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血灵天穹 > 第65章 断刃审判

第65章 断刃审判(1/2)

目录

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腐败的草木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血灵宫西大营的上空。帅帐内,涵婓手中的一叠兽皮卷被攥得死紧,边缘几乎要嵌入掌心。赤瞳派系克扣军饷、倒卖幽冥结晶的证据触目惊心,尤其最后一行字,像淬毒的冰针扎入眼底——“千夫长屠烈,私售幽冥结晶三百斤,交割地点:泣血谷西侧密林。”

“泣血谷…”涵婓指尖划过那三个字,声音冷得能冻裂岩石,“离宫主闭关的‘沉渊禁地’,不过三十里。”帝兽低伏在他脚边,喉咙里滚过不安的呜咽,金色竖瞳死死盯住帐外某个方向。

“呜…”帝兽猛地抬头,颈毛炸开,獠牙毕露,一股近乎实质的凶煞之气轰然爆发!帐帘被劲风撕裂,一道血影裹着刺鼻腥风直扑涵婓面门!是屠烈的血爪蝠!这畜生双目赤红如浸血,口涎滴落处毡毯嗤嗤冒烟,显然已被喂食了激发凶性的秘药!

“放肆!”涵婓怒喝,不退反进。左臂魂印骤然亮起,繁复的金色符文瞬间流淌至掌心,五指成爪,裹着一层薄薄的金焰,精准无比地扣向血爪蝠的颈骨!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那足以撕裂精钢的蝠兽颈骨竟被生生捏碎!污血与破碎的内脏从涵婓指缝间飙射而出,溅上他冷硬的下颌。血爪蝠连哀鸣都未及发出,残破的身躯便软塌塌地垂落,腥臭的污血在毡毯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是亲卫被惊动。涵婓甩掉手上黏腻的污血,声音穿透帅帐,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传令!点‘噬魂台’!本帅要亲审屠烈!”

---

噬魂台,并非寻常刑场。九根粗如儿臂、刻满扭曲符文的暗沉黑铁桩钉入地下,构成一个邪异的九宫格局。中央矗立着那座令整个血灵宫士卒闻之色变的刑具——断魂砧。砧身由整块幽冥寒铁铸造,遍布暗红锈迹,那是无数受刑者魂飞魄散前喷溅的魂血干涸所凝。砧上横陈一柄巨刃,刃身宽阔,布满锯齿般的豁口,刃口却泛着幽冷的蓝芒,名唤“噬骨”。此刃斩下,不仅断肉削骨,更能撕裂魂魄,受刑者永世不得超生!

此刻,噬魂台周围已肃立着黑压压的军阵。赤瞳派系的军官们簇拥着他们的首领赤瞳,占据西侧,人人脸色阴沉,目光不善地投向高台。赤瞳一身赤红重甲,猩红披风垂地,双手抱臂,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正一步步踏上高台的涵婓。东侧则是涵婓嫡系和部分中立将领,神情肃穆,带着隐忧。

屠烈被两名魁梧的血刃卫押上断魂砧。沉重的玄铁锁链缠绕着他虬结的肌肉,锁链末端连接着九根黑铁桩,将他死死固定在冰冷的砧面上。他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因愤怒和某种扭曲的亢奋而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跳。

“涵婓!你无权审我!”屠烈嘶吼,声浪在压抑的校场上回荡,“老子为血灵宫流过血!立过功!几块破石头,你就要动噬魂台?你算什么东西!宫主闭关,赤瞳大人才是军中砥柱!你这是排除异己,残害忠良!”他每吼一句,西侧赤瞳派系的阵列便爆出一阵压抑的骚动和附和。

涵婓踏上高台,脚步沉稳,无视下方的喧嚣。他走到断魂砧前,目光扫过屠烈狰狞的脸,最后落在那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噬骨”巨刃上。他伸出手,并未直接握向刀柄,而是缓缓拂过冰冷粗糙的砧面。指尖魂印金芒微闪,一缕极淡的金色细丝无声无息地探入砧面细微的纹路。

刹那间,无数凄厉绝望的哀嚎、怨毒的诅咒、临死前的恐惧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冲击涵婓的识海!这是噬魂砧吞噬的无数亡魂残留的怨念!涵婓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脸色瞬间苍白,眉心处魂印光芒急闪,强行构筑起一道坚韧的精神屏障,将那足以令常人瞬间疯魔的怨念狂潮隔绝在外。

“忠良?”涵婓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校场上所有的嘈杂。他收回手,指尖残余的金芒没入皮肤。他抬眼,目光如两柄淬火的利剑,穿透屠烈疯狂的叫嚣,直刺其灵魂深处。“泣血谷西密林,三百斤幽冥结晶,换取了什么?是赤金?是丹药?还是…”他刻意停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寂静下来的校场上,“…幽冥族许诺的‘永生之种’?”

“永生之种”四字一出,如同惊雷炸响!连赤瞳脸上的冷笑都凝固了一瞬,瞳孔骤然收缩!

