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2）
巴瑞根点点头。
鲍威尔担任现职已经六年，巴瑞根不会是他第一个诱骗的女孩。能隐瞒这么久，鲍威尔也不简单。就拿这次的慈善活动来说，马特从卡特修女那里打听到了一部分宾客名单，老钱新贵俱全，产业遍布全球，他们都和鲍威尔有私交。其中一个还考虑到安全问题，向鲍威尔出借了他名下的安保团队，出入必须手持请柬。
为了迎接这些贵宾，孩子们已经在前一天把会场打扫干净了，圆桌上还铺了厚厚的天鹅绒布，流苏沉沉地坠在地上，马特都不知道庇护所里还有这种东西。天堂之家焕然一新，马特敏感的鼻子被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刺激得直打喷嚏。
围绕会场一周的是孩子们精心制作的简历，写上了自己的特长和心仪的学校、专业，客人们会收下他们的简历，提供资金支持他们的学业。
马特没有请柬，但他想暗中观察一二。庇护所的管理人工资是不低，但也够不上这些人资产的零头，鲍威尔本人并不是什么没落的贵族之类，他们结交的契机是什么？
趁着没人注意，马特钻进角落的桌子始管不住嘴了，用上等人看下等人的态度打量评论孩子们，没人真的去看他们精心准备的简历。马特一直默默地监听可疑的对话，直到敲桌声响起，马特还以为又有一个喝大了的客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叫他从桌子
是布鲁斯的声音，当然了，这种慈善活动怎么能少的了他。马特窘迫地理理头发，“这太丢人了，请务必不要告诉提姆。”
歪打正着，布鲁斯帮他解决了请柬的问题，只不过今晚他就得一直跟在布鲁斯身边了。马特有心把蝙蝠侠也加入到暗访的队伍里来，“布鲁斯，你和鲍威尔认识？”
“我们不熟，我是过来撒钱的。”
马特露出一个陈恳的笑容，“这里的孩子们成分很复杂，有离家出走的，有因身体原因被遗弃的，还有犯了小错被法院分配到这里来的。光撒钱可不行，你得关心关心他们，”他反客为主，一把把布鲁斯扶着他的手拽起来，朝着露西的方向打响指，“嘿！露西，来这边。”
那厢露西已经被拽住她的两个老妇人搞得非常不耐烦了。她们蹭坏了她费力画好的妆，问她有没有念过书，成绩怎么样，像打量货物一样看着她，她早就想走了。
听到马特的声音，露西终于解脱了，“马特！你还在这儿。”
“来见韦恩先生，他对你做出来的应用程序很感兴趣。”
露西笑逐颜开，“哦真的吗？太好了！”她打开手机，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如何通过算法吸引潜在用户，并鼓励他们分享给别人。她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周遭的人群，客人们看到布鲁斯就像蝗虫看到血一样围过来，马特在他们形成人墙之前赶紧离开了。
有擅长拍马屁的夸奖露西，“她很聪明，还很漂亮，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前途无量呀，韦恩先生，你的儿子应该见见她。”
布鲁斯的惊讶溢于言表，“我的儿子？”
周围的男人们哄笑成一堆，“老牛吃嫩草，韦恩先生，你可真行呀！”
他们并不解释，只用暗示性的眼光调侃地看着布鲁斯和露西，她从来没遭到过这么尴尬又难堪的对待，什么都没说，这些富人们的意图却尽在不言中，同处一室，这些人说的仿佛是另一个国家的加密语言。
露西狼狈地逃跑了，这也没能阻止他们的话钻进耳朵里，“她是9号，再年轻一点我就自己谈了。”
周围的人嘲笑他，“你都结婚了还起什么哄，况且有韦恩先生在，谁还会看你？他才是真正的黄金单身汉。”
“大家伙都把我搞糊涂了，”布鲁斯戴上花花公子的假面，一脸天真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她还没成年呢。”
“也就是这些年了，只有两个州还把16岁看成是成年人，”帕金夫人接过话头，布鲁斯认出她是帕金建筑实业董事的母亲，“看看罗密欧与朱丽叶相爱时多大吧，那时候二十岁以后结婚就是老姑娘了。只有法律还在溺爱我们的孩子们，他们早就该算成是成年人了，应该承担起责任来。”
“不过晚点成年也好，法律对未成年人相当宽容。”然后他们就开始哈哈大笑，“能省点律师费就省点吧，他们收钱太黑了。”
