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祸起萧墙（2/2）

只盼事成后，自己能如愿补任西北兵马元帅吧。

邬九思站起身来，拾起进门时才脱下的甲胄，披挂整齐。天色已晚，正是用兵之时。他走到书架边，将一巴掌大的紫砂壶打开，其中正是玄铁铸成的敦州军兵符。

张孝直久不肯交待的兵符去处，竟是邬九思。聂政悄无声息地蹲在屋顶上，从瓦片掀开的缺口里默默注视这一切。

……

子夜，一匹快马从锦州城奔出，向敦州军大营绝尘而去。

聂政要用哨子欢来了青隼营的鹰，让这一日千里的“神鸟”去报信。

月色昏沉，初一的雪一直下到十五。邬九思走一会就要停来，让陷进雪里的马挣脱，心中愈发焦躁。极有限的视静中隐约露出营门一脚，他将马鞭抽到沾了血，断裂后就遗弃在地，只用双腿夹紧马肚，一手执缰绳，另一手高举虎符，无人敢拦。

“西北镜王举兵叛乱！诸军将士听我号令，前往平叛、诛杀反贼！”

敦州军守将原就同西北军有摩擦，自认得邬九思的脸，也知他并非褚不庭亲信，但还是截住他：“敢问邬将军，为何持有我军兵符？”

邬九思也知他是张孝直同党，低声道：“别装傻！如今张知府已死，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守将纠结道：“镜王还在和鞑子打仗！”

“难道你要等他抽身回来，一枪将你我二人捅个对穿？”

“但……”守将面上还有犹豫之色。

“即使现在不动，日后也要掉脑袋。今日能断了他的后路，来日你我必加官进爵，拜将封侯！”邬九思挣开他，三两步冲上点兵台：“兵符在此！三军听我号令，即刻整装，坚守敦州城，抵挡叛军！”

台底下一部分人全然没有动静，也有几支被张孝直拉入伙的队伍响应。一千八百余人，邬九思忖度一番，只是守城的话，对付守备空虚的墨城营，已经足够了。

若是再加上……

他攀上瞭望塔，从怀中摸出一枚光弹。

赤色焰火在空中炸开，将云层渲得血肉模糊。红光下，城内各个角落里，垫伏已久的虫子们迫不及待地冲出隐蔽之地。而城外，原本应该在攻打销光城的漠北铁骑，赫然出现，陈兵城下。

纵然聂政的情报早到一步，西北军两处大营也来不及反应。海内外夹击下，所有人都不曾役想，比凉州更先破的，是敦州。

如若安泫青在场，应当能认出，城中不知从何处置出来的漠北人，就是那些与名册不符的人。他已着人严密贤视这些人的动何，却不想他们竟会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行事。

敦州城落入敌手，倒也不能叫做失陷——邬九思自尊城主，揽一城之权柄。奈何城内还有百余漠北人。如此，城内汉人与漠北人还待有一场争斗，表面的平静也摇摇欲坠坠。

墨城营帅帐内，聂政几次要跪下，都被安泫青半路拦住。

“我就该一刀杀了他。”聂政面带恨色，垂首盯着安泫青脚边的尘土。

“不要说这些了，谁也想不到张孝直背后，还藏着这一手。”安泫青站在褚不庭平时的位置上，眉头紧锁。

名册的事的确是他们思虑不周，对那些人的监视还不够。至于邬九思，实在是他和褚不庭太自大了。

西北军粮仓一在锦州，一在敦州。锦州在西北寸土寸金，粮仓容量小，只供野云城大营，军粮大头在敦州城内。敦州不受控，就等于断了前线军粮。

安泫青有些迷惘，他同褚不庭说后方交给自己，却出了这样大的批漏。

理了理纷乱的心绪，他复问道：“前线战沉如何？”

昭谨答道：“王爷一至，便打退了漠北的进攻，如今两军在城外三十里处对峙，漠北还不敢轻举妄动。”

安泫青盯着面前的沙盘，喃喃道：“墨城营和野云城大营两面夹击，说不定能夺回敦州城……”

话音刚落，他又自己否定地摇摇头：“但敦州还有神臂弓。”留那几架神臂了，原就是为了防漠北军偷袭，不成想敦州城竟是从内部瓦解的。如今西北军想攻城，还要忌惮自己留下的武器。

聂政不知何时擡起头，眼中神色较之方才迥然不同。

若此时在他面前若是褚不庭，就该对他想做什么一清二楚。也幸好他面前此时不是褚不庭，否则他大概要被苍云枪狠狠抽一顿，再禁足十天半月，出来后还要每日负重六十斤绕营跑五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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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