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新增1400+】让她趴伏在自……(2/2)
在其距自己几步之远的时候,李闻道果断伸手抓住,手臂稍用力,便将眼前的女子轻松拽到自己坐席旁边。
被迫坐在地板上的褚清思以膝跪地,手掌撑在凭几一侧,看着他,语气笃定:“阿史那温绝对有所图。”
她初次经手如此重大的政事,又不精通兵家之说,所以急切想要得到已浸染权术数年的男子的认同。
李闻道已经很久未看到女子如此依赖自己的神情,缄默着欣赏许久才开口:“你不是已命豆卢陵继续斥候其情况,若有异动,再想应对之策亦不迟,不必为还不曾发生的危机而提前烦忧。”
言毕,就意味着此事已暂时不必再议。
他也终于不用再隐忍,单臂环到其腰后,直接将人抱到腿上:“公事已毕,该谈私事,泱泱与我今日黎明在车驾上的谈话还未结束。”
猝不及防的被搂腰提起。
褚清思惊惶握紧凭几,但因男子力气过大,五指仍从曲木滑落。
她只好先发制人:“阿兄是何时开始遣人斥候我的?”
李闻道似未料到女子会先发问,眸色滞了滞,然后答她:“从你不信任我开始。”
褚清思很想为自己辩解。
一切的因分明都是他前世所种。
但想到他并不知道那些,又放弃开口。
然她是受所有人宠爱、享用绢帛宝石长大的贵族娘子,实在是难以忍气吞声,所以褚清思倾身就去咬他的肩膀。
痛意传来,李闻道拧眉,然而少顷又享受起来。
他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我的婚姻可还有效?”
褚清思擡头看他,但刚欲言语,张开的唇齿便被长驱直入。
她狐疑地眯起眼:“阿兄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李闻道擡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女子已经泛红的唇:“泱泱说。”
褚清思又欲再言。
但每次都是如此。
每一次都被他吸吮的更用力。
所以褚清思不再试图开口,只是安静看他。
李闻道则愈益满足的去含她唇珠:“我说了,我们是夫妻。”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要答案。
他的目的是告知,是让女子知道他们就是夫妻。
昨日
看到的玉璧再次浮现,褚清思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阿爷昔年并未给阿兄《答婚书》。”
李闻道沉声吐出三字:“他给了。”
褚清思怔住。
趁此间隙,李闻道问出第二个问题:“昔日在安西,我曾问你是否喜欢那个少年...”
他头颅微低:“泱泱还未回答。”
褚清思轻声回答:“喜欢。”
闻言,李闻道刚触及腰裙的手指,毫不犹豫地落下。
褚清思将陆深、陆浅兄妹二人同提并论之际,身前也感到一股异样,如蚂蚁啃噬:“我若不喜欢陆家兄妹,在安西居住就不会允许其常出现在我身边,更不会教导他们。”
然刚发觉异样是源自男子的手指,他又开始用嘴咬。
褚清思不禁吃痛:“但我分得清何是男女之爱。”
李闻道眸中的墨色开始聚拢:“是吗..那对阿兄呢?”
虽然身体的触碰毫无生疏之感,但他们又确实分开过四年,褚清思伸手抚摸着曾经爱人的模样:“爱恨皆有。”
那几年的痛苦皆是生根于骨肉,即使如今知道前世今世的所有真相,但并非那么轻易剔除。
昔日被掩藏的爱破土而出,仍在努力将那些虚假的恨给遮蔽、吞噬。
李闻道放缓语速:“爱多,还是恨多。”
褚清思也不愿意再答,直接垂首去吻他:“阿兄明明还想要更多,为何如此迂缓。”
依靠肌肤相亲才能安心的李闻道随意迎合了几下,接着主动分开,神色认真:“告诉阿兄。”
“嗯?”
褚清思垂眸:“我分不清。”
爱恨交织,从来都不能分得如此清。
但当必须去恨的时候,恨一定会多于爱。
李闻道起身,将怀里的人放在自己身下的坐席,俯身把她逼入凭几中,使其身体及长颈不断地向后仰,声音比水还淡:“那阿兄来教你如何分清。”
直到不能再往后仰的时候。
他吻了下去。
他们就恍若是在悬崖接吻。
褚清思的手抓着他绷紧的手臂,喉咙被迫吞咽着难以分清的水迹,因趋近于倒立,头颅开始逐渐有血液倒流的胀痛。
眼泪流出的瞬间。
她猛然在这个教导自己多年的人身上感受到..死前也要先接吻的疯感。
脸颊触碰到黏糊的泪痕,李闻道双手钳制着女子细腰两侧凹陷的地方,抱着一起往后倒,让她趴伏在自己身上。
直至宽背抵到身后的几案。
褚清思眼眸有泪,颅中遗留的胀痛感让她愈发凶狠地去报复、去咬身下的人,从喉中哽咽着说出一句:“我恨你。”
舌尖品尝到了一股涩味的李闻道掀起眼帘,视线再未从女子身上离开过,淡漠的情绪也开始有所回温。
他好像又看到以前那个会恃宠的褚毗沙。
不是褚观音,也不是褚才人。
其手臂往下,指腹漫不经心地在玩着水流处的砾石:“那就一直恨下去。”
褚清思酥软到趴在他身上,正在明白并切身体会着他白日所言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轻点..”