屠烈浑身剧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疯狂叫嚣的底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被彻底戳穿的慌乱:“你…你怎么…”他下意识地瞥向西侧赤瞳的方向。

“本帅如何知晓?”涵婓替他问出,声音冰冷彻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幽冥结晶乃前线将士以命相搏,压制母树根须侵蚀的唯一屏障!你倒卖军资,资敌通幽,罪证确凿!按血灵宫铁律,当处噬魂之刑,形神俱灭!”他猛地抬手,指向堆放在砧台旁、刚从屠烈营帐搜出的几个密封陶罐。“这就是你私藏的结晶!每一块,都沾着我前线儿郎的鲜血!”

一名血刃卫上前,用特制的骨刀撬开其中一个陶罐的封泥。罐口开启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弥漫开来。里面并非寻常的幽黑晶体,而是数十块大小不一的幽冥结晶,大部分呈浑浊的暗紫色,表面却诡异地缠绕着一丝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的青黑色纹路!

“不对!”涵婓魂印猛地一跳,一股极其隐晦阴冷的悸动从那些结晶上传来!他厉声喝道:“退开!”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押着屠烈的两名血刃卫离罐口最近,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探头看了一眼罐内。就在他目光接触那些青黑纹路的刹那,他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扩散,眼白部分迅速被一种诡异的青黑色覆盖!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疯狂蠕动!另一名血刃卫大惊,刚要抽刀,那僵直的同伴突然以一种非人的怪力挣脱锁链束缚,十指如钩,带着破风声狠狠抓向他的咽喉!

“孢子寄生!”台下有见多识广的老将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涵婓动了!他并指如剑,指尖魂印金芒暴涨,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符纹瞬间在身前勾勒成型——形似一枚燃烧的火焰,边缘却缠绕着荆棘般的封印纹路!正是他依据魂印符文推演、尚未完善的“净炎血符”雏形!

“镇!”涵婓低叱,金色符纹如离弦之箭,精准地印在那名被寄生操控的血刃卫额头!

嗤——!

仿佛烙铁印上油脂!刺耳的灼烧声响起,一股浓郁的黑烟伴随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猛地从那士兵额头冒出!他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嚎,浑身剧烈颤抖,皮肤下那些疯狂蠕动的凸起瞬间平复下去,扩散的青黑色也如潮水般从眼白中褪去。他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栽倒,生死不知。那道金色符纹在他额头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光芒迅速黯淡消失。

“净…净炎符?!”台下赤瞳身边,一位精通符咒的赤瞳派系副将失声叫道,脸上写满震惊。这绝非血灵宫传承的符法!

这惊心动魄的寄生爆发与瞬间镇压,彻底点燃了屠烈心中最后的疯狂和绝望!眼看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当众戳穿,连私藏的最后手段——那些被特殊幽冥孢子污染的结晶也被涵婓瞬间化解,他彻底崩溃了!

“啊——!!!”屠烈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全身肌肉坟起,皮肤表面瞬间密布蛛网般的血丝!他竟在绝境之下,悍然燃烧了自身精血和魂魄本源!一股狂暴凶戾的血煞之气轰然炸开,远超他平日修为!

砰!砰!砰!

缠绕他躯干的数根粗大玄铁锁链,在沛然莫御的血煞之力冲击下,竟寸寸崩断!碎铁如雨般飞溅!固定在砧台上的锁扣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挣脱了!虽然双脚依旧被沉重的脚镣锁在砧台基座上,但上半身已获得短暂自由!

“涵婓!一起死吧!”屠烈双目赤红如血,燃烧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他双臂肌肉虬结如钢铁,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整个人如同出膛的血色炮弹,不顾一切地扑向近在咫尺的涵婓!那双凝聚了他毕生修为和燃烧生命之力的血爪,目标直取涵婓的心脏和咽喉!噬魂台上方空间都因这亡命一击而微微扭曲!

“大帅!”

“保护统帅!”

台下惊呼四起,涵婓嫡系将领目眦欲裂,纷纷抢步上前。赤瞳派系中则有人眼中闪过快意与期待。

生死一瞬!

涵婓瞳孔深处,两点金芒骤然亮起,如同沉寂火山轰然喷发!他没有后退半步,甚至没有去拔腰间的佩刀。面对屠烈燃烧生命、足以撕碎钢铁的绝命扑杀,涵婓右臂猛地一振!

锵——!

一道惊心动魄的血色长虹,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侧虚空撕裂而出!并非实体兵刃,而是纯粹由粘稠如血、凝练如实质的磅礴煞气瞬间汇聚、压缩、塑形!煞气长刀甫一出现,整座噬魂台周围的温度骤降,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杀伐之气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无数士卒手中的兵器发出嗡鸣,仿佛在向这柄煞气之刃臣服!

正是涵婓以自身统帅杀伐之气凝聚的“血煞断魂刀”!

