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后来的故事(5)(2/2)
不知吻了多久,林予冬才喘息着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
他垂眸,看着怀里眼神迷离、唇瓣被他吻得嫣红水润的女孩,眸色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翻涌着赤裸裸的欲念和一丝强自按捺的紧绷。
“去洗澡?”他低声问,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灼人的热度拂过她耳畔。
江见夏浑身发软,几乎挂在他身上,只能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任由他半扶半抱地拥着,脚步虚浮地走向浴室的方向。
氤氲的水汽很快弥漫开来,模糊了玻璃隔断。
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刷不掉皮肤下奔涌的热度,反而像某种催化剂,让空气中那份无形的张力绷得更紧。
当两人终于躺在主卧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时,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微凉的空气触碰到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林予冬的吻再次落下,比之前更加密集而滚烫,从她的额头、眼睑、鼻尖一路蜿蜒向下,烙印在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上,留下点点湿热的痕迹。
他的手掌带着薄茧,抚过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所到之处点燃一片燎原之火。
就在理智即将被这汹涌的情潮彻底淹没的临界点,林予冬的动作却猛地顿住。
他撑起身体,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底是激烈挣扎的痛苦和极力维持的最后清明。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像往常一样强行抽身。
跌入柔软床铺的瞬间,江见夏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
意乱情迷间,江见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喘息着,含糊不清地在他耳边说:“……左边……第一个抽屉……”
林予冬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欲色,像燃烧的深潭。
他紧紧盯着她水光潋滟、羞怯躲闪的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几秒钟的沉默,空气都仿佛凝滞燃烧。
他转身拉开床头柜左边第一个抽屉。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盒崭新的、未拆封的避孕套。
林予冬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他抓起盒子,动作甚至带着点凶狠的急切,转身回到床边。
江见夏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脸颊红得惊人,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低垂着不敢看他。
这副羞怯又全然交付的模样彻底击碎了林予冬最后一丝名为克制的弦。
“什么时候买的?”他俯身,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买拖鞋的时候,”江见夏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酒后的绵软和浓重的羞意,“顺手……拿的……”
“江见夏……”他低唤一声,像叹息,又像宣告。
随即,一个比之前更重、更深、带着掠夺意味的吻狠狠落下,彻底吞噬了她所有细微的声音和残存的意识。
世界天旋地转,只剩下彼此滚烫的呼吸、激烈的心跳和皮肤摩擦时细微的声响。
林予冬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无比,像蓄势待发的兽。
他俯身,狠狠吻住江见夏的唇,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温柔,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江见夏感觉自己像被卷入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只能紧紧攀附着他,承受着他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力量。
陌生的疼痛让她瞬间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细碎的呜咽被他的吻堵在喉咙里。
然而林予冬像是早有预料,动作并未停止,只是变得异常温柔耐心,吻却更加深入缠绵,带着安抚的意味,细细舔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含混不清的安抚话语。
初时的痛楚很快被一种奇异的、陌生的潮涌取代,将她推向更高的浪尖。
林予冬的精力好得惊人,像是要把过去全部补回来。
他不知疲倦地探索着,引领着,服务意识极好,却也同样强势霸道,不容她退缩半分。
卧室的遮光窗帘效果太好,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声音。
江见夏早已分不清白天黑夜,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她感觉自己一直在哭泣,身体像被拆开又重组,意识在极致的疲惫和汹涌的浪潮中浮浮沉沉。
只记得后来林予冬抱着她去浴室清洗,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他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记得他喂她喝了水,换了干净的床单,把她塞进蓬松柔软的被子里。
再然后,她便彻底坠入了无梦的深眠。
再睁开眼时,世界依旧一片昏暗。
厚重的窗帘忠诚地履行着职责,将外界的光线吞噬殆尽。
江见夏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觉得浑身像被重型卡车碾过,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腰腿,沉甸甸地抬不起来。
眼睛又干又涩,眼皮肿得发胀,睁开时带着细微的刺痛。
她摸索着找到手机,按亮屏幕。
刺眼的光让她不适地眯起眼——下午两点十七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空气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暧昧气息。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林予冬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
看到她已经醒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俯身在她汗湿的额发上亲了一下,声音是餍足后的沙哑和温柔:“醒了?饿不饿?”