对同在一个阶层的布鲁斯，这些人能说的话就更多了，有的人是来提前帮孩子物色对象，精心教养女孩儿一段时间后让他们谈恋爱，谈成了收获一个不会分散财产且能帮忙打理家产的儿媳妇，谈不成就收获一个廉价劳动力。还有的是来给自己选妃的，用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们来试验皮格马利翁效应。
反正他们也不吃亏嘛，他们说，能学习、吃饱饭、享受奢侈的生活，这不是每个人都想拥有的吗？
“我有质疑，我们应该这样操纵他们的信念和期望吗？”布鲁斯提出他的担忧，“我不想扮演上帝误导他们。”
“我们是成功人士，”帕金夫人身边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炫耀手上的手表，“跟在我们身边就是他们这辈子能企及的最高的高度了，这些迷途的小羊羔将来会感谢我们的。”
马特不以为然，跟随他们是孩子们的自由意识吗？就像巴瑞根的恐惧被鲍威尔利用了一样，欣然追随这些富人们的孩子们是不是也被鲍威尔威胁了，如果不答应就要被赶出去自生自灭？
布鲁斯现在绷紧得像一张上弦的弓，他的心情和马特是一样的。要把这群无耻之徒送上法庭，布鲁斯必须听到更有力的证词，他勉强按捺住杀意，问出更多更直接的细节。
马特不再关心布鲁斯，他尾随鲍威尔来到会场后台入口，他正要把一对签订好协议的夫妻送出去，鲍威尔把自己的那份锁进保险柜，男人则把纸折叠放入外套内侧口袋。
马特抓住时机，端着红酒杯背对等待他们。在男人和鲍威尔作别转身的瞬间同时转身，精准地把红酒泼了他一身，确保白色衬衣上全都染上红色。
“F……”男人扯着自己的定制西服，徒劳地用手把酒揉得更深。
马特忙不叠地道歉，“对不起，你还好吗？”
男人更加不爽，“你在干什么？看不见路吗？”
一旁的妻子用力拉扯他的袖子，“山姆！”
男人擡起头，看到了马特的眼镜和手杖，迅速冷静下来，“我没事，请走吧。”
马特的脸浮上迟疑，“先生，你确定吗？”
“对，我没事，走吧。”
马特没走几步，就听见男人对妻子的抱怨，“那个该死的瞎子！我要到洗手间收拾一下。”
他甚至都没等马特走远一点，他是瞎了，又不是聋了。
趁着男人在水池前低头用纸巾擦酒的空挡，马特一记手刀让他陷入睡眠，他没有机会看到马特的脸。马特摸到他们的协议，打开手机拍照留下副本，小心地放回原处。男人被他留在原地，旁边是马特故意拆下的风扇充作烟雾弹。
晚上的这场闹剧最终以急救车赶来，做贼心虚的人们如鸟兽散为结。
布鲁斯给马特叫了出租车，解释说他还有一个热辣的约会要去，但马特知道那是他要作为蝙蝠侠出动了。果然不多时，鲍威尔就和他的保险箱一起进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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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地检办公室，戈登恢复了第一次对马特的态度，热情不失礼貌，强势但彬彬有礼。他还在这里遇上一个熟人，31分局被同伴差点害死的纽豪斯警官，他在案件结束养好伤后就被丹特挖来做警方顾问。就像马特一样，选择他们的初衷更多是作为多元化的标志。
“很高兴与你共事，默多克先生。”
马特自动伸出手，“请叫我马特，呃——”
纽豪斯同他握手，“艾萨克，艾萨克·纽豪斯，警方顾问，不过更多是打探些内部消息，促进双方配合。”
戈登走到他们身边，“已经开始互称名字了？也别用姓称呼我了，叫我芭芭拉。”
丹特也亲切地说，“叫我哈维，马特，艾萨克，欢迎加入这个大集体。”
哈维最近名声鹊起，在审判索菲亚·法尔科内并将她终身监禁之后，他的民意支持率更是高到吓人，据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马罗尼，不过现在他还满足于铲除仅存的法尔科内家族分支，防止他们东山再起为害一方。
“为了下一步更加宏伟的计划，我需要你们发现检方和警方中的败类，”哈维说出了此行的目的，“马特，你是我能够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律师之一，而艾萨克，我相信你对警局的兄弟情谊已经祛魅，你会保持绝对中立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如果我要斩断地下势力的爪牙，就必须保证我的剑和盾都毫无二心，为我所用，指哪打哪。”