刀出,无光,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暗沉血色,吞噬了周围的光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扑杀而来的屠烈,脸上疯狂狰狞的表情定格。他燃烧着血焰的双手,距离涵婓的胸膛仅余三寸。

噗!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

暗沉的血煞刀锋,从屠烈的左肩胛骨斜劈而入,毫无阻碍地贯穿了他燃烧精血、坚硬如铁的躯体,从右侧腰肋下方透出!

没有鲜血狂喷的场面。刀锋所过之处,屠烈强悍的肉身连同他体内沸腾燃烧的精血魂魄,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瞬间被那恐怖的煞气蒸发、湮灭!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琉璃状,仿佛被极致的高温瞬间灼烧碳化!

屠烈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僵硬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道贯穿身体的、边缘闪烁着暗红余烬的恐怖刀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涌出几缕带着内脏焦糊味的青烟。燃烧的血焰在他体表急速熄灭,眼中的疯狂与赤红迅速被死寂的灰白取代。

涵婓手臂一震。

哗啦!

屠烈残存的上半截躯体,沿着那道平滑如镜的焦黑刀口,缓缓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断魂砧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切口处,焦黑一片,不见丝毫血迹。

血煞断魂刀缓缓消散,化为缕缕暗红气流,重新没入涵婓体内。他站在原地,气息平稳,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拂动,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残留着尚未散尽的、令天地失色的酷烈杀机。

整个校场,死一般寂静。

连风声都消失了。

所有士卒,无论派系,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那柄煞气之刀斩断的,不仅仅是屠烈的身体和魂魄,更是长久以来笼罩在赤瞳派系头上的、那层名为“宫主默许”的护身符!

短暂的死寂被一个歇斯底里的狂笑打破,源自砧台上屠烈那残留的半截残躯。笑声嘶哑破裂,如同夜枭啼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不甘。

“嗬…嗬嗬…涵婓…你赢了…又怎样?”屠烈的头颅诡异地扭动着,仅存的独眼死死盯住涵婓,瞳孔深处燃烧着最后一点疯狂的火苗。“幽冥结晶…倒卖…哈哈…你以为…老子是第一个?是最后一个?”他每吐出一个字,嘴角就溢出焦黑的血沫和内脏碎块。

“宫主…”他猛地提起最后的气力,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要撕裂所有人的耳膜,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响彻整个噬魂台,狠狠砸向涵婓刚刚建立的威严壁垒!

“——宫主默许!!!”

这四个字,如同四道裹挟着幽冥寒气的惊雷,在死寂的校场上空轰然炸响!

“嗡——!”

西侧赤瞳派系的阵列,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滚油锅,瞬间沸腾!压抑已久的躁动、不满、以及对涵婓铁腕手段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宫主默许”这面大旗彻底点燃!无数双眼睛瞬间充血,兵器在鞘中不安地嗡鸣,愤怒和挑衅的低吼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起!

“听见了吗?宫主默许!”

“姓涵的!你凭什么动赤瞳大人的人?”

“断魂砧?我看你是想断赤瞳大人的臂膀!”

“清君侧!诛杀此獠!”

赤瞳本人,在屠烈吼出那四个字的瞬间,猩红披风下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他脸上那丝一直挂着的冷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怒、阴沉以及一丝被逼到悬崖边的狠厉。他没有立刻出声,那双狭长的赤瞳如同淬毒的蛇信,死死锁定了高台上的涵婓,仿佛在无声地施加着庞大的压力。

涵婓嫡系与中立将领这边则是一片哗然,人人色变。宫主默许?这指控太过致命!若真如此,涵婓今日之举,岂非公然违逆宫主?帅位顷刻倾覆!

涵婓立于高台之上,狂风卷起他玄色大氅的衣角,猎猎作响。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被指控的惊惶,也无得胜后的骄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屠烈临死前的疯狂嘶吼,赤瞳派系爆发的汹涌敌意,台下无数双或惊疑、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眼睛…这一切,都清晰地倒映在他那双沉静的眸子里。

他没有看脚下屠烈那兀自抽搐的半截残躯,也没有去看沸腾的西侧军阵。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千钧重的锁链,缓缓抬起,越过了喧嚣愤怒的人群,越过了飘荡的血腥气,最终,稳稳地、牢牢地,钉在了赤瞳的脸上!

那目光,冰冷,沉凝,带着一种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质的锐利,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统帅的绝对威严!仿佛在无声宣告:你的狗死了,现在,该你了。

赤瞳与这目光相接的刹那,心头猛地一悸!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足以令千军辟易的凶戾气势,在这道沉静如渊的目光逼视下,竟如同阳光下的薄雪,开始无声地消融瓦解!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不受控制地从尾椎骨窜上他的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想要调动周身血煞对抗,想要开口怒斥,想要挥手下令…但所有的念头,在这道目光的镇压下,都变得滞涩无比!涵婓什么都没做,仅仅是看着他,就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猎物!

高台上下,所有的喧嚣、怒吼、兵器碰撞声,在这一刻诡异地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涵婓那两道沉凝如铁的目光,以及目光尽头,赤瞳那张因极度压抑而微微扭曲的脸。

时间,仿佛被冻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涵婓动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