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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归京路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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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战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束着犀牛皮革带,铁护腕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银狐大氅的毛领被风吹得微微颤动,衬得他眉目愈发凌厉。

温亭羽站在他身侧,月白色的夹棉长袍随风轻摆,领口一圈雪貂毛柔软地贴着他的下颌,更显得他面色如玉,清冷如谪仙。

副将周岩早已带着数十名精锐将士在城门口列队相送。铁甲森森,长枪如林,可气氛却比往日沉重,无人言语,只有战马偶尔喷出的鼻息在寒风中凝成白雾。

都哭丧着脸做什么?秦战忽然朗声大笑,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本将军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大步走向队列,铁靴踏在冻硬的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擡手重重拍了拍周岩的肩膀,低声道:按我交代的布防,若有蛮族人敢来犯……

周岩猛地抱拳,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他嗓音沙哑却坚定:必叫他们有来无回!可话音未落,眼角却已微微发红。

秦战嘴角微扬,目光扫过众将士,见他们个个绷着脸,便故意高声喝道: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本将军不在,你们连话都不会说了?

队伍里终于有人忍不住喊道:将军早去早回!

对!等您凯旋,咱们痛饮三日!

温太医可要照顾好我们将军啊!

温亭羽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却并未答话。

他正在检查马车里的药箱,忽觉身后有人靠近。秦战的气息拂过他耳畔:这一路山高水长,太医正可要好好照顾本将军。

将军身强体健,何须...温亭羽话音未落,就被拦腰抱上马车。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秦战的手顺着他的脊梁滑到尾椎,激起一阵战栗。

车帘放下的瞬间,温父将一包药材塞进温亭羽手里:这是雪莲蕊配的护心丹,每日一粒。老人枯瘦的手突然攥紧温亭羽的衣袖,若事有不谐......

父亲放心。温亭羽复上他的手背,孩儿心中有数。

阿蛮红着眼眶抱着药箱跑来:师父!我把您惯用的银针都熏过艾了!

秦战正检查马鞍,见状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

周岩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将军,照夜白喂饱了。

秦战颔首,转身上马,对亲兵喝道,出发!

温亭羽掀开车帘,见秦战骑着照夜白行在车旁,挺拔如枪的身影逆着晨光,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看什么?秦战忽然转头。

温亭羽抛去一个青瓷瓶:润喉的。

秦战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有琥珀色的药汁顺着下颌滑落。温亭羽下意识探身去擦,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当心摔着。秦战眸中含笑,就着他的手背舔去那滴药汁,甜的?

温亭羽耳尖一热,迅速缩回车内。车外传来周岩等人的哄笑,紧接着是秦战的呵斥:皮痒了?今晚加练!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厚重的车轮在官道上压出两道深痕。

温亭羽掀开靛青布帘回望,玉门关的巍峨城墙在纷扬的雨幕中渐渐淡去,戍楼上飘摇的旌旗化作模糊的暗影。

寒风卷着细雪从窗缝钻进来,沾在他眼睫上,很快融成细小的水珠。

秦战忽然勒住照夜白,翻身下马,他掀开车帘钻进车厢,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银狐大氅的毛领上还挂着未消散的晨露。见温亭羽仍保持着回望的姿势,他宽厚的手掌复上对方膝头,掌心温度透过月白锦袍传来:睡会儿吧,到第一个驿站还有两个时辰。

我不困。温亭羽收回视线,从袖中取出那本翻旧的《本草备要》,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当归叶。

可那些熟悉的药名在眼前晃动,墨字像游鱼般在纸上游弋,怎么都看不进去。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格外清晰,仿佛正碾在他绷紧的心弦上。

忽然书卷被抽走,秦战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他腕间。还未及反应,后颈便被温热掌心托住,整个人被按在将军肩上。

玄甲冰冷的金属质感贴着面颊,却能听见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那就闭目养神。秦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同时响起羊皮地图展开的窸窣声,七日后到潼关,我们......

温亭羽下意识要擡头,却被大掌轻轻按回。松木混着铁锈的气息萦绕鼻尖,那是常年征战之人特有的味道。

紧绷的肩背渐渐放松,他听着秦战低沉的声音规划路线,意识渐渐模糊。

确认怀中人呼吸变得绵长,秦战停下话语。他低头凝视温亭羽安静的睡颜,晨光透过车帘缝隙,在那排羽睫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一个轻如落雪的吻印在光洁的额头上,将军眼中闪过深重的忧虑——京城等待他们的,确实比北燕的刀剑更凶险。

车外风雪渐急,照夜白忠诚地跟在马车旁,颈间银铃在风中叮咚作响。秦战单手展开地图,另一只手始终稳稳扶着怀中人的肩膀,让他在颠簸中睡得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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