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其妻是长安贵女。(2/2)
儿童跑来她们二人身后躲避:“小姑!救壮壮!”
裴月明出言保护:“长兄,叶壮壮既然都已经回来了,你再打他也无用。”
叶独远叹息,语气变得无奈:“你一个人是如何从龙支回来的?”
自己把他送到龙支县就离开了,随后想到裴月明的商队将在这两日归来,因为忧心他们会遭遇寇贼,所以连家中都未回,而是直接骑马往甘州方向去寻找。
叶壮壮神色不愧道:“阿爷你将我送到那里后,我刚好遇见张郎君,我说你将我遗忘在龙支,他便很善良的把我带回鄯城。”
居然是叶独远的孩子。
褚清思唇畔荡起一抹笑。
她忽然想起兄嫂的那位女儿。
听闻也是异常聪慧。
长兄说性情类她,看着安静,但彷佛少顷就会偷跑出家去游乐。
叶独远将躲在小妹身后的儿子带走。
裴月明也导引着女子往自己家中走,同时开口解释:“我长兄与崔娘子成昏两年就和离了,他们有一个小郎君,商量着二人共同抚育,但叶壮壮很..开朗,所以他爷娘都十分头痛,每日都冀望着何时能把人送给彼此。”
“我以后成昏若是不和离一次,都不要与他们是一家人。”
褚清思迈入藩篱所围的屋舍,闻言轻笑。
而从模糊的轮廓中,她可以隐约看到屋舍的布局,虽然没有长安宫室的楼阙甬道,但也比百姓之家要宽阔。
居室、疱屋、厩库及厅堂皆有。
中庭种植着杨柳。
裴月明带着她走到位于屋舍中央的厅堂内,随即扬眉笑道:“阿娘。”
妇人则先望向被其遮挡住的女子,借着堂上树灯的光亮与堂外所照进来的晨曦看了许久,而后有些不敢确定的开口询问:“这位就是褚娘子?”
褚清思循声擡眼,但却看不全北面,意识到自己被裴月明遮蔽后,往右侧走了两步,无数个聚成团的光影映照在眸中。
这些皆是几案、灯架及人。
在一个长条光影后,有一类似倚赖着凭几而跪坐着的光团。
那应该是家中的女主人。
而其左右的光影就是跪侍在妇人身边的随侍。
她记得裴月明曾提及妇人姓裴,遂擡手以尽宾客之礼:“伏愿裴娘子长乐。”
裴盈珺蔼然笑曰:“他们昨夜就已遣人将事情始末告之我,我也已经遣人去请医师来家中,褚娘子不必忧心,河西之地常有寇贼,所以医师对各类创伤皆都擅长一二,毒烟其实也不过尔尔,一定能够痊愈。”
堂外也
很快有人高声喊道:“裴娘子,可是裴二娘在河西出了事。”
是一妇人。
裴盈珺:“是这位褚娘子。”
裴月明避让开。
褚清思无阻地走到西面,依据光影判断出几案与坐席后,谨慎屈膝,慢慢跪坐下去,然后尽力将脖颈抻长,以便医师能够诊治。
妇人望看女子眼眸情况的时候,又问:“是寇贼的毒烟所致?”
褚清思答:“是。”
“是否痛?”
“否。”
“那毒烟是何状况。”
“无色,其味似草。”
妇人恍若心中有数般的拿出一把韧叶,看向北面:“切碎加入居室的熏香炉之中,这位娘子不久便能视物。”
裴盈珺看向右侧。
一婢迅速领悟起身,低头把形似菖蒲的韧叶拿出去切碎。
裴月明亦再次为女子导引去居室休息。
褚清思回头看了眼依然跪坐在那里的妇人,心不在焉地转身离开。
而在其离去后,裴盈珺也望着堂外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情。
及至叶壮壮的出现,使其思绪中断。
“祖母!”
儿童直奔妇人。
带儿子到家中田野间嬉戏归来的叶独远站在堂前,低头脱下沾染有泥土的革履,只穿着足衣履过地板:“阿娘,长安来的那位长兄呢?”
裴盈珺曾在田野里待了数年,即使如今年岁已经四十而有七,仍还时常乘车去走阡陌小路,所以也并不嫌弃一身黄土的长孙。
将其抱在怀里后,妇人乘隙回答:“你长兄昨夜就已经离开了。”
叶独远不禁惋惜:“为何如此急切,我与小妹都还未与长兄会面,叶壮壮也未曾见过他伯父。”
然而裴盈珺却神色如常:“我看昨夜好像是有甲士前来,也不知道是禀告何事,他很快就辞别离开,驱马往甘州方向疾驰,大约是安西有事需他处置。”
毕竟数载以来,自己没有尽养育之责,亦不能要求他去如何行事。
通晓一夜的裴月明也欲要去安寝,但见兄长及犹子、阿娘都在堂上,又依依不舍地来与他们坐谈:“阿娘几年前曾说长兄在洛阳中央从政,其妻是长安贵女,那如今他的孩子岂不是比叶壮壮还大。”
她两岁便随着阿娘来到鄯州谋生,曾经在陇西的生活以及对父兄的记忆皆变得陌生,然后渐渐遗忘。
直至五六年前,阿娘与长兄重新有尺牍来往才能偶尔得知一些事情。
比如,阿爷早已在长安的家中离世,葬于故乡陇西。
妇人恍惚的神情,让裴月明震惊:“难道也和离了!”
如今触犯之言,使得裴盈珺愠恚而视,然眼中又都是对子女的宠爱,但始终都未曾开口回应,只是忧心道:“褚娘子真的无恙?”
杀人,并不好受。
即使杀的是该诛之人。
裴月明点头:“已经安寝。”
“可有熏香?”
“熏了。”
裴月明恍然记起一事,好奇擡头:“阿娘是否与褚娘子相识?”
裴盈珺惶惑摇头。
“那褚娘子为何会知道阿娘你常年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