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幽冥王座（2/2）
那粘稠的、蕴含着世间最恶毒诅咒的血箭，撕裂空气，带着洞穿灵魂的尖啸，已射至涵婓面门！
涵婓染血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死亡血芒。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尖叫着闪避，但魂火枯竭、筋骨断裂的重创之躯，如同陷入最粘稠的泥沼，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断岳凶刃插在身侧的焦土中，冰冷沉默，昨夜斩杀磐山时耗尽了它最后一丝狂暴的魂印之力，此刻如同凡铁。霜影发出绝望的悲鸣，挣扎着想要扑起，却被那血箭散发的恐怖意志死死压制，银蓝的兽瞳中映满了那抹急速逼近的死亡猩红。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血箭撕裂空气的尖啸，王座深处混乱的咆哮，宫主压制另一半血酒的低吼，赤瞳派系将领惊恐的吸气声，中立将领绝望的闭眼…所有的声音都扭曲、模糊，只剩下那一点急速放大的、粘稠的、散发着无尽恶念的暗红，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就在那蕴含着“噬亲”诅咒的血箭即将洞穿涵婓眉心的刹那——
异变陡生！
涵婓胸前那件早已被血污浸透、焦痕遍布的粗麻里衬之下，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银蓝色光芒，骤然亮起！光芒的来源，并非他自身，而是贴身佩戴的一件物品——一枚仅指甲盖大小、形似残破鳞片、表面铭刻着古老而简约图腾纹路的骨片！
正是帝兽霜影在“血脉共鸣”（81章）时，触碰圣骸后，从其内剥离出并赠予涵婓的、蕴含着守界人传承气息的圣骸碎片！
这枚碎片一直沉寂，如同凡物。然而此刻，在“噬亲”血箭那混合了亲王恶念、母树贪婪、赤瞳绝望与血脉诅咒的极致污秽与邪恶气息的刺激下，这枚源自上古守护者、专克幽冥侵蚀的圣骸碎片，如同沉睡的星辰被黑暗唤醒！
“嗡——！”
一声清越如龙吟、却又带着亘古沧桑的嗡鸣，自涵婓胸前响起！那点银蓝光芒瞬间暴涨！一道凝练到极致、纯净如同极地寒冰的银蓝色光柱，猛地从圣骸碎片中激射而出！
这光柱并不宏大，却带着一种涤荡污秽、净化邪祟的至高法则之力！它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的幽冥甜腥、血狱怨念、乃至王座散发的恐怖威压，都如同冰雪遇到骄阳般飞速消融退散！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刺入冰水！
那道暴射而至的“噬亲”血箭，与这道突如其来的银蓝光柱，在涵婓眉心前一寸之距，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极度舒适的、如同污垢被洗刷净化的“滋滋”声！粘稠恶毒的暗红血箭，在接触到纯净银蓝光柱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克星！箭尖处那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瞬间汽化消散！整道血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银蓝光芒飞速净化、分解、湮灭！
仅仅一息！
那道足以让任何强者魂飞魄散、沦为傀儡的“噬亲”血箭，竟被这道从圣骸碎片中迸发的守界人净化之光，彻底消弭于无形！只在涵婓眉心前的空气中，留下几缕迅速消散的、带着焦糊味的青烟。
银蓝光柱也随之收敛，缩回涵婓胸前的圣骸碎片之中。碎片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不起眼的骨片模样，仿佛耗尽了积攒的力量。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大殿之中，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赤瞳派系的将领们脸上的惊恐凝固，中立将领们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单膝跪地、胸前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银蓝光芒的身影。
王座之上，那正竭力压制另一半暴走血酒的宫主，动作也猛地一滞！兜帽阴影下，仿佛有两道实质般的、充满了惊怒、贪婪以及一丝…难以置信忌惮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涵婓的胸口！那混合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守界…之力？！”
这声低吼，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大殿！
