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后来的故事(6)(1/2)
林予冬“名草有主”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南城中学或许能掀起波澜,但在偌大的S大,顶多算新生军训期间一则短暂的八卦谈资。
校媒采访视频下那上千条评论里的惊叹与好奇,很快就被更汹涌的课业、社团、新鲜事所淹没。
金融系的林予冬依旧是那个身高腿长、笑容晃眼的帅哥学弟,只是他身边,永远跟着一个身影——生科院的学姐江见夏。
对于任何试图靠近、释放好感的信号,林予冬仿佛自带屏蔽装置。
同组女生借笔记时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他只会客气地把笔记推远点:“给,别弄脏了就行。”
课后被隔壁班女生拦住询问“同学,能加个微信请教问题吗?”,他会一脸坦然:“抱歉啊,我女朋友管得严。”
那神情,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
他甚至会在小组讨论时,对着试图靠近他坐下的女生,不动声色地把旁边空椅子拉过来放上自己的书包,只留江见夏常坐的那个位置空着。
“他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解风情了?” 连程橙在视频通话里都忍不住吐槽。
江见夏在图书馆的角落戴着耳机,看着屏幕里好友夸张的表情,只是轻轻笑了笑,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分子生物学图谱:“可能吧。但他只是……眼里没别人。”
这并非炫耀,而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林予冬的世界里,江见夏是唯一的光源中心,其他一切,不过是模糊的背景板。
他的阅读空气能力,仅限于精准捕捉江见夏的每一个细微情绪变化。
他们的生活确实彻底步入了正轨,一种被学业和彼此填满的、忙碌而踏实的正轨。
林予冬的课业相对轻松,时间也多些。
他仿佛无师自通地点亮了厨艺技能,每天最乐此不疲的事情,就是研究新菜谱,然后系上围裙,在傍晚时分把厨房变得香气四溢。
江见夏的课表永远排得满满当当,实验、项目、竞赛轮轴转,经常错过饭点。
林予冬便化身最准时、最贴心的外卖员,用保温饭盒装着精心搭配的三菜一汤,风雨无阻地送到生科实验楼下。
有时江见夏忙得只能在实验室外匆匆扒拉几口,他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顺手帮她理一理被拨乱的额发。
家里的卫生有每周固定上门的家政阿姨打理,省去了许多琐碎烦恼。
江见夏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她的生物科学领域里。
她像一块海绵,在实验室和图书馆汲取着知识,陆陆续续拿下了好几个专项竞赛的奖杯和奖学金,实验室的师兄师姐提起她,都赞一句“沉得下心,又肯钻研”。
生活并非只有学业和烟火气。
一个梅雨季节的傍晚,天空阴沉,细雨绵绵。
江见夏刚从生科院大楼出来,准备去图书馆。
路过两栋楼之间狭窄的防火通道时,一阵微弱又急促的猫叫声,断断续续地从深处传来,被雨声衬得格外可怜。
她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通道深处堆着些废弃建材,光线昏暗。
她蹲下身,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终于在角落一堆湿透的硬纸板下,发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东西。
那是一只极其瘦小的玳瑁猫,大概只有两三个月大,浑身湿漉漉的,深棕、浅黄和黑色的毛发杂乱地纠结在一起,显得更加弱小。
它缩在纸板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不安,叫声细弱得像随时会断掉。
就在小玳瑁蜷缩的角落上方,一丛开得正盛的粉白色三角梅,从旁边花坛的栅栏缝隙顽强地探了进来,细长的枝条垂落,娇艳的花朵在灰暗的雨幕和冰冷的钢筋水泥背景中,
绽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又坚韧的美丽。
江见夏的心瞬间被揪紧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不顾地上的泥泞积水,脱下自己的薄外套,轻轻将小猫裹了起来。
小家伙起初挣扎了一下,但或许是感受到包裹的温暖和江见夏动作的轻柔,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依旧抖得厉害。
她抱着这只湿透的小生命,取消了去图书馆的计划,转身就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检查、驱虫、买奶粉猫粮猫砂盆……一通忙碌下来,天色已晚。
她给林予冬发了消息:“捡到只小猫,在医院,晚点回。”
林予冬给她回了电话:“用不用我来接你们?”
