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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新增1400+】让她趴伏在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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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新增1400+】让她趴伏在自……

庭州与伊州相距仅有百里之余。

而且他们是深夜出发,加上急行一夜,所用马匹亦是突厥及西域地区所产的良马,一日就能行一百余里。

因此在隅中时分,便抵达伊州城邑外用以豢养战马的牧马场。

数匹从西域买来的良马分散四周嚼食嫩草,圉人就在附近以防止它们窜逃不见,犯下遗失战马的重罪。

有人迎候在藩篱大门前。

但先到的车驾却许久都未见有人下来。

轻甲佩刀的士卒则只是尽职的继续随行在后方及左右,岿然不动,驭夫亦从车辕跳下,垂首侍立在一旁。

无一人有要向车中的人请示之意。

牧马场的人自也不敢去惊扰。

乘马的李闻道因中途率人前去两国接壤处巡视了一番,所以比这些人后到。

见到女子所乘车驾及二驾从车仍还停留在宫室前的原野之上,以为是众人懈怠,剑眉随之拧起,快速驱马往前。

到车驾附近后,李闻道抓缰绳的手臂几乎是凭着重复数年的记忆,动作干净利落的往后拉,牵动着马停下,衣下的肌肉也一同绷紧又放松。

可他还未来得及翻身下马,藩篱大门前所恭立着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其马前躬身拱手,惟恐会因无礼触犯。

男子睥睨一眼,按辔下马。

牧场的圉人便垂着头,恭敬将马带离。

李闻道十分从容地在顷刻间就平稳气息,自始久未有任何喘气声流出,望面前这人的衣服体态,极似此处的长官,遂发问:“你是这所牧马场的牧监?”

此人垂下双臂,站直身体:“某是伊州刺史田议。”

*

从男子那里得知真相以后,从庭州昏乱开始就未休息好的褚清思因心中暂无烦忧之事,所以安心熟寐。

而习惯了前进的车驾,当感知到车身不再震荡,风声中也不再有士卒数马并驱、车轮辚辚的声音。

她的意识也逐渐脱离昏沉,睁眼醒寤过来,然后透过飘扬而起的帷裳看到了屹立在的宫室。

褚清思也大约知道这里已经是伊州,于是缓缓从凭几的横木上撑起上半身,独坐少顷,直至神思清明以后,看到了放置在一隅的浅色织锦披帛。

是她昨日所用的。

再看身上的上襦腰裙,亦是昨日的。

褚清思不再犹豫,伸手拿起披帛绕在肩肘后,弯腰下车。

随即望向左前方。

那里有三四人在彼此的对面站立。

背对着她的人很熟悉,就是黎明还与自己在同一车驾上的鸾台侍郎。

至于站在男子对面的...并不眼熟,但见他们的举止及神态皆谦逊、恭敬,便也知道是这里的官员。

*

在听伊州刺史说话的李闻道原本极为专注,神情肃然,可很快眸中闪过异色,有如野兽察觉到远处的危险,朝后转身。

眼神含着不易发现的杀伐之气。

这是在边境,又有突厥刺杀的事情在前。

然看到的却是朝他嫣然而笑的褚清思。

即使仍还穿着昨日的衣服,但间色罗裙及腰裙皆是垂顺的,并无寝寐过的痕迹,脸颊上的斜红、花钿因出行过急,宫人也未来得及

用热汤为其盥洗。

夏风一吹,仍还是那个恣意的大周娘子。

李闻道低下鸦睫,漆眸中的杀意悄无声息的化为最平常不过的眸色。

田议也因此注意到站立在的女子,内心意识到是洛阳宫中的那位才人,又迅速擡手行礼致意。

如此状况之下,褚清思徐步履过,往那边前行。

见人过来,田议补上一句:“褚才人。”

李闻道看着走到身旁与自己倂肩的女子,低声为她简单介绍自己也刚知道的事情:“伊州田刺史。”

知道对面之人身份的褚清思莞尔,同样在身前叉手回之以礼:“田刺史为何身处在此。”

联想到阿史那温的行迹与之前自己在庭州时的推测,嘴角的弧度渐渐趋平,眼底所盛的浅浅笑意也立即被厉色所代替,声音也因凝重变得缓慢:“难道是牧场所豢养的战马出了问题?”