守界人！那个在第四纪元壁画（79章）中被描绘为幽冥母树最大克星、在帝兽传承记忆（81章）中被尊为守护者的古老存在！其力量…竟然再现于世！而且，就在这个他们视为叛逆、即将被抹杀的涵婓身上！
赤瞳派系的将领们瞬间脸色惨白，看向涵婓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敌视，而是混杂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中立将领们眼中则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微光！
涵婓自己也愣住了。胸前圣骸碎片传来的微弱暖意和那瞬间涤荡灵魂的纯净感尚未完全消散。他下意识地低头，隔着破碎的衣襟，看向那枚不起眼的骨片。霜影传承的圣骸碎片…守界人之力…竟然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一命！
但此刻，绝非庆幸之时！
“吼——！！！”
王座深处，那混乱的咆哮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狂暴！吞噬了赤瞳大半精血和部分本源的王座，非但没有平静，反而因圣骸净化之光的刺激和“噬亲”诅咒的反噬，变得更加狂躁！那缠绕在宫主手臂上、被他强行压制的另一半粘稠血酒，此刻剧烈沸腾起来，墨绿色的诅咒符文疯狂闪烁，竟开始反噬宫主覆盖鳞片的手臂，发出更加刺耳的“滋滋”声，鳞片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而赤瞳，已然成了一具被吸干了精气的干瘪皮囊，被那王座巨蟒般的扶手嫌弃地甩开，“噗通”一声砸落在地，气息全无，死不瞑目！他那引以为傲的赤瞳派系，随着首领的暴毙，瞬间群龙无首，陷入巨大的恐慌和混乱！
大殿之中，威压激荡，能量乱流肆虐！宫主与失控王座的对抗进入白热化！赤瞳身死派系崩！守界之力惊现世！
风暴的中心，涵婓强忍着魂火枯竭和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以断岳为杖，猛地站了起来！
他染血的身躯摇摇欲坠，却如同风暴中永不弯曲的礁石！冰冷的目光扫过陷入恐慌的赤瞳派系，扫过满脸震惊的中立将领，最终，如同两柄染血的利剑，狠狠刺向王座上那正与半杯“噬亲”血酒和自身王座激烈对抗的模糊身影！
无需言语！血酒溅地，赤瞳伏诛，守界之光惊现的刹那，权力博弈的遮羞布已被彻底撕碎！血灵宫的内战，以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方式，在这一片混乱与惊骇之中——
轰然引爆！
涵婓染血的手指死死抠进断岳冰冷的刀柄，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全身的伤口都在疯狂叫嚣，魂火的枯竭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冲击着意识的堤坝。然而，胸前的圣骸碎片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他的目光，如同淬炼了万载寒冰的刀锋，越过满地狼藉，越过那些因赤瞳暴毙而陷入巨大恐慌、如同无头苍蝇般的赤瞳派系将领，最终定格在王座之上。
那里，风暴的核心。
宫主覆盖着暗红鳞片的手臂正与那半杯沸腾的“噬亲”血酒激烈角力。粘稠如活物的暗红液体缠绕着他的小臂，墨绿色的诅咒符文如同跗骨之蛆般侵蚀着坚硬的鳞片，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细密的裂纹正在蔓延。王座本身在剧烈震颤，蝠翼椅背和巨蟒扶手疯狂地扭动、膨胀，底座连接地脉的根须如同痉挛般抽搐，疯狂抽取着幽绿与暗红的能量，一部分汇入宫主体内，更多的则被王座自身那混乱狂暴的亲王意志所攫取！两种意志在王座内部激烈冲撞，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震得整个大殿都在瑟瑟发抖！
宫主兜帽阴影下的面孔看不真切，但那不断逸散出的、混合了暴怒、痛苦以及一丝…对圣骸净化之力本能忌惮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机会！
涵婓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宫主被失控的王座和反噬的血酒牵制，正是力量被分散、掌控力最薄弱的时刻！赤瞳身死，其派系群龙无首，军心动摇！中立将领们目睹了王座吞噬赤瞳的恐怖、圣骸之光的奇迹以及宫主此刻的窘境，正是内心动摇、立场可能转变的关键节点！
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否则，一旦宫主强行压制住王座的反噬，腾出手来，第一个要抹杀的，就是他这个身怀守界之力、洞悉其秘密的“逆贼”！
“赤瞳勾结幽冥，倒卖禁药，克扣军资，更以毒剂暗害妖兽军团，致使袍泽畸变，血狱通道成型！其罪当诛！死有余辜！”涵婓的声音嘶哑破裂，却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灌注了残存的魂火与统帅血印的威严，清晰地压过了王座的咆哮和混乱的能量嗡鸣，狠狠砸在每一个将领的心头！