江见夏笑了一声:“说晚喽,我已经坐到车上了,马上到家。”
当江见夏抱着一个临时猫包,里面装着洗过澡、吹干毛、吃饱喝足后终于安稳睡着的小玳瑁回到公寓时,林予冬已经等在门口。
他接过猫包,看着里面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又看看江见夏被雨水打湿的裤脚和略显疲惫却亮晶晶的眼睛,什么也没问,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先吃饭,我热着。这小东西……真会挑地方躲。”
“嗯,在三角梅,“粉白色的,开得很好看。”
林予冬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她:“那……就叫‘梅梅’?”
江见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用力点头:“好!梅梅!”
于是,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正式成立了。
梅梅,这只在三角梅庇护下被捡到的小玳瑁,成了他们生活中最甜蜜的第三者。
它很快展现出玳瑁猫特有的聪明和黏人,也长得越来越可爱,圆滚滚的脑袋,花纹对称又独特,像一幅小小的抽象画。
林予冬的网名从【w】变成了【淋雨雨】,江见夏的则改成了【淋淋雨】。
他们还心血来潮地给梅梅也注册了一个社交账号,名字就叫【梅淋雨】,专门记录这只小玳瑁的日常——打翻水杯、追着激光点疯跑、霸占键盘睡觉、在两人学习时强行挤进怀里……
这些琐碎又温馨的片段,竟然也吸引了一小撮忠实的云吸猫粉丝。
时间在实验室的瓶瓶罐罐、金融模型的推演、梅梅的呼噜声和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的静谧中,悄然滑过。
窗外的梧桐绿了又黄,黄了又落。
转眼,江见夏大四了。
梅梅也从当初巴掌大的小可怜,长成了一只三岁多、油光水滑、体态丰腴的大姑娘,叫声依旧娇嗲,最爱窝在江见夏腿上打盹。
这天是个难得的周末,江见夏没有泡在实验室,也没有赶报告。
她睡了个懒觉起来,想把自己那套穿了很久、洗得有点发白的蓝色纯棉睡衣找出来洗一洗。
她在衣柜里翻了半天,只找到睡裤,上衣却不见踪影。
“林小予?林冬冬?”她扬声朝厨房喊,“你有没有看见我那个蓝色睡衣的上衣?就那套旧的?”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滋啦声,林予冬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锅铲,他皱着眉想了两秒,笃定地说:“好像在客房的枕头上。”
江见夏“哦”了一声,转身去客房。
推开门的瞬间,她就看到了那件叠放整齐的蓝色睡衣上衣,安静地躺在客卧深灰色的枕头上。
几乎是同时,一段记忆“唰”地涌入脑海——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他们……有点太过了,主卧的床单被弄得一团糟,根本没法睡。
林予冬抱着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的她,转移到了客卧。
这件睡衣,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他随手脱下,扔在了这里……
轰!一股热意瞬间涌上脸颊,江见夏感觉耳朵尖都在发烫。
她一把抓起那件睡衣,像拿着个烫手山芋,快步走出客房。
林予冬正好端着最后一盘清炒时蔬从厨房出来,香气扑鼻。
他路过脸颊绯红的江见夏,眼神扫过她手里的睡衣,瞬间了然。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非常自然地低下头,在她微微抿着的、柔软的下唇上,极快地、带着点温热湿意地轻吮了一下,像盖章确认。
“把衣服放洗衣机,”他声音带着点笑意,听起来格外低沉悦耳,“然后洗手吃饭。” 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那个小动作再平常不过。
江见夏红着脸,依言照做。
等她洗好手坐到餐桌前,梅梅已经熟练地跳上了它专属的、铺着软垫的高脚凳,蹲在那里,尾巴尖优雅地晃着,琥珀色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桌上的菜——当然,它只能看。
餐桌上摆着的,全是她喜欢的:清蒸鲈鱼,油焖大虾,糖醋小排,清炒时蔬,还有一小碗冬瓜排骨汤。
白米饭冒着氤氲的热气。
林予冬解下围裙,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夹了一块最嫩的鱼腹肉。
江见夏低头吃饭,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再流淌进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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