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发现自己的尸体以后[母系] > 第217章 一粒尘土(八)

第217章 一粒尘土(八)(1/2)

目录

第217章 一粒尘土(八)

李琢光从头到尾都记得。霍听潮如今确定了这一点。

怪不得她在看到自己出现在冼刀山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因为自己本不该出现在那里。

她仰着头在一线天里寻找刚才掠过的那袂衣角,身边那头白虎刨地低吼,焦躁地在地上转来转去。

“——嘿!”

一声清响混着撞击阵法的闷响响起, 一线天上突显一段树纹似的纹路, 转瞬即逝。

霍听潮眯了眯眼, 从那一瞬的纹路中捕捉到一个阵法字符, 高声说:“往南再偏三寸!”

她的声音在狭窄的山谷中回荡, 手指在空中虚划。

下一个声音是往西偏了三寸, 看着越露越多的字符, 霍听潮在心中快速测算,又扬声道:“西北两寸半!”

再响起时却是往东北偏的两寸半,霍听潮停顿下来思索,白虎抓地的声响越来越急。

“往东偏一寸。”她道。

是往南偏了一寸。

她便说:“东两寸,北三寸半。”

在西两寸、南三寸半的地方亮出同心圆,随之亮起的还有一道与雷劫相似的纹路。

“就是这里!”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外面的人越发用力地戳刺那一片阵法。

咚咚咚的闷响不绝, 那雷劫纹路越来越大,眼见就要破开一道裂缝,霍听潮擡手,溯光出鞘,剑光如电,砍断了禁锢这白虎的四条锁链。

白虎猛地向前一扑,停在那裂缝下向上冲撞。里外两股力量汇聚一起,空气里传来隐隐的碎裂脆响。

在阵法将要裂开时, 白虎扭头叼住霍听潮的衣带, 趁着裂开的一瞬间蹿了出去。

白虎前脚刚从裂缝里离开,后脚就有魔族趁势要从中溜出, 李琢光及时拔走了剑,阵法自动复原。

“诶哟,累死我了。”她双腿一摊,直接坐在无形的阵法上。

白虎把毛茸茸的头往李琢光怀里蹭,硕大的身躯试图蜷进李琢光的怀抱里躺倒露出肚皮,结果反倒把人撞得仰倒在地。

白虎挫败地在地上翻了个身,郁闷极了。

李琢光好笑地用双手揉搓它的脑袋,结果不小心用力过猛,拔下了一根胡须。

白虎扭头瞪她,用大肉爪按着她的脸把人推开了。

李琢光被推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擡头时看到霍听潮眉间的红痕:“原来堕魔以后不会变成黑眼圈黑嘴唇啊。”

霍听潮认真地点头:“我也刚知道。”

她看了一眼背着身生闷气的白虎,问道:“这是你的契约灵兽?”

李琢光摇摇头,从地上支起身,改成坐着的姿势:“不是,那是我的……呃,一个朋友。”

白虎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李琢光立马改口,拖长语调,夸张道:“我最——好的朋友!”

白虎这才懒洋洋地撇过头,琥珀色的眼睛瞟了一眼李琢光,但没再多发出声音,大概是觉得那个答案过关了。

霍听潮「哦」了一声:“这一世……进行到哪里了?”

李琢光咧嘴一笑:“你猜到啦?”她拍拍手站起来。

她如今身穿铸星峰的内门服,腰带上挂着好几个宝贝:“之前和你的那、嗯,几十世好像把它们的顺序打乱了,就算是重新开始吧,这一世把我捡回去的人是卓琼。”

哦,是前世用鞭子把李琢光杀死的那位内门。

“九十一世。”霍听潮低声提醒道,“它们?那东西还有很多个吗?”

天道怎么还能有两个以上的?不会打架么?

李琢光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是天道,很难解释,你就当是……有天道权力的仙人好了。”

“那你心里有办法了么?”霍听潮的拇指摩挲着光秃秃的剑柄,垂眸看到李琢光手中那把剑很陌生。

这把剑在看到自己时居然没有震鸣,稀奇事。

那把剑的剑柄上浮雕也华丽而少见,不肖似此界任何一个炼器大师的手笔。

李琢光自己做的?毕竟在前九十一世里,她都没见过这把剑。

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师妹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了新体验,霍听潮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李琢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地晃了晃手里的剑,说:“我自己做的哦,厉不厉害?”

霍听潮牵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厉害。”

李琢光这才回答了霍听潮的问题:“倒是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因为这些事本身就是想要我剥去情丝,所以——”

“只要你妥协了,让它们剥去你的情丝,这些事就结束了对么?”

李琢光轻轻点了头。

霍听潮又说:“但你不想妥协,因为妥协了你会失去更想要的东西,对么?”

李琢光又点了点头。

霍听潮静默片刻,没忍住问:“失去什么?”

李琢光的指甲剐蹭剑柄上的浮雕:“我的……使命吧。”

霍听潮没有答话,两人一虎间陷入沉默。

李琢光目光下移,看向霍听潮的丹田。她竟然觉得霍听潮身上的魔气在变少……还有人堕了魔以后能重新清明的?

“这是你自愿想做的事么?”她问,双眸紧紧地盯着李琢光,不错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仿佛只要李琢光说一句不愿意,她就去把天捅破似的。

李琢光毫不犹豫地用力一点头:“是的,师姐,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

“没有人逼你?”霍听潮又确认了一遍。

李琢光还是给出了确定的答案:“没有人逼我。”

霍听潮移过目光,看向李琢光手中的长剑。那剑柄上的浮雕是个女人的脸,霍听潮觉得那张脸很熟悉,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

她比对了李琢光的脸,似乎有些相似,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良久,她说:“是你自己想要的,那就好。

“我只是怕你被迫接受了这些使命,那样你……你就算牺牲自己,也不开心。”

李琢光笑了:“那难道我不是自愿的,师姐还要去把给我使命的人杀了么?”