马特没有立刻答应，“水至清则无鱼，人经不起细推敲，你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手上没有无辜的鲜血是我的底线，马特。”
马特很高兴他们达成了共识。
“艾萨克？”
他考虑良久之后摇摇头放弃了，“好啊，干嘛不呢？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哈维兴奋地一鼓掌，“好极了！我们应该来一杯！”
马特婉拒了，“我还要……”
“哈维，两个小时后你不是还有个家长会要去参加吗？”芭芭拉及时中止了这个不专业的行为，“你不想亲吻埃莉诺的时候被她嫌弃有酒味吧？”
哈维艰难地收回了已经摸到瓶盖的手，“谢谢你一直帮我记着，芭芭拉。抱歉了两位，下次我们喝个痛快。”
离开哈维的办公室，芭芭拉立刻给他们安排了工作，“我们需要磨合，哈维进取心很强，所以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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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每一个案子，提姆都获得了更多的经验，行动得更快，思考得更快，拳头出击的速度更快。他们进入了很好的状态，就像蝙蝠侠和罗宾应该做的那样。迪克回到了布鲁德海文，他还有泰坦的职责要履行，蝙蝠侠还是不肯承认暗影的存在，好像那么大一个飞在空中的生物是他产生的幻觉似的，提姆肩负着作为布鲁斯唯一伙伴的重担，有些时候说实话很难挨，但总得有人来做罗宾。
每次当他需要放松的时候，提姆总是来到马特的办公室闲逛，他老是有操着奇怪口音的客人来访，带来刚出炉的烤派和面包。提姆就主动泡起茶来，替他消灭一点甜蜜的负担。
但这次提姆要失望了，办公室里只有马特和堆积过度的纸张，马特本人不见踪影，但门是打开的，他忧心起来，“马特！你在哪？”
提姆掏出手机打电话，铃声在他的办公桌上响起来，马特没带手机。有人劫走了马特吗？但是为什么？谁会对这样一个无辜无害的律师下手？
提姆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报警，是警察快，还是罗宾快？就在这时有个人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关掉，关掉！”
提姆吓了一跳，按灭了手机，试探着发问，“马特？”
“我睡过去了。”地上显然是马特的奇特生物站了起来，他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身上的西服不知道穿了多久皱皱巴巴的，“几点了？不，先这个，今天几号了？”
“26号了，”提姆有点害怕，“你多久没睡了？”
“只是熬了个通宵罢了，大学那会儿比这个狠多了。”马特的眼睛罕见地裸露着，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看起来年轻多了，配上这个造型，真像熬夜赶作业的大学生。
“芭芭拉给我出了道难题，不过我已经想开了，我是个律师，不是侦探，我需要叫个外援。”马特打开手机下指令，“给艾萨克打电话。”
“我也能帮忙的。”
脑子还在半睡半醒，身子已经做出回应，“那我最好先点个外卖贿赂你们两个。”
电话接通了，“艾萨克，我需要你的帮助，在我的办公室见面？我点了中餐。”
提姆和艾萨克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案情，列出了各种凶手可能作案的方式。芭芭拉确实是在有意为难他们，她把案卷一分为二交到了两人手上，如果没人想得到合作，这案子就是悬案。
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艾萨克觉得是拥有凶器的A，提姆则坚持选择有作案动机的B。
“听了这么久了，你觉得呢，马特？”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