闻女子后言,田议惊惶到以最快的迅速否认,毕竟战马之重,若出事足以使牧马场的人都被处以死罪。

他绝不敢担此罪责:“战马无事,某在此是因豆卢刺史的尺牍,他言及李侍郎与褚才人深夜已从庭州出发,而李侍郎刚昏迷几日醒来,褚才人又因疲顿,在此等情况下,还如此匆匆来伊州或是有与突厥相关的要事,所以豆卢刺史望某提前准备,使李侍郎、褚才人能感到身心舒适。”

李闻道听言轻笑,语气与平常也并无区别:“豆卢刺史倒是为我与褚才人所思颇多,既有人代我们传递消息,那不知饭蔬可已预备?”

见男子如此发问,褚清思有些惊奇地擡头看他。

李闻道自然注意到身侧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剑眉微微上扬:“难道褚才人还未感到饥饿?”

从昨日自己醒寤,眼前之人昏迷开始,他们二人至今皆未曾有过任何进食,仅有几次饮水。

为不让田议生疑,褚清思出声笑道:“我以为李侍郎并非那类重饱腹之欲的人。”

李闻道敛眉:“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1]。”

待两人不再开口,田议侧过身:“庖丁早已将蔬肉烹制好。”

见面前这位刺史也欲一起,李闻道视线一瞥:“田刺史不必跟随,伊州政务繁重,还是先前去处置为好,若有事需要,我会再遣人前去。”

褚清思默然。

当下他们并不知道阿史那温的意图是否真的为伊州,不宜宣扬,且若真的是伊州,那就更加不能使其成为惊弓之鸟,提前有所预备,继而重新改变目标。

田议的双膝也不再有要动之意,同样是刚到这里的他也还未入宫室,思虑之下,还是决定命令牧马场的去告知一声牧监郭简。

*

牧马场的圉人在前导引。

至堂上,褚清思让出北面给男子,自己则依旧在西面列席。

朝食毕,郭简也匆匆而来,拱手而道:“仆乃伊州牧马场的牧监郭简,不知李侍郎、褚才人到此,可是有何事。”

李闻道与女子默契的对视一眼,率先询问:“此处的战马有多少?”

马政自古以来就是朝廷一大重事,堂上二人又是洛阳来的,为女皇巡视牧马场亦是情理之中,故郭简不疑有他,将情况上报:“曾经与突厥交好时,每至牧草茂盛时期,可达至八百匹,即使近年与突厥交战,不过仍可从安西地区引进买马,且仆也在仿照陇右牧马场,欲自行繁殖,所以与之前的数量依旧相差不多,在五六百匹上下。”

这些马匹最终都要输送天下各州。

良马虽多,但未必全能调用。

褚清思若有所思:“可用的有多少。”

昔年开国,朝廷深受马匹匮缺之痛,为此还不得不向突厥称臣才前后得良马两千余匹,成功定天下以后,迅速发展马政,并将所继承的隋马匹三千余匹作为种马,从赤泽岸迁徙至陇右道的牧马场,以进行繁殖[2]。

随后八年内,西域又朝中原陆续献大宛良马共四千匹,至此才真正缓解了开国初期的马政困境,以致天下牧马场最繁盛的时候有六十余所。

牧马场中的马匹也不仅仅是战争所用,其中还有驿马及各官署所用的官马。

郭简又面朝女子行礼,粗略估算:“将种马及要送往原州、灵州的良马减除,还有两百余匹可调度。”

因极少有战争发生在伊州,多是灵州、夏州、凉州、瓜州等地,故而此处牧马场的所豢养的良马也多是向外输送。

陈述毕,见堂上二人皆不再开口。

郭简谨慎出言以作劝谏:“李侍郎、褚才人奔走一日一夜,不若先行休息,居室已收拾妥当。”

李闻道颔首同意。

*

及日昳,所遗留在庭州的随从人员也乘车驾马追逐来此。

但同时到达的还有从洛阳方向来的车马。

褚清思沐浴更衣后才去与其会面。

然刚走出门户,还未走下宫室前杨木所制的台阶,很远就看到那片,有一儒雅之士在向圉人询问驯马的技能。

她阔步走去,而后在几步之外站定,双足并立,稍躬身,双臂高擡,崇敬有礼:“与高将军已一年未见,高将军依然精神矍铄。”

