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密会西山(1/2)
第19章:密会西山
雪已停了,月光照得庭院亮如白昼。温亭羽避开守夜家丁,沿着墙根阴影溜到东角门。
这处小门常年锁着,钥匙却在他手中——小时候常偷溜出去采药,父亲睁只眼闭只眼,从未说破。
铜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温亭羽刚推开条缝,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从门外伸来,稳稳扶住了门板。
将军?他压低声音惊呼。
秦战闪身而入,黑色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月光下,他的眉宇间带着疲惫,眼中却闪烁着温亭羽熟悉的光芒。没有寒暄,将军直接递来一个小布包:收好。
温亭羽接过,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把精致的铁笛,上刻着与破虏一模一样的云纹。
温亭羽取出铁笛。秦战接过去,在笛身某处轻轻一按,竟弹出个暗格!里面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三日后若我不能赴约,将此物交给周岩。秦战将铁笛还给他,声音压得极低,他知道怎么做。
温亭羽的手微微发抖:将军有危险?
秦战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你父亲可好?
朝中有人弹劾他教子无方......温亭羽苦笑,是我连累了父亲。
忽然,远处传来打更声。秦战神色一凛:我该走了。他深深看着温亭羽,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保重。
将军!温亭羽急急抓住他的衣袖,西山之约......
秦战回头,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若我未至,你立刻离京,去找周岩。说完,他轻轻挣开温亭羽的手,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温亭羽呆立许久,直到更声远去才回过神来。他小心地收好铁笛,轻手轻脚地返回卧房。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将雪地照得发亮。三日后,是吉是凶?西山之约,能否如愿?种种思绪如乱麻般缠绕心头,让他彻夜难眠。
天色未明,温亭羽便已起身。他取出那件灰鼠皮斗篷披上,手指在腰间铁笛上摩挲片刻,又将秦战所赠匕首贴身藏好。
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下两团青黑分外明显——这三日来他几乎未曾安眠。
公子,这么早出门?老仆温忠提着灯笼立在院中,满脸忧色。
“父亲呢?”温亭羽问道。
“宫中传召,老爷已经出门了。”
温亭羽系紧斗篷系带:我去西山采药。父亲问起,就说我申时便回。
温忠欲言又止,终究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老奴昨夜蒸的茯苓糕,少爷带着路上吃。
温亭羽心头一暖,接过尚且温热的糕点塞入袖中。推开角门时,东方才泛起鱼肚白,街巷间雾气氤氲,远处传来早市摊贩支棚架的声响。
他沿着墙根阴影疾行,不时回头查看是否有人尾随。
行至西直门,守城兵卒刚开城门,正打着哈欠查验路引。温亭羽递上太医院腰牌,那兵卒草草扫了眼便放行了。
出城后道路渐窄,两旁枯草凝霜。温亭羽择了条樵夫小径上山,枯枝在脚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越往上走,雾气越浓,待行至半山腰时,十步开外已难辨人影。
沙沙——
左侧灌木丛中忽有异响。温亭羽心头一紧,右手下意识按上腰间匕首。却见一只灰兔窜出,转瞬消失在雾霭中。他长舒一口气,这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又行半个时辰,雾气渐散,一座六角小亭出现在眼前。亭上匾额题着红叶二字,漆色斑驳,显是年久失修。温亭羽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步入亭中,掸去石凳上的落叶坐下。
山风穿亭而过,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取出温忠给的茯苓糕,才发觉早已凉透。他小口啃着,目光不住往山下小径瞟去。
嗒、嗒、嗒——
马蹄声由远及近,温亭羽腾地站起,糕点碎屑洒落一地。只见一骑黑马破雾而来,马背上那人一身靛蓝劲装,腰佩长剑,不是秦战又是谁?
将军!温亭羽脱口唤道,声音在山谷中激起轻微回响。
秦战勒马停驻,利落地翻身下鞍。多日不见,将军下颌线条越发坚毅,眉宇间添了几道新纹,显是回京后诸事劳神。
他大步走入亭中,目光灼灼地将温亭羽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忽然伸手拂去他衣领上沾的糕点碎屑。
久等了。秦战嗓音低沉,指尖在温亭羽颈侧一触即离,却激起一阵细微战栗。
温亭羽耳根发热,忙退后半步行礼:将军安然无恙,下官就放心了。
秦战解下腰间水囊递来:路上可有人跟踪?
应当没有。温亭羽接过水囊抿了一口,清冽的山泉水带着丝丝甜意,父亲被宫中传召,我借口采药才得脱身。
秦战闻言眉头微蹙,从怀中取出一卷薄绢铺在石桌上:时间紧迫,你先看这个。
温亭羽凑近细看,薄绢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朝中官员名姓,每个名字后都标注着棣或桓字,间或有些古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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