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侧妃（1/2）
第52章 45.侧妃
一场叛乱，彻底将昱都这潭死水给搅了个风起云涌。贵为八姓之一的陈家在天下人眼中独得圣眷多年，不成想竟然出了个反贼！天下对其口诛笔伐，只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没陈府门楣。
陈家家主陈厚礼将近耄耋高龄，深居简出多年，如今也不免为了这事出来活动。他虽贵为当今太后之父，也曾拜过首辅，却因皇帝母子离心，对他多有忌惮，不得不早早乞骸骨，朝中许多地方已是鞭长莫及。
这次他经历丧子之痛，更是连为自己的嫡子收尸也不敢。
太后得知此事也惊诧得险些昏死过去，心急如焚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出宫，近日陈家人更是不敢进宫。百般权衡，太后还是派了常姑姑暗中乔装，进了陈府。
“真是逆子，逆子！”陈厚礼只觉得连杯中的茶喝下去也是堵塞心脉，攥着象牙雕花茶杯抚须长叹，“他要谋求什么？如今的富贵还不够享用吗？一个人，一个人就要害得整个家族万劫不复啊！”
庶长子陈钦在一旁，皱眉道：“父亲，咱们真的有必要怕皇上到这个地步吗？至少……得去北镇抚司把兄长的尸首收敛了吧。”
他是禁军金吾将军，原本也是在叛乱中护主有功的。在城下与兄长拔刀相向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最为和蔼隐忍的大哥竟然会劫持皇上。
“你还要去找元二！”陈厚礼压低声音，一把将茶杯拍到金丝楠木桌上，“你以为，那皇帝真有什么本事，掣肘多方？还是你以为，你爹我真就窝囊至此？”
褚沥并不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但依然有像王诤德那样的忠臣，去拥护他拿来当成刀剑的权力，这才是最要命的。
“家主莫要气急，太后娘娘有言，当务之急，是速速向皇上请罪。”常姑姑劝慰道，“她也会在宫里对皇上求情的。”
“是啊父亲，说句臣子不该说的，皇上宥于出身，对陈家与太后始终会有所忌惮，就算真的对陈家……也不能不顾忌其余七姓，毕竟八姓虽不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也是彼此盘根错节，陈家有损，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陈厚礼道：“你觉得，你爹不懂这些道理？请罪书已经送上去不知几封了，却根本不像从前可以直接到皇上案头！更何况内阁还有王诤德拦着！”
常姑姑又道：“但也只能先如此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还要念着两位娘娘的情谊，家主宽心。太后有言可将大公子逐出家谱，这是最后的办法。”
将陈颖这个逆子彻底与家族割裂，自然能将伤害减到最小。
“逐出族谱……”陈钦犹疑道，“这……还需谨慎考虑啊……”
陈厚礼拍着儿子的肩膀，重重叹息：“你却是比那个逆子争气，陈家不求什么泼天富贵位极人臣，能保全如今的位置已经不错了。”
陈厚礼当天下午就请示祖宗牌位，将陈颖的名字从陈氏族谱中划去，再上书表明心意，这次是请长公主进宫时帮忙带进去的，皇上就是不想看也得看了。皇后与宸妃素面披发向皇帝请罪，看在陈家当年夺嫡有功的份上，不让陈颖之事牵连太广。
一个月过后三堂会审完毕，陈颖的妻儿皆判流三千里，小女儿则由太后求情亲自收养。太后又做主带着两位娘娘和孩子前往护国寺为国运祈福三月。
至于陈颖的尸身，在北镇抚司被凌迟后又于玄武门外曝尸七日示众，算是将巴掌狠狠抽在了陈家脸上。陈家人也只好打落门牙往里吞，又有好几个人上表请辞，褚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真放走了那么几个，让陈厚礼好生郁结。
贤王叛乱一事，至此才算尘埃落定，仿佛只在史官的记录中留下不轻不重一笔，抄了家，收回封地便再无后文。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各方势力都安静如鸡。倒是元封的赏赐下来了，在新落成的侯府中，让惶惶不安的京中勋贵们好好热闹了一番。
消息又递到西北，言一切顺利。
随消息一起到野云城的，还有两个人。
褚不庭命人将周家兄妹安顿在上好的客栈，预备按诺言将二人送出大均，送往西域，在惊云已经置办好了宅子和一些铺面。
周灏无心功名，只想带着唯一的妹妹好好生活，为她找到好夫家。
可周姝却不愿意离开。
“哥哥，我们原先不过是周家旁支，当初北上遭到山匪，若不是当时镜王殿下肯出手相救，你我便同爹娘与其他人一样，要丧生于山匪的马刀下了。”谈及王爷，周姝有些羞涩，“王爷英俊骁勇，我……我那时便对王爷有了情意。”她的语气里几乎带上了请求的意味，“你帮我与王爷说一说，我不去西域了，让我留在他身边，可好？”
周姝看着自家妹子，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团：“你应当知道，王爷在昱都是有一位未过门的王妃的，你不是也见过么？”若是真的要嫁人，他是决计不允许妹妹不作正妻的！
“况且，王爷对你也……”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过贤王侧妃，不……不干净……但我从未奢望能与王爷做夫妻。左右我也只是庶女出身，哪怕是做个侍妾，不，做个奴婢，洒扫侍奉……也甘愿的。”周姝双眼含泪，泫然欲泣。
不忍再出言伤及妹妹的心，周灏只好道：“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许说！你是我妹妹，有什么不干净的？但这事，哥哥真帮不了你，须得你自己去与王爷说。”
他想着，以王爷的为人，十有八九不会答应妹妹的话，到时候妹妹碰了壁，自然就知道回来了。哪知周姝真是急性子，出了兄长的屋子便找客栈老板借了马，独自一人往军营去了。
……
“前方来者何人！”营门处值守的士兵见有人纵马奔来，即刻伸手去摸背后的箭矢，却听马上那人高呼：“镜王殿下幕僚周灏之妹，求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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