高枭拱起双手:“这还需要多谢褚才人的推举。”

随即他熟练的谈起来之前的见闻:“我还身在洛阳的时候,女皇就已看过褚才人从庭州快马飞递的文书,得知突厥刺杀你与李侍郎,并大言不惭的言明是要李氏子弟,颇为愠怒,看其意是已有心发兵,但大概是还在顾忌什么,所以只是依照褚才人的谏言遣我先行来伊州。”

“不知褚才人是何想法。”

褚清思缓慢垂下双手,交叠于身前,披帛整齐裹着单薄的左肩,搭在右手的肘弯。

她沉寂片刻,擡脚绕着牧马场的原野而走:“那高将军觉得应要如何应对?”

高枭背过手,出于礼数的与女子间隔四五步,然后叹道:“虽然我有灭突厥之心,但也以为战争不可轻易发动,战争、祭祀乃国之重器,凡是有所动作,便必须要达到目的。且突厥王庭他们所言符合大多朝臣所想,他们仍还以大唐为宗国,如此旧臣,恐怕发兵征讨也困难颇多,即使女皇雷霆手段也必有所失,而突厥王庭又与刺杀你们二人的阿史那鹄割席,若要如此看来,我们就成不义之师,破坏两国安宁。”

“只是此等大辱,不报又非常人所能隐忍。”

若要真正做下一个决定,惟有二字。

艰辛。

褚清思浅笑,唇畔又有无奈之色:“所以我与李侍郎都还在等。”

大国之风的赞誉下,是必须付出比其余小国更多的隐忍与蛰伏。

高枭看着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女子,以历经数场与突厥、吐蕃战役的将领身份出言宽慰:“他们习惯了野蛮和掠夺,没我们如此好的耐性,不懂得何为徐徐图之与源远流长,所以褚才人不必为此忧心,很快就能等到的。”

褚清思冁然。

心中有事未言尽的高枭踌躇少顷,还是决定告知:“有一事,褚才人或许想要知道。”

褚清思停下,专注聆听。

高枭宏亮的声音有意压低:“虽然女皇看似健朗,眼神清明,但依我所见,其身体必定患疾,只是目前尚还能忍受,不成大碍,所以治政如常。”

褚清思想起前几日看到的记忆,女皇就是在她死的那年患病,久不痊愈,因此一直在上阳宫居住,命太子等人治理国政。

随后发生宫变。

而她已经二十有二,只有一年了。

且自己并不知道女皇前世是否在今年也曾身体不适。

若是,那这就是一切的源头。

她擡起手臂至胸前,双掌前后交叠推出,垂头微躬脊背:“多谢高将军的良言,我会尽快回到洛阳。”

*

与女子在外谈完,高枭又来到另一处宫室。

但未曾久待,很快就拱手辞别。

*

此时,黄昏已引出余晖。

褚清思抱臂站在草浪阵阵的平原上。

引颈看那金黄的太阳。

心中的忧虑也在此时达到巅峰。

然眸中却依旧还是平静的。

她知道,自己心中其实并不希望夕阳归于原野的边际,就有如她不希望太子像前世那样宫变成功一样。

至少不是如今。

若是东宫真的成功,以致女皇退位。

那她很难再像如今这样身处政治中央。

褚清思也明白,自己如今的所有身份地位都得益于帝王是一个女人。

何况当大周过渡到大唐,利益都将被那些旧臣分食殆尽。

心力交瘁之下,情绪也是一片死水。

欲要转身的时候,褚清思忽望向远处。

牧马场的圉人从北方疾跑前

来,喘着气叉手道:“仆等在四周发现一人,其声称是来找褚才人的,故前来请示。”

听到有人来找自己,褚清思更多的是疑惑,以致有一瞬以为是须摩提。

她不再动,站在原地:“带那人来此。”

*

见完高枭,李闻道从堂上走出。

而在这座华堂的前方就是用以养马的辽阔草场。

所以目光所及之处也并无任何遮挡。

他的视线越过木棕色的藩篱、大门。

男子不安地用舌尖顶了顶牙齿。

随即一切又归于既然。

他转身离开堂前。

*

“小深。”

看到迎面的少年,身量已如禾苗被拔长。

褚清思既有再见的喜悦,又感到愕然。

因为在她心中少年永远都还是那个孩子,好像年岁永远都停留在初见时的十一岁,所以惊奇于其居然能够独自来到伊州。

陆深先正立拱手,再回应:“阿姊。”

见是女子所相识的人,跟随在少年身后圉人默默倒退几步,躬身又行一礼才离去。

褚清思看着骨骼肌肉皆比之前结实的陆深,眉眼含笑:“你去年不是一定要去安西从军,为何来了伊州,不从军了?”

