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粮草危机(1/2)
第95章 88.粮草危机
夜深人静,雪声却大如浪涌,令夜行的人心生寒意。
聂政紧了紧夜行衣的面巾,却实在觉得其上血腥味令人作呕。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沾满鲜血,这味道却怎么也掩不住。他在雪中潜行,身如鬼魅,留在雪地上的痕迹轻如鸿爪,片刻便被大雪履益。
罡风驱散了一丝血腥气,身后的敦州城门就这样被越抛越远,像一粒石子被掷入风雪。
待他归去,天将欲曙。
辰时第一缕日光打在敦州固若金汤的城墙,照亮古朴的隶书“敦州”二字,也照亮了一颗滴血的惨白头颅。
敦州城内的漠北人首领被杀了,还被割下人头示众。虽然两族文化差异有如天堑,但是在尸体受侮这件事上,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城上人头被发现后,就有漠北人人闯进了邬九思的住处,要取他性命。
邬九思是躲过一劫了,城内百姓却天降横祸。
人数并不多的漠北人在闹市行凶,烧杀抢掠照做不误,而敦州府的衙役全然不敢出手管制。邬九思命敦州军镇压,又难免毁伤街巷。几次三番下来,城内百姓怨声载道,更有人到府衙外,痛骂其是漠北走狗。西北其余州府,即使平日惯爱装聋作哑如锦州,也递了折子上京,要参他一本。
邬九思自知不是叛军,不必理会这些弹劾,却听闻有人说,褚不庭一从前线回来,就要亲自诛杀他,也要枭首示众。
他下令手下在城内张贴告示,说镜王已反,人人得而诛之。隔日再看,却被人趁夜色全撕下来,在府衙门口烧了干净。
此时昱都也来了诏令,勒令他绝不可失去敦州城的控制权,否则杀无赦。
邬九思想起城内这支漠北人是从弃沙部来的,在被腾格里收服之前,其实有归顺大钧的意愿,早几年还有质子入昱都。他们的首领,与首领的妻儿被腾格里尽数屠杀,只有在中原的质子逃过一劫,至今寄居昱都城中。
他便出言威胁,若有逾越,就斩杀质子。
说此话的底气,来源于皇帝许下的博州兵权。
现在无论是漠北人还是褚不庭,他都不怕了。
……
几百里外的墨城营,有人正在罚跪。
比起他舜哥哥,褚不应没有狠心到让弟弟跪在大雪里,而是很贴心地让他在营帐里跪着。
“你倒是出息了,”褚不应淡淡开口,一双眼难得不带微微弯起的弧度,便跟褚不庭更添一分相似,“功夫如此了得,怎么不将邬九思一块儿杀了。”
在聂政眼中,六哥生气远比褚不庭可怕,他便只是跪着,不敢作任何争辩。
安泫青巡野云城大营回来,见此情景,便上前拉褚不应的衣袖,开口劝道:“六哥,别气了,阿政这么一闹,不正逼出了幕后之人吗?至少现在,敦州暂时不会落入漠北人手里。”
被这么插了一句,褚不应也发作不出来了,遂不再说聂政,只是也没说让他起来。
“邬九思背后竟然是皇帝,我却想不到。”褚不应冷笑着抚掌,“此人还真是……好气魄啊。”
大钧崇文抑武多年,边境本就将才凋零,那人到底有什么自信,即使没有褚不庭,他也能守住西北这绵长的边境线?
“先不管他,”提及此,安泫青也收了笑,正色道,“前线来信,又在催粮草了。我打算先让墨城营能省则省,凑出一点是一点,拿去供给前线。”
“若是向百姓募粮呢?”
安泫青摇头:“没多久也要开始春耕了,刚过了冬,老百姓日子也不好过。粮食……实在不行,就去向昱都要。”
褚不应神情冷肃时同褚不庭实在太像,他凝神想了想道:“昱都现在,与龙潭虎xue也无异了,你上哪儿要粮去?”
“先看看山庄和苏家能出多少吧。至于朝廷的粮,我再去问问老师,他会有办法的。”安泫青揉了揉眉心,这几天一直皱着,都快夹出痕迹来了,“到时候,西北兵马粮道也就不得不开了。”
西北兵马粮道在历史上并非查无此路,漠北大举侵犯之时,这也曾是西北的命脉。虽废弃蒙尘多年,趋于被遗忘,但只要昱都有心查,就不难发现。
“那就只好先把水搅浑,让他们无法分心了。”
安泫青沉下声音,目光投向门外一株还未吐芽的花树。
当即,他便跑到书房,匆忙写下急信,着人带到聚海福,再找苏迟的商队带回昱都,设法转交李恪景。
李恪景如今在御史台算是言官新秀,很受御史大夫林光禄器重,他只需起一个弹劾的头,就会被默认是御史大夫的意思,立刻有无数封折子跟随,将他要弹劾的人攻击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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