他猛地抬起完好的左臂，指向地上赤瞳那具干瘪的尸体，又猛地指向王座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而这一切的背后！这王座！这融合！这以亲王残肢为基、以母树根须为脉、以我血灵宫将士气血为薪的所谓‘进化’！才是真正的祸乱之源！宫主！你早已背离血灵宫祖训，沦为幽冥傀儡！还要拉着整个天穹城为你陪葬吗？！”
字字诛心！句句如刀！
“放肆！” “逆贼住口！” 赤瞳派系残存的几个核心将领目眦欲裂，色厉内荏地怒吼，却因首领暴毙而底气全无，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中立将领们则呼吸急促，眼神剧烈闪烁。涵婓的指控，结合眼前王座的异变和赤瞳被吞噬的惨状，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侥幸！那蝠翼王座，那蠕动的亲王断肢，那刺入地脉的根须，那混乱狂暴的幽冥意志…无一不在印证着涵婓的话！
宫主猛地抬头！兜帽阴影下，两道冰冷粘稠、充满了暴怒杀机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涵婓！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那半杯血酒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沸腾得更加剧烈，墨绿符文疯狂闪烁，侵蚀之力暴涨！
“嗡——！”王座再次剧震！一股更加混乱、更加贪婪的吸力骤然爆发，目标直指涵婓！仿佛要将他连同那枚散发着令它憎恶气息的圣骸碎片一同吞噬！
恐怖的吸力瞬间降临！涵婓本就重伤的身体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猛地向前一个趔趄！插在地上的断岳凶刃被带得嗡鸣作响！霜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被吸力卷起，重重摔在涵婓脚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声清越激昂、带着破邪锐气的剑鸣，如同划破乌云的闪电，骤然响起！
一道冰寒刺骨、裹挟着无数锋利冰晶的剑罡，撕裂了混乱的能量乱流，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斩向那道笼罩涵婓的恐怖吸力源头——王座的一条正在疯狂扭动的巨蟒扶手！
是白羽！
他不知何时已冲入大殿！玄铁重剑之上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宫主封印符文的坚冰！此刻，他竟不再压制那封印，反而以自身魂火为引，疯狂催动那封印符文的力量，将其转化为极致的冰寒剑气！剑锋所指，寒气凛冽，空间都仿佛被冻结！
“轰！”
冰寒剑罡狠狠斩在王座那巨蟒扶手之上！坚冰与那活体金属般的暗红物质猛烈碰撞！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冰屑与暗红碎屑四溅飞射！那狂暴的吸力为之一滞！
“噗！”白羽如遭重击，口喷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强行催动并转化宫主的封印之力，对他自身的反噬巨大无比！他握剑的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上的寒冰。但他一步不退，重剑死死抵住王座的扶手，冰寒剑气疯狂倾泻，试图冻结那条手臂的活性！
“白羽！你敢叛主？！”王座之上，传来宫主惊怒交加的厉喝！那混合的声音因白羽这突如其来的“背叛”而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叛？”白羽染血的嘴角扯起一个冰冷而惨烈的弧度，声音因内腑重创而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我白羽…此生…只忠于…血灵宫！而非…幽冥傀儡！”他猛地看向那些还在犹豫的中立将领，怒吼道，“尔等…还要…助纣为虐…等死吗？！”
白羽的怒吼，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保护大帅！”
“诛杀幽冥傀儡！”
“为了血灵宫！”
几名原本立场摇摆、此刻目睹了赤瞳惨死、王座恐怖、白羽反戈的中立派血将，终于被彻底点燃了血性！他们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怒吼着拔出武器！有人冲向那些因首领死亡而陷入混乱的赤瞳派系残部，阻止他们可能的反扑；有人则不顾一切地冲向涵婓和白羽的方向，试图替他们抵挡王座那恐怖的威压和吸力！
大殿之内，瞬间乱成一团！赤瞳派系残部在失去主心骨后，一部分在恐慌中倒戈或溃散，另一部分死忠则红着眼睛与冲来的中立派将领厮杀在一起！兵刃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死寂！
而风暴的中心——王座之前。
宫主彻底暴怒！白羽的反戈，中立派的倒戈，如同火上浇油！他猛地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覆盖鳞片的手臂上幽光大盛，竟暂时压制住了那半杯沸腾反噬的血酒！另一只手则虚空一抓！