“阿兄。”
“太轻了。”
*
大泽干涸,水被存于地层之下。
有君子耐心耕耘,用两根竹节分明、修长的青竹破开原有的缺口,一直深入地层,直至感到隐约有水湿润了竹身。
李闻道忽疑惑拧眉,不再继续,微微仰头看着阻止自己继续下去的女子。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其柔软的后颈,轻声诱哄:“泱泱听话,很快就会有水喝了,不要坐的如此用力,我手不能动了。”
褚清思恍若是在再次经历前面血液倒流入头颅的窒息感,愧色难当:“天下饮水若干瓢,谁要饮这种水!”
李闻道敛起眸,亲在其鬓发:“阿兄要喝。”
褚清思蹙眉,视线与其相交。
随即,强烈的冲击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候来了。
她不得不紧紧抱住男子,以求在这场震荡中存活。
最终,雨露既濡,君子欣然饮之。
*
饮完水,李闻道将人放在坐席。
褚清思也乘势俯身趴在凭几上,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很快又有灼人的热意袭来。
再无力气的她蜷缩着手指,抓着横木求生。
重复多次。
身后的李闻道终于放过,松开她的腿,就此姿势拥她,与她接吻。
而后他直接站起,走向屏风前的漆木衣架,一把扯下上面的深衣,然后又返回,将女子调转方向面对自己,单膝跪下。
“打开。”
后背靠着凭几的褚清思垂眸看着连自己都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男子:“我阿爷何时给了阿兄《答婚书》?”
李闻道的目光从她磨红的腿侧一掠而过,再亲手把那些水都擦掉,每一下都小心、认真,惟恐有忽略之处:“我奉命去房州前。”
褚清思神色恍惚的低下头,再想到那年阿爷在单独给自己寄的尺牍悲叹“虽未白头,然已老翁。惟忆拂之昔年请妻之,未使汝二人成昏于洛阳”,渐渐明白一切。
阿爷当时心中或有所预感,于是依旧与前世一样,想要通过让她成昏来避祸。
仔细擦干净,李闻道起身,又弯下腰,两手撑着凭几看她:“所以泱泱,我们一直都是夫妻。”
他举手,手指滑过女子的脸颊,停在下颔,语气中有几分妒意:“即使是你在与那个少年、与宇文劲惺惺相惜的时候,我们也是夫妻。”
褚清思稍扬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其不言不语,李闻道却变得有些不适应,为了遮蔽这种情绪,发问道:“为何这么看阿兄,泱泱又在想什么。”
褚清思掩下心中真正所想:“我如今该怎么回去。”
她移开视线:“以后再也不来了。”
对此,李闻道的谋策是..
“无碍,明日我去你的宫室。”
*
他们在伊州数日,突厥依旧没有任何的举动。
到第九日的鸡鸣。
宫人来禀告有褚家的家信来了。
褚清思闻声,用手捂住男子的嘴,以口型警戒:“室外有人。”
李闻道挑了挑眉,屈腿上下晃动,身上的人便也跟着摇晃。
褚清思咬了他一口,随后下榻穿好衣服,搭着一件披袄就匆匆去华堂。
两名宫人也始终随侍在身后。
待看到女子,家信立即奉上一根简片。
褚清思也未去席坐,直接站在堂上接过,眸色凝重。
宫人察觉到女子的沉默,询问道:“褚才人怎么了?”
