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事(1/2)
2. 帝王心事
我是二皇子,也是皇帝。
这个身份注定我永远不能得偿所愿。
第一次见你,是在太医院的偏殿。那年我十九岁,因在御前答错政论,被先帝用鎏金砚台砸中额头。血顺着眉骨往下淌,在杏黄色蟒袍上洇开暗色的花。
我跪在青石板上两个时辰,血痂结了又裂。宫人们低着头匆匆走过,没人敢多看一眼。
直到你——一个小小的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你跪在我面前时,我闻到你身上淡淡的药香。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抹在我的伤口上。你的手指很凉,动作却很稳,像是怕弄疼我。
殿下忍忍。你低声说,声音清润如泉,伤口不深,不会留疤。
我擡眼,正对上你的目光——明亮、干净,没有畏惧,也没有谄媚。阳光穿过廊下的海棠花枝,在你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你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香囊,塞进我手里:安神的,晚上疼得睡不着时,闻一闻。
我低头看那香囊,靛蓝色的缎面上歪歪扭扭绣着一朵茯苓花,针脚凌乱得像蜈蚣爬。
你绣的?我忍不住问。
你耳尖微红,轻轻嗯了一声:第一次绣,丑了些。
我握紧香囊,忽然觉得额头的伤不疼了。
那晚,我确实没睡着。
但不是因为疼。
我把香囊放在枕边,闻着里面淡淡的药香,眼前全是你低头时颤动的睫毛。
后来我常去太医院。有时装作头疼,有时假装扭伤手腕。你总是认真地把脉,开方,从不敷衍。
有次我故意打翻茶盏烫伤手背,你蹙着眉为我涂药的样子,让我做了整晚的梦。
再后来听说你被派去边关,我站在宫墙上,望着西北方向出神。
这样也好。我想。
边关虽苦,却比京城干净。你那样的人,不该困在这座吃人的皇城里。
心悦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边关军报成了我最期待的奏章。我让心腹将有关他的消息都抄录下来,锁在紫檀木盒里。
温太医改良金疮药配方,伤兵痊愈速度提升三成。
温亭羽冒雪救治冻伤士兵,自己却染了风寒。
秦将军为温太医挡箭,伤势危重...
秦战。
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我开始做噩梦,梦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身边,替他挡风遮雨。
所以,你回来了,为了秦战。
那日在紫宸殿,我远远看见你跪在阶下,身形比从前更清瘦,眉目却依旧如画。你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秦战,哪怕他站在最末的位置,你的眼里也只装得下他。
那一刻,我忽然嫉妒得发狂。
秦战来找我合作时,我冷笑:你以为本宫是为了你?
他挑眉:那殿下是为了什么?
我捏紧手中的香囊,线脚早已磨得发白,茯苓花的轮廓也模糊不清。
为了温亭羽的父亲。我听见自己说,与你无关。
他嗤笑一声,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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