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岁月酿甜》（1/2）

青团在锅里翻涌，像一团团滚动的绿云，艾草的清香混着糯米的甜，往灶台上的青瓷碗里钻。阿婆用长筷夹起一个，放在凉水里过了过，指尖触到微凉的瓷碗，忽然想起三十年前，也是这样的谷雨，她在大别山的灶台前煮青团，母亲站在旁边说：“面团要揉得透，烟火要烧得匀，日子才能像青团，软乎乎的，咬下去全是甜。”

阳台的竹竿上，两个蓝布袋还在风里晃，一个装着新晒的笋干，一个盛着姑娘给的桂花糖。阿婆望着布袋上的针脚，是去年冬天缝的，线脚已经有些松了，像老人眼角的皱纹，藏着数不清的日子。她忽然想，这布袋多像个小日子，缝缝补补，装着装着，就满了。

小杨送菜来时，筐里躺着串青豌豆，豆荚鼓得像要裂开。“阿婆，俺娘说这是‘爆珠豆’，炒着吃脆得能弹牙。”他蹲在灶台边添火，“小丫头打电话说，要学您做青团，说要把山里的野草莓包进去，让甜从里往外冒。”阿婆往他兜里塞了个青团：“趁热吃，这团子里放了您娘寄的花生碎，香得很。”

姑娘抱着罐梅子酱来串门，是用去年的青梅腌的，酸得恰到好处。“阿婆，这酱抹青团吃最好，”她翻开手机相册，“您看这张照片，我奶奶在山里采艾草，说谷雨的艾草带着露水，做的青团能甜一整年。”阿婆往布袋里装了把豌豆：“让小丫头知道，城里的春天也有会爆甜的豆。”

立夏那天，阿婆收到儿子寄来的包裹，里面是朵朵缝的香包，用艾草和野菊花填的，闻着清清爽爽。“妈，朵朵说这是‘防困包’，太奶奶干活时戴着，就不觉得累了。”儿子在电话里笑，“她还把青团的碎渣缝在了包底，说这样就能闻到太奶奶的手艺。”阿婆把香包挂在围裙上，艾草的香混着棉布的暖，像有人在耳边轻轻哼歌。

视频里，朵朵举着个青团，青团上印着个歪歪的草莓印。“太奶奶，这是我包的！”小丫头的手上沾着艾草汁，背后的竹篮里摆着五六个青团，“奶奶说我包的团子，甜得能引来蜜蜂。”阿婆指着锅里的青团：“太奶奶也留了最大的，等你来了就着梅子酱吃，让甜在嘴里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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