在军营历练几月,陆深已隐有几分稳重:“我已经在伊州从军,此地距沙州比安西更近,而且离爷娘与小妹也更近。”

褚清思闻言迟疑了片刻:“那小深如今应身在军营。”

少年惶急解惑:“军中轮流休沐,今日轮到我,长官命我们归家。”

继而,陆深又将所有始末都解释清楚:“我知道阿姊来了河西,本来是准备去庭州的,但我于途中遇到了以前在安西所见过的那位高大都护,我见他来了这里,便知道阿姊一定也会在这里。”

“我只是想要见阿姊一面。”

“见过就归家。”

褚清思欲要举手抚其头,但很快意识到不妥。

于是,她只问:“可有进食?”

少年摇头。

褚清思转身,朝屹立在不远处的华堂履行。

“那就与阿姊一起。”

“然后我再遣人送你归家。”

陆深迅速跟上。

*

两人一同用过食。

褚清思便遣人将少年护送回沙州。

她摒退随侍后,独自走过甬道,来到男子的居室。

但室内无人,仅有点燃的几座树灯。

脱下在衣架上的黑色深衣。

一柄卸下、置于剑架上的佩剑。

她轻声继续朝内走,站在居室中央,往四周环视一圈,应该清亮的眼睛中盛着思虑之色,宛若在寻找什么。

忽然,腰间被两只手臂从身后绕到身前,宽大温热的手掌紧扣在自己腹部。

男子嗓音清润,语气平淡:“刚见完弟,便又来见兄?”

不过是再寻常的询问,但动作太亲昵。

褚清思就势往后仰起头去。

李闻道缓缓俯身,吻了吻。

这个吻发生的如此自然,让他们感觉过去四年的痛苦、怨恨都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褚清思保持着这个姿势,将话说完:“我只是想来与阿兄说,不论能否等到阿史那温暴露其意图,我都预备在七月就归返洛阳。”

随即她蹙眉:“我脖子疼。”

李闻道笑着松开双手,与其商议正事:“你与高枭会面以后,他又来找我了。”

褚清思垂颈,转身与男子对面而立,疑道:“女皇还有另外的诏令?”

刚从浴室出来的李闻道仅在中衣外搭着一件薄的无袖大氅,他朝几案缓缓迈步,至坐席,径直踞坐下去:“你送去洛阳的文书,女皇采纳了上面的谏言,言明若果真难以避免战争,命我为大都督,他为大将军。”

他擡眸,与其对视:“而你归返洛阳。”

毕竟是在妇人身边掌起草诏书之事,不能长久离开洛阳。

褚清思目光飘忽。

这与她心中所想相差并不大。

李闻道往后靠着凭几,笑看女子:“泱泱早就知道女皇不会任命高枭为大都督。”

褚清思并不否认:“只是有此猜测。”

李闻道继续言:“你也知道即使自己不推举,高枭依然会是女皇心中最好的选择。”

因为高枭曾在与突厥的战役中,大败突厥。

他手臂撑着三足凭几两侧,身体大开,无形的威严释出,眉尾稍稍扬起,颇有将要教诲其言行不诚之意:“阿兄昔日教泱泱的文行忠信[3]呢。”

心中所想被道破,褚清思也并无窘迫,坦然承认:“我虽有意施恩,但也不挟报,更不曾允诺,文行忠信皆未违背。”

她只是向女皇多言一句而已,欲要先让洛阳众人看到她的价值,以后才能有更多政治上的合作。

这还是因尉迟湛所想到的谋策。

李闻道有意要尽快结束当下所讨论的事情,即使未有关联之处也直接言道:“今日快到伊州的时候,我已亲率人去巡视过边界。”

“可有异常?”

“并无。”

李闻道沉默看去,女子垂下长颈,在深思。

随即又开始毫无目的的走动。

这是她焦虑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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