马特难以抉择，“也许是他们合作的呢？”他们开始同时对着马特大喊大叫，试图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他把最后一只饺子吃进肚里，给路德维希打去了电话，“我有一个谜题，想到也许你会享受解开它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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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帮手的感觉真好，马特几乎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独自一人对案件抽丝剥茧的时候了，他穿上夜魔侠的行头，在哥谭的夜空下高高跃起。这几日为了芭芭拉的任务，他在街头待的时间很短。
在大多数情况下，普通的哥谭罪犯只是一个拿着枪的白痴。但讨厌的是，白痴往往有很多白痴朋友。一对一地干掉这些白痴对夜魔侠来说没问题，对罗宾来说也没问题，但一次性干掉所有？夜魔侠会吃几个拳头，而罗宾最终会被站在身后的某个白痴用重物偷袭。
这就是夜魔侠撞上的情况，罗宾被捆得紧紧的扔在地上，嘴巴被堵住，旁边两个男人争论出卖他的秘密身份的最佳方式。尽管意见不统一，他们两个始终轮流用枪顶着罗宾的头，他们一定曾与蝙蝠侠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几乎可以从任何地方逃走。
罗宾还在扭动着他的手指，试图发掘活动空间解放自己，他的双手因为血流不通已经有些麻木了。拍卖似乎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主意，罗宾希望这能为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尽管剩下的罪犯还在收拾枪支和板条箱准备运输，而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那些人。
他不是非得想好，夜魔侠介入了。他按下电闸，一个接一个地收拾因为突然的黑暗而陷入混乱的罪犯。一对一的情况下，普通的罪犯在他手底下抗不过几招，他的拳头似大锤，踢击像鞭子，抽得惨叫声此起彼伏。
守在罗宾身边的两个人不再把枪对准他了，未知的恐惧最为可怖，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枪支上，胡乱挥舞着，那是他们犯下的第二个错误，第一个是袭击并挟持罗宾。
夜魔侠让过程变得粗暴又简短，他们的枪从未派上用场，他们从未意识到是什么袭击了他们。夜魔侠把堵住罗宾嘴巴的破布取下，“你感觉怎么样？”
他意识到罗宾有轻微的脑震荡，孩子的回话来得断断续续且声调忽高忽低。
“坚持住，我马上就解开它。”绳子难以置信地结实，夜魔侠最终放弃了解绳的办法，转而用刀开始割。
血液突然回涌，两只手臂上一阵刺痛，他的手又痛又痒又麻。夜魔侠叫他忍着点，然后用手帮他加快血液流动，恢复得更快。
罗宾含混地告诉夜魔侠，“我应该告诉蝙蝠侠，他得到一个消息，这群人今晚计划走私一批武器。原本的计划是蝙蝠侠分散注意力，逮住一部分人，我进入基地收集情报。但显然有人发现蝙蝠侠盯上他们了，希望他们没清理完所有的东西。”
他们没有。这个仓库里到处都是堆满枪支的桌子，还有几台电脑发出刻录光盘时特有的声音。夜魔侠扶着罗宾去做他收集证据的任务，顺便把几个刚刚醒过来的罪犯再踢回梦的国度。希望是噩梦。
提姆收好数据盘后就瘫倒在地，他筋疲力尽地小声说，“我想回家了。”
蝙蝠侠很快就回应了他的愿望。暗影带着他降落在仓库门口，一定是暗影听到了罗宾的祈求告诉了蝙蝠侠，这一次事关罗宾，蝙蝠侠不能再无视他了。
蝙蝠侠轻轻地把罗宾搂进怀里，“我来了，我找到你了。”他用抱小孩的方式把罗宾擡起来，罗宾蜷得更小。
蝙蝠侠向夜魔侠和暗影点头致意，“谢谢。”这是他头一次对夜魔侠没有那么警惕。
离开的时候蝙蝠侠没有再借助暗影的力量，而是使用了蝙蝠车，罗宾在座位上躺倒的一瞬间就昏睡过去了。
“车酷毙了，天哪。”暗影恨不得爬上去看。
蝙蝠侠在暗影面前露出第一个微笑，“下次坐进来试试，它还能更酷。”
暗影回头向夜魔侠确认，“他这是邀请吗？你觉得听起来是个邀请吗？不管了这就是个邀请！”
在暗影的欢呼声中，蝙蝠车绝尘而去，发出的噪音相当小，确实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