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1/2）

第111章 第 111 章

这个糟糕的小餐厅比杰森吃过的任何一家餐厅都要糟糕, 他没见过这么烂的服务，真不知道这个叫默多克的律师是怎么找到这个鬼地方的，律师不应该都是精英，穿着笔挺的西装喝红酒, 吃比大件家具都贵的牛排么？

餐厅的服务员自我介绍叫海特, 她给他们两个倒了一杯咖啡, 放下两张菜单，然后开始推荐菠菜派的味道，就像她看不见杰森脸上巨大的淤青和血痕一样。杰森佩服她的胆量，这是一个生存在哥谭的女人的智慧，选择自己能看到的东西, 而不像默多克一样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杰森的腿在桌子底下晃荡, 桌腿嘎嘎作响，杯子里的咖啡表面荡起涟漪。他谢过服务员——他是个讲礼貌且尊重女士的人，可不像他对面坐着的这个人, 说出口的谢谢满是敷衍。

马特不知道杰森内心在腹诽自己假模假样, 他把身子扭到一个更舒服的方向，让肋间的疼痛在呼吸间减轻一点, “请叫我马特，我坚持。”

“那么, 马特, 三明治还是海特推荐的菠菜派？”杰森露出一个假笑, 主要是给服务员看的, 律师是个瞎子。

马特能感觉到血液在他讨厌的夹克内侧晕染，真是不走运，被杰森看到他被几个小流氓持刀威胁，更不走运的是, 自己因为前一天在正义大厅的超长熬夜通宵走神了，棍叟要是知道他有一天被几个毫无武学基础的普通人给伤到了肯定要嘲笑死。

我真应该眯一会儿的，哪怕十分钟都行，马特想。如果小睡一会儿，他就不会干出在杰森戴着头罩的时候喊出他名字的事情来。

杰森在进入餐厅前就摘下了头罩，放进牛皮纸袋里避免人群恐慌。他们的相遇是个意外，任何人看到有人挑出一个盲人来打劫都会义愤填膺——你得是什么样的混蛋才会攻击一个盲人？！

杰森也不例外，他虽然有伤在身，但多年的训练让他把拐杖当武器，一分钟不到就结束了一边倒的战斗。今天天气不错，空中布满了黄色和橙色的霞光，与天空的婴儿蓝融合成梦幻的景色。然后，在这张画的底部，是那几个瘫倒在地自食苦果的社会渣滓，整幅画的点睛之笔，杰森最喜欢的部分——正义的报应。

倒是马特，通过杰森的骂骂咧咧就辨别出了他的声音，这狠狠吓了杰森一跳。

“什么？”杰森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没有变声器遮掩地发出来了，“我去。”回想一下，杰森在回来的路上就嫌那东西勒脖子拿下来了，还好马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们两人心怀鬼胎地沉默了一会儿，是马特饿肚子的咕咕声打破了尴尬，杰森主动邀请这个帮他看过几天孩子的邻居，“来吧，我请你吃个便饭吧。”

马特冻结的姿势解除了，“我知道这周围有个不错的地方。”

“这里……和我想的不大一样。”杰森评价，“还挺温馨的。”

“店主马歇尔是我的前客户，”马特解释道，“他们做的派很好吃，对素食主义者来说很难得，下回你可以带达米安来试试。”

“你认识很多人。”杰森试探地说，他脚后跟撞击凳腿的砰砰声与柜台上音箱里流淌的歌声节拍不同步。杰森双手交叉摆在桌上，控制不住地把它们捏成两个巨大的拳头，又强迫自己放松伸展开手指。

马特头皮侧面有一个结痂的伤口快要好了，他克制住手不去挠痒。“你曾经雇佣过律师吗？”

“没有。”

“你很幸运。一旦对簿公堂，通常都是小虾米对大鲨鱼，耗时长，费心神，很多人在等待的期间就失去了很多，包括正常生活的权利。所以，我会在接到案子的同时尽可能帮助处境艰难的人，通常是帮他们联系庇护所和基金会。”

海特回来为马特和杰森的杯子重新倒满咖啡。“壶就放在这儿吧，好吗？”马特说。

“当然，”除去嘴巴在动，她的上半张脸一动不动，“你们还需要别的什么。”

她简直像个仿生人，杰森想，这突兀的想法让他差点心动过速，“特价三明治一份。”

马特紧接着也点了单，“菠菜派。”他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

世界永远不会为某个人放慢速度，时间永远不会停止，不会停下来让你休息或思考自己身上的一切。

除了现在，此时此刻，啜饮着咖啡和他刚被打劫的邻居等待餐点，世界放慢了速度，也许只是一点点，但这已经足够了。

餐点上得很快，他们的烤箱功率很大，复烤没用多久。闻到培根诱人的油香味，杰森拿起一个切成三角形的三明治，开始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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