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辰贺信（1/2）

第29章 22.生辰贺信

慕早送安泫青到宫门，只见到了七王府的马车与一个十五六岁，甩着马鞭玩的少年。这少年眉眼间依稀有漠北人的影子，棕色的头发微微卷着四处乱翘，显得整个人异常活泼。

见他周身连匕首都没一把的模样，慕早愣了愣，转头怀疑道：“你们七王府，该不会给你派个半大孩子来当侍卫吧？”

小五听见他的话，从马车上蹦下来：“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咱们七王府对夫人多不好似的！……这位是？”

“是诚王妃殿下，慕早。”安泫青忍着醉意，“皇嫂，这是王爷给我留的小大夫，侍卫聂政不在这儿呢。”

慕早闻言大笑：“七弟还真是有个性，竟找了个刺客名字的来当侍卫。”

“哇，你也是王妃呀！”小五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衣着比自家夫人不知华美了多少倍的人，内心暗暗骂了自家王爷一句抠门，“我是小五，西北的军医。”

慕早惊叹：“年纪这么小就当军医，想必一定是医术很精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还只会缠着我爹要钱花呢。”

褚泽还在席上，慕早不便在外面多待，“你们家夫人就交给你了，可要好生看顾。”看着安泫青上了马车，他便回了宴平典。

半炷香的工夫，马车沉了一下，这是又添了一个人的重量。小五把缰绳一放，偏头去看身旁多出来的人：“阿政哥你可算来了，快赶车吧。”

“嗯。”聂政应了一声。

“阿政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小五看着聂政深若寒潭的一双眼睛。

这人的表情无论何时何地，都跟块千年寒冰似的，真不知小五从哪里能看出他心情欠佳。

聂政扬了扬马鞭：“风大，先进去。”

“不要，我陪你赶车。”小五往他那边挪了点，抱着自己的。膝盖擡头看天，“昱都的晚上怎么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是啊，一颗星星也没有，连月亮的清辉都蒙成了浅灰色。

马车终于驶离宫门前空旷的大路，两侧开始出现达官显贵的宅邸。小五一边数着牌匾背百家姓，一边用余光去看聂政。“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昱都，就给王爷去一封信，说要带我回西北吧。”

聂政紧了紧握着鞭子的手，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的情绪，在这个单纯的小孩儿面前反而总是无处躲藏。

——

昆州。

往常，西南一隅都是朝廷鞭长莫及的地方，百姓头一次见如此雷厉风行的官儿——说不让出门，就每个路口都有重兵把守；吃的米面、喝的水和冬天的棉服都由官府的人送到家门口；患了病的人必须上报由官府的人接走治疗；七天发一服清肺的中药……虽然不能出门，却有足够的生活物资，便也渐渐没了怨言。

过了些时日，官府虽然不派发米面了，每家却可以每三天派一人出门采买，而且到了市集上人们发现，物价竟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得可怕，相反还比只前低了不少。

于是当地百姓对素未谋面的七王爷殿下甚是膜拜，据说已经到了在家里贴画像日夜上香供奉的地步。

至于民间画像把七王爷画得像钟馗老爷这件事，王爷本人大抵是不知道的。

一场疫情让昆州本地盘踞的地头蛇暴露在朝廷眼皮底下。褚不庭一面照常上书，一面写了信给他的老师王诤德，找今年丰收的黔州、益州借了粮，把仰修擡起来的米价压了下去，生生压到三两一石。

黔州益州都不缺粮食，但借了粮总是要还的，他便亲自给两州府尹去了信，定三年为期限，三年内昆州必须把借的粮食还上。

这次解决了粮食的问题，算是让知府轻松不少。

然而这瘟疫一折腾就是半年多，田里颗粒无收，明年收成如何也未可知。褚不庭又找王诤德在皇帝面前做担保，免了西南今明后三年的赋税。一整个西南三年的赋税不是小数目，此番免税也是几经周折，还搭上了西北军小半年的军费和王府的一些家当，据说昱都里安泫青批条子让人往外搬钱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但总归不算白忙活。

冬至当天，昆州也下了场少见的大雪。这场吉雪正好洗一洗昆州城积攒了半年的病气。

此地汉苗杂居，当地人两边的节日都爱过。眼下瘟疫趋于平息，百姓们的节还是要过。官府虽发了布告不允许聚集祭祀，却也发了些寻常百姓难见的点心作补偿，倒是没出现知府担心的那种情况——他一直害怕仰修会借机挑起百姓不满，引发动乱。

其实仰修这些天的安分也要多谢褚不庭。近日褚不庭特意命人扮作商队到昆岭寨去探了探仰修的虚实。果不出他所料，得知朝廷的人到了昆州，这地头蛇谨慎了不少，如今连进山都要接受层层盘问和搜查。

这些天估计仰修和她的爪牙们都憋着气，一来混进昆岭寨的都是西北军营中侦查卧底的好手，二来他的人以防疫为由将出山的路都封死了，仰修的人除非能上天入地，否则根本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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