霍听潮罕见地犹豫了一下,给出的回答是闷在喉咙里,音量虚无缥缈的一个字:“……嗯。”

“什么?”李琢光听到了,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霍听潮别开眼:“我没说话。”

躺在地上的白虎回头看了一眼霍听潮,李琢光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她刚刚绝对听到一声「嗯」了!

不过霍听潮是人,那大概不会那么过激……吧?

“走了。”霍听潮不想多说,转身便想离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别浪费时间了。”

白虎率先起身,用脑袋拱了拱李琢光的背,随后亦步亦趋地跟在霍听潮身后。

霍听潮现在堕了魔,暂时还不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

她对这一世先前的记忆与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就是在天之骄子的环节突增一段自己莫名其妙堕魔后自请下冥渊的记忆。

她在此界还是挺有名的,因此李琢光先跑去城镇买面具。

霍听潮和白虎单独相处时,白虎低头刨地,好像在避免没人说话的尴尬。

怪像人的,霍听潮想,开了灵智,怪不得在冥渊里还要再重上一层锁。

在冥渊外,她都无法感知到这白虎的修为,至少也得是炼虚期。

看着李琢光的背影消失在小道尽头,白虎突然擡起头:“喂,人类。”

霍听潮挑了挑眉。还能口吐人言?这起码是个万年兽妖。

白虎的尾巴在霍听潮的小腿上甩了一下:“人类,你是不是也想保护李琢光?”

霍听潮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虎的大肉爪踩在霍听潮的脚背上:“人类,那你加入我吧。”

除了暖呼呼的肉垫,还有尖锐的虎爪勾着自己的鞋尖。

老虎还学得会人类的先礼后兵?那修炼时间还得再往长的算。

“加入你?”霍听潮低头看着白虎后背上几缕浅褐色的毛发,“你是什么组织?”

白虎稍稍多用了些力下压肉爪:“一个在各个世界里穿梭,杀掉所有会威胁到李琢光的人……和东西的组织。

“但是目前只有我一个虎……人。”

“你是人?”霍听潮想了想也就释然了,都能口吐人言了,不会变成人形才奇怪。

“我可以是。”白虎更用力地踩了踩霍听潮的脚背,“你快回答我,愿不愿意加入我。”

霍听潮摇头:“我不愿意。”

“为什么!”白虎擡起了脖子,圆眼睛很不能理解地看向霍听潮,“你不是也想保护李琢光?”

“但是我不想随便杀人。”霍听潮手里握着剑。她的剑很少出鞘,只用剑鞘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白虎歪过脑袋,往远走了几步,眼神人性化地上下打量着霍听潮:“你一个练剑的,居然不杀人?为什么?”

霍听潮:“……谁说剑修就一定要杀人?世间正道无一是靠杀人提升修为的,你说的那是邪道。”

“我也没说我们是靠杀人提升修为的。”白虎扭头,爪子踩碎了地上的树叶,“而且我也不是滥杀无辜。”

“我明白,但不杀生是我的底线。”霍听潮举起溯光,黑铁剑鞘在阳光下泛着青黑的光。

“修炼是为了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倘若拿来杀人,不就把别人想保护的人杀死了?这是本末倒置。”

“老古董……”白虎嘟哝了一句,“那欺负她的人怎么办?你还好声好气求人家给你道个歉?”扬起的尾音搭配着老虎低沉粗粝的嗓音带着些阴阳怪气。

霍听潮则不置可否:“总有不杀生就能让对方赔偿道歉的办法,若实在冒犯得厉害,那便是律法存在的意义。”

“切,说得好听。”白虎的尾巴在身后一摆一摆,“谁不知道有些地方的法律形同虚设?”

不明白为什么白虎要把律法两个字倒过来说,霍听潮只当她作为兽妖不理解这个词语。

她道:“那人心中总有最朴素的公平正义吧?语言是有力量的,提的人多了,明君自会改正。”

白虎的嘴巴忽然咧开一个笑容:“所以你所有的希望都寄于一个明君?如果不是明君,你打算怎么办,造反?”

霍听潮:“……”她安静了一会儿。

这个世界的朝廷主要管理没有修仙天赋的凡人事务,与入世较深的门派有固定联络,从很大程度上听从修真界的指示。

而修真界的大拿接近天理,做出的指示总比那些看不到未来的凡人要明智一些。

在霍听潮的概念里,还真没有暴君这个概念。

因为试图成为暴君的人类君主会第一时间被修真界制裁。

她没想过如果没有修真界的存在和指引,那些暴君真的登基以后,世间会变得如何。

看到霍听潮愣住,白虎龇出自己的虎牙:“你没想过对吧?那我告诉你,这个时候你就要造反,你就要动用暴/力!”

霍听潮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不能用暴/力。

“皇族之间的权力斗争引发的是平民的相恨相斗,真正有罪的人,却要在无数无辜者死去后,才能取到项上人头。

“这不对。那些平民是不该死的。”

霍听潮还想说,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不是人,而是老虎。它本就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和它解释这些似乎是徒劳。

白虎看到了霍听潮的犹豫,得逞般地低笑起来。

“做人有什么好的?这么多条条框框——”

霍听潮没搭理它的话,想了想,换了种方法说:“你是老虎,的确,你杀人沾的因果和人杀人沾的因果是不同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