江见夏想说话,喉咙却干得发紧,只发出一点气音。
林予冬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她坐起来一些,将水杯凑到她唇边。
温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感觉稍微活过来一点。
“难受?”林予冬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和明显不适的表情,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轻轻揉按她酸胀的腰侧,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
江见夏摇摇头,又点点头,嗓子还有点哑:“……还好。”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林予冬低笑一声,凑过去亲了亲她微肿的眼皮:“抱歉,是我不好。”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正的歉意,反而带着点食髓知味的得意。
他起身拿来一套叠放整齐的柔软家居服宽大舒适。
“抬手。”他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帮她脱下汗湿的睡衣,换上干净的衣服。
动作轻柔,尽量避免碰到她酸痛的地方。
又拿过温热的湿毛巾,仔细地帮她擦了擦脸和脖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出去,很快端回来一个白瓷小碗,里面是熬得软糯喷香的瘦肉粥,温度刚刚好。
他坐在床边,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
温热的粥滑入空荡的胃里,带来熨帖的暖意。
江见夏靠在他怀里,小口吃着,身体和精神的极度疲惫让她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吃完饭,林予冬把碗放到一边,重新揽着她躺下,拉过柔软的薄被盖好。
没多久江见夏就躺不住了,两人转移到了客厅,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电视,调低音量,随意选了一部节奏舒缓的老电影。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电视屏幕发出幽幽的光,映着两人依偎的身影。
江见夏枕着他的手臂,毯子搭在两人身上,身体残留的酸痛和倦意再次涌上,眼皮沉甸甸的。
电影里在讲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只剩下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他指尖的温度,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还有身体深处那些隐秘的、被唤醒后便再也无法忽略的悸动余韵。
这一天的午后,就在这片慵懒、疲惫又带着奇异满足的宁静中缓缓流淌。
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这个小小的家,成了风暴过后最安稳的港湾。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然汹涌。
当林予冬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微肿的眼皮上,顺着鼻梁滑下,最终捕获她还有些无力的唇瓣时,江见夏的身体清晰地记忆起了那灭顶的浪潮。
一种全新的、带着隐秘渴望的电流瞬间窜过四肢百骸。
她仰起头,生涩地回应了一下。
这个小小的回应,如同按下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林予冬的呼吸骤然粗重,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
电影的对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昏暗的光线助长了某种放肆的勇气。
探索的指尖,纠缠的气息,被重新掀起的毯子……那些刚刚被疲惫短暂压下的火焰,只需一点火星,便以更猛烈的姿态复燃。
剩下的假期时光,彻底被一种甜蜜的、无法餍足的混乱所占据。
厨房里精心准备的餐食计划被遗忘在角落,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外卖和冰箱里快速消耗的牛奶面包。
厚重的窗帘再也没有被完全拉开过,房间里的光线永远维持在一种适合沉溺的昏昧状态。
时间失去了意义。
常常是刚收拾好一片狼藉,一个眼神的交汇,一个不经意的触碰,甚至只是他端着水杯走过来时睡衣领口露出的一小片锁骨,都能瞬间点燃空气。
年轻的身体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每一次探索都带来全新的战栗。
林予冬依旧会在她承受不住哭泣时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低声安抚,但下一次,他依旧会展现出一种近乎贪婪的、不知疲倦的强悍,仿佛要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
江见夏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揉捏、烘烤的糖,在极致的疲惫和灭顶的欢愉中不断沉浮。
身体的酸痛成了常态,却又奇异地被一种深沉的满足感所包裹。
每一次沉沉睡去,又在更深的亲吻和拥抱中醒来。
直到手机日历上那个标注着返校的日期跳了出来,提醒着他们假期余额彻底耗尽。
最后一天的午后,阳光终于艰难地穿透窗帘厚重布料的一丝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细的金线。
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慵懒倦怠的气息。
两人裹着同一条柔软的羊毛毯,歪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
电视里放着一部节奏缓慢的外国文艺片,画面唯美,台词晦涩。
江见夏的头枕在林予冬的腿上,长发散乱地铺开。
林予冬一只手无意识地卷着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像在安抚一只慵懒的猫。
电影里,男女主角在雨中沉默地告别。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影片低回的音乐声。
江见夏动了动,侧过身,脸颊蹭着他腿上柔软的棉质家居裤。
她的手指抬起,有些无力地勾住了他睡衣胸前的第一颗纽扣,指尖无意识地绕着那小小的贝壳扣打转。
“林予冬。”她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特有的微哑和绵软,像浸了蜜糖。
“嗯?”他低下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她的手指依旧绕着那颗纽扣,抬起眼看他。
经过几天昏天黑地的厮磨,她的眼睛似乎更润了些,像蒙着水光的黑曜石,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明天,”她顿了顿,唇角弯起一个极小的、带着点倦懒又无比依恋的弧度,“来实验室接我回家?”
林予冬卷着她头发的手指顿住。
他似乎很喜欢江见夏说“家”这个字。
他低头,对上她仰起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除了熟悉的沉静温润,此刻还清晰地流淌着一种全然依赖的、被充分滋润后的光,像月下初绽的花瓣,沾着晶莹的露水,只为他一人盛放。
心口被一种滚烫的、饱胀的情绪瞬间填满,几乎要溢出来。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俯下身,精准地捕获了她微启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像之前几天那样带着攻城略地的急切,而是绵长、温存,充满了无声的承诺和归属感。
“嗯,”唇齿分开时,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气息交融,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