褚清思将简片有字一面朝向身前,迅速换上笑颜:“是我长兄的女儿想念我,询问我何时去长安看她。”
但,这其实是尉迟湛借崔昭之手送来的。
自从去年回到洛阳,她与朝中这些人的往来都会经由大嫂崔昭之手。
*
黄昏夕食时,整日沉默不言的褚清思坐在西面,手中虽执箸,但一直都高举不下。
自鸡鸣收到尉迟湛的尺牍以后,她心中的忧虑便开始愈益加深。
一是自己必须要以给洛阳交代,然突厥王庭始终,二是尉迟湛在尺牍中言明,女皇前几日因身体有疾而去上阳宫休养。
父兄的死与房龄公主、玉娘的死皆都不再遵循前世。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将要提前发生。
北面的李闻道夹了块羊肉入嘴嚼着,看着夕食也心不在焉的女子,不再顾忌什么食不言:“战争乃大事,不可能在几日内就会有重大进展,募兵、行军、战略布置皆是消耗时日的事情,否则它也不会与祭祀一同成为国家最重要的两件事情。”
“一个是天命。”
“一个立国。”
“所以,最好至少要有等待一月的准备。”
褚清思闻言,愕然擡头。
未几,笑意代替忧虑融入其眸。
这一刻,她不再犹豫,决定提前归洛。
因为如今对自己而言,制止黄昏的到来胜过一切。
*
异日黎明,女子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了。
仅一乘车,二从车。
负责卫戍的则是未随裴居文一同回洛阳的左武卫。
*
李闻道得知其离开,情绪并无任何的起伏。
彷佛早已猜到。
因为在看到长安尺牍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女子数日来为何总是忧心忡忡,几次与他行事也像是为了短暂的快乐,以此来逃避。
所以他在堂上才会突然说出那句话,使其做出最后的决断。
不过,他也仍是继续遣人隐匿斥候。
*
直至几日之后,一名负责斥候的部曲来了。
其迈入室内,但又仅敢站在门户处:“郎君。”
此时尚是清晨。
寝寐已久男子的似还未曾适应当下,眸子稍眯,往声源处看去。
他轻咳一声,喉中无异样才言:“何事。”
部曲拱手,将自己认为的大事如实上报:“娘子的车驾昨日行至陇右道,便立即命令了一人前去陇西,似乎还带着何物,只是仆未能看清,应是随身的玉饰。”
李闻道一言不发,寡言的令人生畏。
室内的空气恍若瞬间就。
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宽阔的宫室也显得逼仄起来。
侍从难以承受这种无形威迫,惶恐到立即伏拜在地,如此才能觉得呼吸顺畅。
隐约察觉到什么的李闻道起身,赤足踱步至几案前,视线缓缓垂下。
原本在竹简、帛书之中的玉璧果然已经不见。
自从与女子重新修好,他就很少再需要靠玉璧才能得到内心的平静,并且秉承着最危险之处便最安全,从来都是随手放置。
并且几日以来,阿史那温的行迹愈益怪异,斥候也传来突厥王庭的异动,自己更是无心注意。
李闻道负手,扫视室内。
昔年褚儒曾命家信送去一张帛书给他,只是那时他已经奉命前去房州,所以是家中陆翁所收,并放置在他居室的几案上。
从房州回到洛阳以后,又多日居住在官署,来往诏狱。
直至被女子听到自己在仙居殿谏言。
那日,他才终于有空归家。
很快又因悸痛昏迷在堂上。
醒来以后,已过去四月。
那时心中皆是对女子不愿等自己醒来、不愿等自己解释的愠怒,于是不顾一切地要让她即使走得再远,最终也只能回到自己身边。
而夫妻是生同衾,死同xue。
所以他去了陇西。
然后,裴娘子的出现让他冷静了下来,让他明白这一切的毫无谋策,只能使自己失去手中的胜算。
他将所有都隐忍于心,开始专注政事,而就在处置几案上堆积有数月的文书及尺牍时,发现了褚儒的那张帛书。
去年奉女皇命巡视河西、安西。
他才又顺道去了陇西。
思及此,李闻道自鼻间发出一声轻而低的笑。
这是怒到极致,却又无法宣泄出来的痛苦。
背在身后的手掌也用尽全部力气握紧。
自己那夜明明都已经与她解释了,他拿给宗正李玄表的是她阿爷褚儒所亲书的《答婚书》。
他们本来就应该是夫妻。
为何还要如此。
*
骈车不断朝着洛阳行进的第三日。
褚清思目视前方,垂在腿上的手中却握着一枚汉白玉的质地的璧。
她像是已下定决心,擡起右手拍在车轼上。
力气之重,只听到“嘭”地一声。
而后,又是一下。
铿锵的声音就彷佛象征着其心的坚决。
车停下后,褚清思猛地拂开帷裳,目光落在某处。
随即,她正色而言:“退避。”
驭夫闻言,迅速离开车辕。
那些左武卫则在前后,并不能听到。
早已收到女子尺牍并从洛阳家中来到陇西、迎候在此的褚家家信见状,疾行到车驾旁:“小娘子有何命令。”
即使阿郎已自杀四年,那座官邸也从陇西郡公褚儒所有变为褚才人所有,但他们仍还是习惯于如昔日那样称呼女子。
褚清思将手中的东西及一枚仅有两指大小的阴刻玉印,还有一根简片一起递了出去,以二人能闻的声音命令道:“带着玉璧与我的私印迅速去往陇西,并找到陇西李氏的宗正李玄表,告知其我并不知晓与李闻道的婚姻,责成他把我的名字从陇西李氏的谱牒上用椒泥涂去。”
“若他不按此实行,我自会上报女皇。”
“那时必将治罪于他们陇西李氏。”
她成昏就意味着代表了夫家的利益,有了天然的立场,女皇不会再安心让自己在身边,甚至还可能会命她归家,自此不能再接触政事。
所以,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