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2）

“人不服老不行啊。”芭芭拉调笑道。

“我只比你……随便你开心吧，”保罗向他们挥挥手，“得去和斯通汇合了。”他离开时顺走了马特的咖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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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但马特知道纳丁神父喜欢早起喝茶。

当马特到达教堂时，正如他预料的那样，纳丁神父在厨房里哼着颂歌，茉莉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马特，”纳丁神父愉快地问候，“你来早了，你的朋友们呢？”

马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二岁，但他强迫自己说话，“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在礼拜之前谈谈。”

马特知道这就像骑自行车习惯了有辅助轮一样，每次他无法解决内心的冲突和挣扎时，每次他都跑来寻求神父的帮助，但这很有帮助，有时这只是他处理脑海中发生的事情的唯一方式，而且纳丁神父似乎一如既往地不介意。

“当然没问题。”纳丁神父温和地说，“你要拿铁吗？”

他接受了，想法在脑海里沸腾，找不到出口释放。马特犹豫了一会儿，张开又闭上嘴巴好几次，最后脱口而出，“我昨晚搞砸了。”

纳丁神父哼了一声，仿佛在说“继续”，于是马特开始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在此期间他一直静静地倾听，没有说出任何话打断马特。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马特从自己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慌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愚蠢。

纳丁神父倒是似乎一点儿也没感到不安或惊讶，他的心跳一直很恒定，“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把帮助人们当作暴力的借口，也许福吉说的是真的。如果爸爸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晓得他会怎么想，他总是希望我用大脑而不是拳头生活。

纳丁神父叹了口气，“马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一个人吓坏了，神父。”他的嘴像坏了的水龙头，这些话未经允许就说了出来，“他是我的朋友，我本来要去救助一个被飞车帮打劫的人，他在对面看到了我打架的样子，被惊到了。”

“你无法控制人们在你周围的反应。”纳丁神父向后靠了靠，“而且在我看来，你帮助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不想吓到他。”我不想吓到保罗，和福吉的对峙发生一次就够痛苦的了。

纳丁神父指出，“你是说你的朋友，不是随便什么站在街对面的路人。”

马特深吸一口气想反驳，却找不到话，“为什么？这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一个理由，”纳丁神父谨慎地选择着词语，“你不想让他看到你有能力打架，还是不想让他看到你的暴力？”

马特摇摇头，“他的声音，我忘不了他的语气，‘这太过了’，他没能想到如果他们抢劫成功了，那个被抢的人会怎么样？那可能是他家人的救命钱，或者毕生的积蓄，全被他们抢来购买违禁品，造成更多的伤害了！”

“你对这个朋友的反应生气了，”纳丁神父停顿了一下，啜了一口茶，“马特，你以前说过，你宁愿自己冲上去打架也不愿意叫警察来，还有另一个不愿说出的理由，不是吗？”

马特感到胸口有条蛇嘶嘶作响，“你以为我喜欢伤害别人。”

“我认为你相信你喜欢伤害别人，”纳丁神父说。

那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什么？”

“马特，愤怒是一个强大的工具，你曾经告诉我，你相信你心里有魔鬼。但我不相信你心里有魔鬼，就像我不相信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有一样。”

“可是——”

“你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处理很多困难的事情并试图在其中找到平衡的人。你真正需要的不是和我谈谈，而是去和你的那个朋友。”

“做正确的事情并不难，是吧？”马特说。

“如果这是真的，我们俩都会失业。害怕并不让你低人一等，这只说明你还是个人类。”

马特露出一个紧绷的笑容。“也许吧。”

保罗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带着妻子莎妮丝一起。马特可以听到芭芭拉的汽车驶近，还有艾萨克的自平衡车车轮碾在碎石上的声音，他的朋友们都到了。

时间到了，神父该履行他的圣职了。

纳丁神父把茶放在一边，紧紧地握住了马特的手，“和他谈谈，找到你内心的平静。想想我说过的话，如果你还想谈谈，你知道我总是在这里。”

“谢谢你，神父。”他会谈的，有朝一日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