“嗡！”
大殿穹顶那片翻滚的血魂之云猛地沸腾！无数扭曲的怨魂面孔尖啸着汇聚，化作一只覆盖了半个大殿穹顶的、纯粹由怨魂与血煞构成的遮天巨掌！巨掌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裹挟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阴风与亡魂哀嚎，轰然拍下！目标不仅笼罩了涵婓、白羽，更将冲过来支援的几名中立将领也囊括其中！
这是绝杀！宫主要以雷霆手段，将所有的反抗者，连同这片混乱，一同抹去！
死亡阴影，瞬间笼罩！
涵婓瞳孔收缩！断岳凶刃沉寂，魂火枯竭，身体重创，面对这遮天蔽日的血魂巨掌，他连一丝抵抗的力量都没有！白羽正全力对抗王座扶手，根本无力回援！冲来的几名将领更是面露绝望！
难道…功亏一篑？！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刹那——
“嗷吼——！！！”
一声充满了无尽威严、古老沧桑，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兽咆哮，猛地从涵婓脚边炸响！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扫荡了整个大殿！
是霜影！
这头一直重伤伏地、气息奄奄的帝兽，此刻竟猛地人立而起！它原本银蓝的毛发根根倒竖，如同燃烧的冰焰！颈项间那圈黯淡的图腾纹路，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烈日般耀眼的银蓝光芒！光芒瞬间扩散至它全身，勾勒出一头仰天咆哮、背负星辰、脚踏山河的古老巨兽虚影！
守界帝兽真形！在主人命悬一线的绝境刺激下，在圣骸碎片气息的共鸣下，霜影竟强行透支本源，激发了血脉深处最深层的守护之力！
随着这声咆哮和帝兽真形的显现，一股源自上古、专克幽冥的磅礴威压轰然降临！这股威压并非针对肉体，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与幽冥能量本身！
那遮天蔽日拍下的血魂巨掌，在接触到这股守界威压的瞬间，竟如同滚汤泼雪般，剧烈地扭曲、溃散！组成巨掌的无数怨魂发出解脱般的尖啸，面孔迅速淡化消散！磅礴的血煞阴风如同遇到了克星，飞速消弭！
宫主闷哼一声，身体在王座上剧烈一晃！显然，这血魂巨掌与他心神相连，被守界帝威强行击溃，对他亦是反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涵婓等人争取了宝贵的瞬息！
“走！”涵婓嘶声怒吼！他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断岳，不顾右臂断骨的剧痛，左手挥刀，一道微弱却凝聚了他最后意志的血色刀罡斩向身侧一根支撑大殿的粗大玄晶柱！
“轰！”石屑纷飞！同时，白羽也拼尽全力，玄铁重剑横扫，冰寒剑气撞向另一根巨柱！
“拦住他们！”宫主惊怒的咆哮响起！
然而，已经晚了。
在霜影爆发的守界帝威震慑下，在涵婓与白羽拼死一击的破坏下，在混乱的战场掩护中——
轰隆隆！
两根支撑穹顶的巨柱被拦腰斩断！沉重的穹顶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块大块燃烧着血魂之焰的巨石如同陨星般轰然砸落！烟尘混合着混乱的能量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混乱！彻底的混乱！
当烟尘稍散，王座之前，早已失去了涵婓、白羽和霜影的身影！只有满地狼藉、断壁残垣，以及宫主那端坐于扭曲王座之上、散发着滔天怒火的模糊身影！
“传…本座法旨！”宫主那混合了暴怒与冰冷杀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死寂下来的大殿，“涵婓、白羽…弑杀同袍，勾结外敌，亵渎王座…罪无可赦！”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人人带伤的将领们，最终定格在血灵宫深处某个方向，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刻：
“着…血诏诛逆！凡我血灵宫所属…见之…格杀勿论！”
血诏诛逆令！宫主亲征线…正式开启！
而在无人注意的、崩塌大殿的一角阴影里。涵婓背靠着冰冷的断壁，断岳脱手落在脚边。白羽单膝跪地，以剑撑身，气息微弱。霜影伏在涵婓怀中，银蓝的毛发彻底失去了光泽，颈间的图腾纹路黯淡得几乎消失，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涵婓染血的手指，紧紧攥着胸前那枚温热的圣骸碎片。碎片之上，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指向血灵宫最深处、那片被宫主视为绝对禁地的“祖灵血渊”方向的银蓝流光，正如同呼吸般，微弱而执着地…明灭闪烁。
祖灵血渊…那里…藏着什么？这圣骸碎片…为何在最后关头指引向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