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火攻（1/2）

第109章 102.火攻

西北兵马粮道的车马运抵前线后，长公主放出的粮草与神臂弓也马不停蹄送入西北。

前线却无暇接收这批期盼已久的辎重。

两日前，褚不庭从安泫青的粮草中带了一些，就亲自率精锐出了城。青隼营已探明漠北帅帐位置，褚不庭打算带人到腾格里身后放一把火。如今漠北也在紧要关头，王帐被攻击，他为求稳，只会撤退，至于撤多远，都不重要。只要他有后撤意图，西北军就能反扑。

和昱都粮草辎重一起到的还有安泫青早早写好的家书，京中一切变数，他已全部交代清辉格，不能向西北泄露半分。安泫青只带了桑干回来，清辉阁盯住他，安泫青真实境况便传不回西北。

褚不庭的小队深入大漠，抵达伤骨河边，几经更改的河道中，尚有未被黄沙掩埋的骸骨。

青隼营小旗宋理很受倚重，也是青隼营第一批斥候，他摸索着河道边的碎石，很快找到几处火烬，一些小牲畜的皮毛被弃置在沙土中。看来漠北王帐昨日还在此处。风沙肆虐，一座军营的人无论如何都走不了多远，褚不庭骑着快马，亲自登上沙丘，朝落日的方向挥鞭。

烈日沉入沙丘后，弯月尚未攀上中天，沙砾已然冷却为满地白霜。人衔枚，马勒口，玄甲将军单手扯动缰绳，金属笼头咬进马嘴的细微声响消散在黄沙下。

“起风了！”宋理用不知名禽类的鸣叫预警着，今夜风向不对。从这个角度放火，恐怕累及自身。

一双双雪亮的眼聚焦在褚不庭身上，他沉吟片刻，擡手屈指，下了行动的命令。

沙漠里挖不出陷马坑，仅有的几条绊马索在铁剪下崩断。火药味飘到漠北豢养的狼群鼻腔里之前，火舌早就舔舐过黑压压的营帐，狼嚎与人惊恐的呼喊混作一处。

马蹄踏碎着火的营栅，小队回撤到不远处沙丘之上。褚不庭冷眼看着护送塔娜逃出帐篷的腾格里，火光将他双眼映照出扭曲的痛快——销光城这场煎熬，总算要有尽头了。

褚不庭弯弓搭箭，包裹磷与火油的箭镞成为划破长空的孤星，分毫不差地洞穿营帐上空狰狞的狼旗，火光顷刻将这头带着神眷的苍狼吞噬。

远处腾格里也在挽弓，逆着褚不庭这一箭的方向回击。

朔风裹挟火焰，烧过营帐，热浪扑向褚不庭所在的山丘。那一箭射出，他肩上的伤剧痛难忍，又涌出一股热流。但战事容不得耽搁，眼下漠北大营烧了个精光，人心动荡，正是西北军反扑的时机。

他扼住缰绳，回马向后，一路潜伏的脚印还未消失。

“即刻回营，今夜寅时全力突围。”

……

安泫青仍在昏迷，元封从诏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换个地方——眼下长公主掌权，锏卫断不能再被发现与镜王府的人有来往。他便对外宣称安泫青擅自逃出诏狱，罪无可赦，押入诏狱底层水牢，实则偷偷让他与宣子卿做邻居。

亮如白昼的洁净大牢中，搬进一张铺了五层软褥子的床。宣子卿本在进食，忽然被开门的动静惊扰，只见隔壁牢房擡进来个昏迷不醒的人。

他有些看不懂这场面，尤其是当李恪景端着汤药一把推开元封进来的时候。

守元兄啥时候在锏卫指挥使面前这么彪悍了？

“元定疆，今天先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后半生仕途都别想过得顺畅！”李恪景也是口不择言，竟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口。

对面的宣子卿还在目瞪口呆，元封半威胁地朝这孩子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多事，转头软着语气先安抚关心则乱的李御史：“此事是我未思虑周全，事后先生如何责罚我，你如何恼我，我都认。但地牢不是好地方，现在你回去可好？况且眼下太学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是先生的学生……”

“你也知道这里环境不好？”

宣子卿下巴马上就要掉到鞋面上了，赶忙用双手托住。这诏狱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趁乱上了二位大人的身？不对，等等……那床上躺着的好像是安先生？

“先生！”

简陋的床榻上，安泫青闷声咳嗽起来，三人同时朝他扑过去，宣子卿一激动，忘记两人不在一个囚室，直直撞到铁栅栏，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安泫青只觉得浑身都被火炙烤着，连喘气都会牵动撕裂干燥的嘴唇：“……皇宫那边，粮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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