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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荒漠寻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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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荒漠寻踪

荒漠像被烤透的铁锅,热浪扭曲了远处的山影。温亭羽勒住缰绳,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沙地上,瞬间被吸干。

他眯起眼,远处玉门关的轮廓在热雾中若隐若现。

温太医!

周岩从关隘飞奔而来,铁甲上沾满黄沙。年轻将领的脸被晒得脱皮,嘴唇裂开几道血口。他冲到马前,一把抓住温亭羽的缰绳:您不该来!

温亭羽翻身下马,靴底陷进滚烫的沙里。他嗓子干得冒烟,声音嘶哑:有消息吗?

周岩摇摇头,眼底布满血丝:十天了......他指向西北方,方圆十里翻了个遍,再远......话没说完,突然别过脸去。

温亭羽顺着他的指向望去。荒漠一望无际,零星几丛骆驼刺在风中摇晃,像垂死之人的手指。远处几具北狄人的尸体正在腐烂,秃鹫盘旋在上空。

带我去最后见到他的地方。温亭羽解开腰间水囊,仰头灌了一口。水已温热,带着皮革的腥气。

周岩欲言又止,最终重重叹了口气:跟我来。

黑水河谷比想象中更荒凉。干涸的河床上散落着断箭残矛,沙地里暗红的血迹已经发黑。

温亭羽蹲下身,指尖抚过一道深深的马蹄印——是照夜白特有的蹄铁形状。

当时将军带二十亲卫断后,周岩声音发紧,等我们杀退伏兵回来,就只剩......他踢开脚边的箭簇,这些。

温亭羽站起身,热风掀起他沾满沙尘的衣摆。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拔开塞子,浓郁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这是?

留香药。温亭羽将药汁滴在河床的石头上,琥珀色的液体瞬间渗入石缝,散发出持久的香气,能保持三日不散。

他给每个士兵分发小瓶药汁:分头找,每百步滴一次。没药味的区域重点搜寻。

周岩接过药瓶,犹豫道:可是再往西就是流沙区,一旦迷路......

我去西边。温亭羽已经翻身上马,月白长衫被风沙染成土黄,你们往北。

正午的太阳毒辣异常。温亭羽独自骑行在荒漠中,汗水浸透的衣衫又被热浪烘干,结出盐霜。他不断滴着药汁,喉咙干得像着了火。

沙丘后突然闪过一道白影。温亭羽心头一跳,催马奔去——却只是半埋在沙中的白骨。他下马查看,发现是匹战马的骸骨,鞍鞯上还残留着北狄纹饰。

不是照夜白......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日落时分,荒漠温度骤降。温亭羽裹紧单薄的衣衫,继续向西行进。月光下的沙丘泛着银白,像无数静默的坟冢。

第三日黎明,药汁即将用尽。温亭羽的嘴唇裂开血口,眼前阵阵发黑。他靠在一块风化的巨石旁喘息,突然闻到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巨石背面,沙地上有片不自然的凹陷。温亭羽扑过去,双手疯狂刨沙。指甲翻了,鲜血混着沙粒,他却感觉不到疼。

沙坑里突然露出一角玄色布料——是秦战的战袍!

秦战!温亭羽声音破碎,双手刨得更快。沙粒灌进他的袖口,磨破腕间的皮肤。终于,那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秦战双眼紧闭,脸色灰白如死人。干裂的嘴唇上结着血痂,右肩的箭伤已经化脓。温亭羽颤抖着探他鼻息——微弱,但确实还有。

醒醒......他慌忙取出参片塞进秦战舌下,又掏出水囊,小心地润湿那干裂的唇。

秦战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涣散的目光在温亭羽脸上停留片刻,嘴角忽然扯出个极浅的笑:做梦了......声音轻得像叹息,随即又陷入昏迷。

温亭羽红着眼眶解开秦战的战甲。伤口溃烂严重,右肩的箭伤已经化脓腐烂。他咬开随身携带的酒囊,烈酒浇在伤口上时,秦战在昏迷中仍疼得抽搐。

简单包扎后,温亭羽将人背起。秦战比想象中轻了许多,但对他透支的体力仍是巨大负担。才走出百步,双腿就开始发抖。

坚持住......他喘着粗气,一步步往前挪。沙地松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秦战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颈间,像个火炉。

正午时分,温亭羽的视线开始模糊。远处沙丘似乎在晃动,出现重影。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温太医——

隐约听到呼喊声,温亭羽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他踉跄着爬上沙丘,看见远处有几个黑点——是周岩带人寻来了!

温亭羽想挥手,却发现手臂已经不听使唤。他张了张嘴,突然眼前一黑,连同背上的秦战一起栽倒在沙丘上。

混沌中,感觉有人将他抱起。温亭羽挣扎着想说话,却只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救......他......

都活着!快拿水来!周岩的喊声渐渐远去。

温亭羽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和一只盘旋的鹰。

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温亭羽睁开眼,看见帐篷顶晃动的阴影。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被人紧紧握着。

师父醒了!阿青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扑到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子,显然哭了很久。

温亭羽想说话,却只发出气音。阿青连忙端来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将军他......温亭羽声音嘶哑。

将军没事!阿青抹着眼泪,周副将说再晚半日就......他突然捂住嘴,不敢说下去。

帐篷帘子被掀开,周岩端着药碗进来,见状大喜:温太医醒了!他快步上前,将军的烧退了,今早还醒过一次。

温亭羽挣扎着要起身,被周岩按住:您别急,我让人擡将军过来。

片刻后,四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擡着担架进来。秦战躺在上面,脸色仍然苍白,但呼吸平稳许多。温亭羽伸手探他脉搏,虽然虚弱,但已不像之前那般紊乱。

伤口处理得很好。周岩递上药碗,按您药箱里留的方子煎的。

温亭羽接过药碗,却先凑到秦战唇边,小心地喂了几口,自己才把剩下的喝完。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我们找到您时,周岩心有余悸,您手背上全是血痕......他指了指温亭羽缠满纱布的手,指甲全翻了。

阿青突然哇地哭出声,扑在温亭羽腿上:师父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都......

李校尉站在他旁边拍着他的背,低声劝道:“莫哭,这不是都好好的......”

阿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叫什么好好的......”甫一张嘴,声音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温亭羽轻抚他颤抖的背脊,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秦战。帐外传来士兵的交谈声和马蹄声,夕阳将帐篷映成温暖的橙色。

秦战突然皱了皱眉,嘴唇微动。温亭羽连忙俯身,听见他气若游丝地说了两个字:......芍药......

温亭羽红着眼眶握住他的手:开了,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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