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梁山（1/2）

第23章 16.下梁山

“王爷，赵猛带来了。”

褚不庭把湖笔放到笔搁上，并不坐下，或去看面前的人，而是以一个睥睨的姿态微微俯身：“赵猛，你跟我多久了？”

他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和下属闲聊。

“八，八年。王爷……属下……”赵猛心虚，一进来便不由自主地稽首跪拜，不敢擡头，“属下知罪，但……那都是被逼的，属下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七十多岁的老母卧病在床，军饷又只有那些……”

褚不庭冷然出言打断，“倒是说与本王听听，你有何罪过。”

“是啊是啊，王爷还什么都没说呢，赵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呼延齐在一旁揣着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赵猛心底一凉，或许王爷只是怀疑他些什么，而不是要办他呢？他这不是反被套话，把自己给卖了吗！

“属下……”所有事情中，他只能拎一件轻的来说了。印象中，褚不庭与安泫青之间并没有夫妻情分……憋了半晌，他犹犹豫豫地说道，“属下不应该鬼迷了心窍，将什么来路不明的信件都送到夫人房内……属下罪该万死！”

然而赵猛并不知道，对褚不庭而言，身边的人要比他自己金贵许多。

褚不庭眸光骤冷，“你的确，罪该万死。”他不敢想象安泫青那天晚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承诺，恐怕以死谢罪尚且不能。

“你是谁的人？”

“王爷？”

“谁的信件能飞到七王府的屋檐上。”褚不庭冷冷地盯着他，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自己说，比让本王来撬开你的嘴好。”

这神情赵猛先前也见过，那时他站在褚不庭右前方，手里拿着带倒刺的鞭子，对面是投敌的叛徒。

褚不庭是重感情，可杀伐果决才是这么多年的刀光剑影、虎狼环伺中养出来的将帅本能。

“属下不该……害夫人……”

“夫人？”呼延齐觉出不对来，箭步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镔铁刀出鞘，“你对公子做了什么！”

赵猛瞠目结舌，“你……你是夫人派来的……”

怪不得这人竟能到王爷身边顶替了他的位置……

被这么一双鹰爪般的手钳住脖颈，赵猛愈发喘不过气，脸憋出濒临死亡的酱紫色，欲擡手反抗，双手却仍然被捆得结结实实。

褚不庭出声喝止：“呼延，松手。”

呼延齐不为所动。

褚不庭淡定地拿出安泫青送的扇子：“还没问出你家公子要的东西。”

呼延齐倏然松了手，将人甩在地上。

赵猛劫后余生一般，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气，“咳……咳咳……”他扭着身子，好不容易直身跪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连磕头都磕不利索，“王爷，属下不该……”

“不必自称属下了。”褚不庭面如冷铁，声音更是听不出半分情绪。

赵猛顿时如坠冰窟，面色惨白，再次浑身抖如筛糠。“王……王爷……我，我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是一时还是一直，本王自然清楚。”褚不庭垂眸，似自言自语，一字一句地说道。

“本王只问你，是皇上，还是长公主。”

赵猛闻言大惊，向后跌坐在地，只觉不寒而栗。

王爷什么不知道？王爷什么都知道！

这话，上头原先是教过他如何应答的，对！他总有法子！上头总会保住自己！

赵猛内心犹如死灰复燃，仿佛真抓着了什么救命稻草，擡头，目眦尽裂：“是天家！都是天家的命令！我家十几口人，都捏在天家手上了！”

“皇上是天家，长公主亦是天家，诚王贤王与王妃都是天家，六王爷是天家，本王亦是天家，这么说来遭你算计的安泫青，他也是天家。你说的天家，是哪一个？”褚不庭眼底晦暗，透出一分堪称阴鸷的狠厉，像是铁了心要他交代些什么，“你不说，我大可以让人将你送回昱都，送到明堂前，让皇上细细分辨。刑部、鉴察台与锏卫，比本王更精通审问之事。”

“是……”赵猛眼一闭心一横，道，“是圣上！对，是圣上！”

褚不庭抿着唇，半晌没说一个字。

“褚洵许了你什么？”他冷不防发问。

赵猛被问得措手不及，心中已然乱了方寸。“长公主……不！不是！皇上他……”

“信是皇上的亲笔，药也是皇上给的，屋子和人都是皇上吩咐的……属下……”赵猛颤栗着，早已语无伦次，汗如雨下，竟真敢按主子教的，将脏水往当朝陛下身上泼。

“但人是褚洵给他用的，不是吗。”

褚洵是太后的亲生女儿，皇帝却只是记在太后名下，名义上的嫡子。太后弄权多年，前几年才撤了听政帘，在佛堂深居简出，那长公主倒是对朝纲越来越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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