛里,眼底瞬间涌起一股酸涩之感。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企图将那股酸意驱散。

哐啷一声,一个木盆被撞倒在地,里面的衣物滑落出来,湿哒哒地堆在地上。

响声很快吸引了其她宫人的注意,纷纷朝这边儿投来鄙夷的眼神。

卢夫人红着眼,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秦淮月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将地上的衣服捡起,重新放回盆里。

卢夫人抹了把泪,强笑道:“月儿,还是我来吧。”

秦淮月摇头:“没关系的,夫人,我年纪轻,干得动活,您先歇歇吧。”

卢夫人执意要来帮她,“不用,你让我来吧。”

她挤上来争抢,秦淮月抢不过她,只好松开手来,将木盆让给了她。

卢夫人拿起秦淮月刚才放下的木槌,重新打了一桶水,清洗沾了尘土的衣物。

秦淮月坐在一边儿,叹了口气。

卢夫人出嫁前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嫁进晏府后更是没吃过什么苦,哪里干得来这活。

不过三日,她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便泡得肿胀,秦淮月几次想要上前帮忙,卢夫人却怎么也不肯。

秦淮月知道,卢夫人心里难过,不想让外人瞧出她的脆弱来。

倒腾了半个时辰,卢夫人才将那盆衣物清洗干净,让宫人拿去晾干。

秦淮月将她扶到台阶上坐着,拿了帕子,为她揩去额上的汗。

她低声道:“夫人,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卢夫人苦笑:“晏家已经亡了。你也不必再唤我夫人。”

她伸手抚上秦淮月的发顶,“月儿,你还是跟着筠哥儿,唤我一声母亲吧。”

“你从小跟着筠哥儿一起长大,你待筠哥儿的好,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其实,我这心里一直都很愧疚,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曾给你个正经名分。如今晏家遭难,还要连累你一起受罪……”

卢夫人说着说着,忍不住掩着面吞声哭了起来。

秦淮月眼中洇出水雾,哽咽道:“母亲……”

听到这一声母亲,卢夫人心里一酸,抱着秦淮月道:“好孩子,好孩子……”

秦淮月的泪水也决了堤,“母亲,我想郎君了。你说阿郎和大老爷,还能回来吗?”

卢夫人含着泪,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筠哥儿他们就算回来,也难逃一死啊……”

皇帝下旨诛了晏守川的九族,又怎么会留晏守川伯侄的性命呢?

秦淮月嘴唇哆嗦着,抱着双膝缓缓蹲下。她胸口一阵闷疼,忍不住埋着头细声细气地哭了起来。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见到晏澄洲了。

月上中天,洒下满地清辉。

秦淮月捧着托盘,去永宁宫送洗好的衣裳。

永宁宫里的主儿乃是当今最受宠的兰贵妃,嘉宁帝的皇后早逝,如今中宫的位置空置。兰贵妃膝下的二皇子江郴年岁最长,极有可能继承大宝。

回廊上迎面走上来一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男子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纹锦袍,腰系嵌白玉革带,面容俊朗,气度不凡。

秦淮月盯着那人衣袍上的四爪蛟龙,暗暗垂下了视线,侧身退到一旁,给男子让出一条道来。

她微微低着头,绣着如意云纹的衣领下,露出一段白得发腻的颈子。

江淳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

小娘子生得明眸皓齿,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嫣红的唇紧紧抿着,似有紧张之态,即使穿着最简陋的宫人衣裳,也难掩倾城之色。

宫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美貌的小天仙?

江淳的喉结滚了两滚。

他脸上笑意更深,提步走上前去。

见他靠近,秦淮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端着盘子的手微微颤抖。

江淳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尖儿,凑近她道:“你是哪个宫的宫人?这么晚了,是要干什么去?”

秦淮月脊背一寒,试图从他的手里挣开,“奴婢是浣衣局的宫人,现下要去给贵人送衣裳,若是误了时辰,奴婢回去要挨罚的。”

江淳双眼满溢兴致,“哦?你是要去哪个宫?宫里这般大,你能找得到路?”

秦淮月低着头:“奴婢找得到,不劳贵人费心。”

看着面前的美人一副娇怯怯的模样,江淳不禁心里发痒。

这小娘子应该是浣衣局的宫女,身份低了些,收作妾室也不错。

一朵娇花,合该被养在温室里千娇百宠,怎么能在浣衣局那污糟地方受磋磨。

在浣衣局当一辈子的奴婢,哪有翻身做主子来得风光快活!

江淳弯起唇角:“你可知我是谁?本殿可是当今四皇子。”

他轻轻捏了捏秦淮月泛白发肿的手,心疼地啧了一声,“好好的一双手,怎么成这样了?”

秦淮月咬牙不语。

江淳双眼放着光:“小娘子,你年纪轻轻的,何必在浣衣局吃苦?不如跟了本皇子,今后荣华富贵肯定少不了你的!”

说罢,就来拉秦淮月的手腕,把她往一边儿的假山后拖。

秦淮月吓得惊叫:“救命——”

她的嘴被江淳紧紧捂住,求救的话语戛然而止。

江淳一面将秦淮月的手反剪在身后,一面用眼神示意两个侍卫。二人会意,上前挡在了假山跟前,帮江淳盯着四周的动静。

江淳哼笑一声,一把抱起秦淮月的腰,把她往假山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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