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第一百零三日(1/2)
第 107 章 第一百零三日
郗阳直到睡着的前一秒,还在断断续续跟我说着话,睡梦中时不时往我怀里蹭一蹭,猫儿一样。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脑子里就飘出他刚才抓着我哆嗦的模样,我嘴角就无法抑制地上扬,当然,不仅限于嘴角。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越来越爱叫他“小家伙”,郗阳抗议过几回,表示自己不小,我虽然同意,依然无法改口。
郗阳明明读博,在我眼里就是幼儿园大班阶段,上学放学不接送我就要担心,裴欣说我这是把媳妇当儿子养了。
虽然每次,我都恨不得让郗阳怀孕,但我俩是没可能有儿子了,只是不知道他爸妈在天有灵,能否放心把他们的儿子交给我。
第二天早上,我意料之中的起晚了。郗阳还在睡,我下床的时候他动了动,没醒,是真的累着了。
雪嘉从我给开的小门出去了,正在院子里对着院外的一只狗子摇尾巴,我招呼他进来,他依依不舍。
喂完雪嘉,我给郗阳做了早饭,盛到保温餐盒里,放在餐桌上,连筷子都摆好了,当真像是养儿子。
临出门穿过客厅,我顺手抓了最松软的垫子,铺在了餐桌边的椅子上。
到单位的时候,洪亮在办公室,指了指我桌上的药膏:“我媳妇给你媳妇的,说好用。”我瞬间会意,冲他树了个大拇指。
黄泽今天得在家办公了,不过跟郗阳不一样,黄泽在家,是真的要办公。我这边的网路和设备都不比技侦,不方便他干活。
“泽泽说,商店监控很难恢复。”不等我问,洪亮先开口。
“大黄辛苦了。”我说。黄泽说难,那就肯定是真的难,可是他没说恢复不了,那就是一定能恢复。我对此很有信心。我把药膏放在包里,目光落在昨天碰上顾子俊时候捡的小物件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刘向南有动静了吗?”我问洪亮。
他摇摇头。“泽泽一直盯着呢。然哥,你说袁梅靠谱吗?她跟刘向南可是有私人恩怨的,万一只是为了报复?”
我摇头:“不会。知道这案子跟刘向南有关的人不多。”
袁梅这半辈子跟警察打的交道基本都跟“黄赌毒”有关,姓名始终是出现在“嫌疑人”三个字之后,她对警察唯一的好印象,便是我师傅年轻时候特帅,想让她配合我们工作,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除非发生了什么重大反转,否则基本没戏,“大姐大”给了那一句话,已经是很讲江湖道义了。
两次案发现场的沥青、学校超市里的学生、煤气中毒的姐弟、失踪的更夫、倒在血泊的心理专家……改变人记忆的制剂、十余年前的一次实验、一个葬身火海的女孩、一件精心准备却得不到青睐的“礼物”……许多事在我眼前晃过,起点在哪儿?结局又是何时?
我擡头,看看洪亮:“咱们往年办的案子,也这么乱吗?”
洪亮认真想了想:“也没吧,从郗顾问来之后?”
我嘴角抽了抽。还真是。
并不是因为郗阳出现,才有了这么多毫无头绪的案子,而是因为有了郗阳的出现,这些事才浮出水面,有了联结。
我看看时间,掏出手机,给张超打了个电话。
“说……”张超接起来,有气无力,毫不掩饰不耐烦的情绪。
我抚了抚额角。这孩子闹脾气没完,搞得仿佛我是负了他的渣男。“嗓子怎么哑了?”我问。
张超打了个哈欠。“有案子,一宿,刚要睡着,就让你吵醒了。”电话里传来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声,张超翻了个身,又打哈欠:“天大的事儿,老子醒了再说。”
“比天大。”我说。
从张越失踪开始,找他,就成了张超人生最大的事儿。
“扯——淡!老子要睡了,困——死了。”张超继续打哈欠,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略微粗重的喘气声。
张超是真的困极了,手上却不挂电话,我心说兄弟还是很关心我的,怕我真有啥急事儿,强撑着不睡。ΒiQμGΕQ
若是从前,我肯定调笑他是跟我睡过的交情,但这话现在断然不能再说了,不光因为我媳妇是男的,再说这话容易被人当性/骚扰,还因为我家男媳妇嘴上不说,暗地里也是个醋缸,让他知道的话,小嘴儿一撅,别的不说,一天不让我抱,我就得难受死。
张超迷迷糊糊,还在哼哼:“说……说事儿……事儿……”
还说啥啊兄弟!
“等你睡醒了再说。”我说:“醒了沐浴更衣,收拾利索了,然后给我回电话。”
“切!我告诉……郗……”
没音儿了。睡着了。
挂断电话,我问洪亮:“大洪,我说话……有这么不正经吗?”
我只是想着告诉他那消息,他势必立即往龙城赶,到时候更休息不上,准要累瘫了,才让他先睡会儿。而且他急吼吼过来,顶着个鸡窝头,一脸的油光,见那多年未见的人,也不好看,说不准还要被对方当成个傻子,我这才让张超先沐浴更衣,再打给我。
洪亮叹了口气。“您是这个意思,可是您跟张主任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您懂我的意思吗?唉,您这么看着我,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我还是找我师傅聊聊去吧。
我办公室的墙上,画了一墙的思维导图,可要素连着连着就断开了,我始终觉得少点儿什么,但我可以确定,滕旭是个关键人物。我指的不是现在的张越,而是真正的那个滕旭。
从前,我始终觉得肖映诚对郗阳的态度很奇怪,倒不是因为我醋精,而是因为细节会暴露人的本心,但我看到了完全相反的两种细节。
去年冬天,肖映诚送郗阳回龙城局,车子停在平台上,我站在楼上往下看,看到肖映诚下车。他绕过车子的时候,郗阳正低着头,无法察觉他的神情,那时候的肖映诚目光很柔和,嘴角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他走向郗阳,甚至伸出手,好像要摸摸郗阳的头,却在快要触碰他头顶的时候,又垂了下去。
过年那会儿,郗阳住院,肖映诚来探望。那天我见他,依旧身形挺拔,却不似之前神采奕奕,仿佛老了些,而我之前看他,是万万不会把“老”这个字与他联系在一起的。那天,郗阳正睡着,肖映诚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见到郗阳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肖映诚抿了抿嘴唇,攥起拳头又轻轻放开,转身看向我的时候,已带了微笑,语气轻松地说想跟我聊聊。
上次郦城会面,肖映诚看我的时候,分明有种老丈人看女婿的感觉——并不怎么顺眼。当然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能看出他是真的很着急,因为郗阳的病情,甭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希望郗阳好起来。
肖映诚关心郗阳,是藏不住的。他恨郗阳,也是从来都不加掩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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