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一百零二日(2/2)
我把郗阳放在床上,他往被窝里一钻,打了个滚儿,拿被子把自己一裹,从寿司变成紫菜卷了。
我回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开门,还以为他睡了,却撞上郗阳亮晶晶的目光。哎呀,小狼崽子成精!
我趿拉个拖鞋,走到床边儿,往他旁边儿一倒,把他抱在怀里,先亲了一会儿,才放开。小家伙把自己裹得太严实了,被我从外头抱着,彻底束缚住了手脚,扭来扭去拽不出胳膊来,只能任由我亲。
半晌儿,我放开他,红扑扑的山丹百合在我眼前含苞待放。
郗阳抿了抿嘴唇,慢吞吞说:“要不要继续——”
“不行!”我打断他,果断,坚决!是时候拿出男人的决断力了!我不能再由着他继续勾引下去了!
郗阳看着我,愣了半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师兄,我是说,刚才的事还没说完,要、不、要、继、续、说?”
我:“……”
我在想啥?“你是说,王小山和刘向南?”
郗阳点点头。“不然呢?师兄以为我在说什么?”
我:“……”我靠!怎么感觉我是个色/情狂?
“我以为……我以为你要说滕旭的事儿呢!我以为你说,你要联系小滕旭,我觉得这事儿不行,得我先联系张超,对,对。”
郗阳噗嗤一下笑出来,旋即在我怀里笑得一抖一抖。“哈哈哈,师兄,你说谎的时候真有意思!”
啥玩意儿?哎呀我又被郗小骗子涮了……罢了罢了,博我媳妇一笑,值了!
郗阳笑了几声,身子一僵,不笑了,也不动了,我赶紧问他怎么了,他说:“疼……”
我登时后悔:“太狠了,下次不这么弄了。”
郗阳摇头,小脑袋瓜子跟个拨浪鼓似的。“师兄师兄,下次我们再做这种,你提前跟我说呗,我好跟两头都请假!”
我:“……”我叹了口气:“还是说案子吧。”
肖映诚、刘向南、王小山……甭管这帮人研究cis-t1016的初衷是治病救人,还是谋财害命,可以确定的是,肖映诚在制剂的研究阶段享有话语权,道理很简单,他出钱,别人都是出力,他就是老大。
肖家惨案过后二十年,海城肖家再次声名大噪,可见肖映诚用心经营生意。他遵从肖老爷子遗愿,将郗阳确立为唯一财产继承人,足见他对肖家的忠心。这份忠心,不论是出自对郗阳母亲的依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都没有必要再造一个女版的郗阳。
这么长时间,郗阳一直以为,肖映诚不能娶自己堂姐,就把期待放在了堂姐的孩子身上,可郗阳偏偏是个男的,这才有了肖阳。现在看来,这理由完全不成立,那么既然肖阳的存在,对肖映诚没什么意义,她为什么会被洗脑为肖映月的女儿?
接下来,就是可能要让郗阳妈妈生气的事儿了。
我挠挠头,继续道:“在郦城的时候,我跟滕旭……唉,有点儿别扭,我还是管张越叫小滕旭吧。我跟小滕旭聊过一次,他告诉我了一段故事,是关于肖映诚和滕旭的,联系之前的事儿,我想,肖映诚在阿姨婚礼上闹脾气,不肯下车,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有一个人在为这场婚礼难过。”
“你是说……滕旭?”
“对。”滕旭,真正的滕旭。
肖映诚是很有分寸的人,从小就是如此,特别是在肖家,他处处小心,就是为了维护滕旭。在肖映诚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是滕旭,他不会为了自己去闹一场婚礼,可如果是为了滕旭,他可以。
但经此一闹,坊间传言四起,渐渐衍生出肖家“少爷爱上大小姐”的豪门狗血故事。
这个故事发展到后来,产生了一个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后果——有人想投其所好,为料弄巧成拙,才有了后来绝望地爱着“舅舅”的肖阳。按照这个方向分析,肖阳的出现,很可能是刘向南和王小山有意为之,本意是讨好肖映诚,也就是刘王二人的私心。
我讲完这些,郗阳认同地点点头。“师兄说得有道理。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一个‘大前提’,指的是什么?”
“你舅舅……”我往郗阳耳朵边凑了凑,轻声说:“喜、欢、男、的。”
“啊?”郗阳大惊,嘴巴长得大大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
“怎么?害怕了?”我笑着逗他。
按照郗阳之前的猜测,肖映诚是想要肖阳的,现在得知肖映诚喜欢男的,按这个逻辑下去,那不就是想要郗阳?
郗阳知道我说的是真正的滕旭,也知道我故意逗他,他不生气,也不上道儿,扬扬下巴,义正辞严:“怕什么?那是我舅舅!”许是怕我继续胡闹,小百合眨眨眼睛,总结道:“所以,这就是会‘让我妈生气的事儿’?”
“是啊……”我有点儿蔫了,毕竟我是在拿我亲丈母娘的感情说事儿,还是很心虚的。
郗阳摇头晃脑:“还行还行,不如师兄刚做的事儿‘让我妈生气’。”
我:“……”
这小混蛋!我伸手,在他脸蛋上捏了一把,郗阳龇牙咧嘴,立即告饶。
“师兄师兄我错了,我妈知道有人爱我,一定替我开心的,师兄你别捏……了……”
郗阳说着话,我捏着他腮帮子来回扯,扯到他口水流出来,流到枕头上。
我笑得不行,郗阳都无奈了。
“裴然。”
他突然叫我名字,给我吓了一跳,赶紧松了手。
“媳妇我错了!”我秒怂认错,抽了纸巾给郗阳擦脸。只要媳妇不生气,做牛做马都愿意!
郗阳又问:“你还是裴然吗?”
我吓死了!媳妇这是要给我“斩立决”吗?能不能看在刚爽完的份儿上,给我来个“死缓”?
就在我琢磨要不下床跪着吧,郗阳问了第三个问题:“你还是那个严重洁癖的裴然吗?”
愣了一秒,我俩同时乐了。
什么原则,什么标准,什么禁忌,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全都没了,眼里就只剩下那个人。他眼底的光彩盖过了一切,我爱他,每时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