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传信 宁竹“啊啊”两声,手指轻轻……(1/2)
第85章 传信 宁竹“啊啊”两声,手指轻轻……
宁竹“啊啊”两声, 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喉咙。
“哑巴?”武波眯起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给老子弄点吃的!”
宁竹低着头, 从桶里舀了剩下的残羹剩饭放在他面前。
焉掉的叶子混在油腥粘腻的汤汁里, 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就这?”武波看着那碗, 眉头怂起, 怒吼道,“狗都不吃的玩意儿你拿来打发老子?想死是吧!?”
宁竹藏在凌乱刘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
狗都不吃所以才给你吃。
武波将碗扫落在地, 耳边瞬间传来陶碗碎裂的声音,留下一片狼藉。
宁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 装作害怕的模样, 手指绞紧了衣袖。
武波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知道在这破地方是讨不着好饭食了。
他掀开蓑衣, 从内袋掏出一个捆扎严实的药包。
“熬药会吧?去把药给爷熬上。”
宁竹点点头,低垂着脑袋接过药包。
老天不长眼, 这人的命可真够硬的,上回被她伤得那么重,才一个月不到就又活蹦乱跳了。
不过......他出现在这儿倒是个好消息。
武波全程冷着脸,眼睛也不眨地盯着。
宁竹想着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心态就放平, 给他熬起药来。
她用井水将药材淘洗干净,装到瓦罐里, 再搬出小泥炉子, 慢悠悠地生起火来。
稻草燃起微弱的火光, 映得她瞳孔忽明忽暗。
武波这儿,说不得七皇子也来了,就是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 她可以借着这阵“东风”再仔细探查一番。
半晌后,苦涩的褐色药汁在陶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
宁竹把药舀出来,放在木盘上给他送过去。
武波掀起眼皮扫了两眼,接过碗一仰脖灌了下去,喉结滚动,药汁就吞咽进腹中。
他随手用袖子抹了唇,竟站在原地没动,又从怀里摸出个药包。
“还有这包,一起熬了。”
宁竹藏在刘海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这药又是给谁备的?
她蹲回灶台边重新洗罐添水。
第二碗药熬到一半,灶房门帘突然被掀开,带进冰冷的雨丝。
原本出去送饭的妇人们三三两两回来了。
众人瞧见武波那凶恶的面容和铁塔般的身躯,顿时闲聊的声音就小了下去,不敢造次。
方才在硝场就听说那位神秘东家来了,这位就是跟着一同来的。
几个妇人互相推搡着,脸上堆出谄媚的笑。
王婆瞪了瞪周围跃跃欲试的人,依旧还是那个最先开口的:“这位大爷,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成,何苦亲自前来呢?要熬药是吧?我来给您熬……”
她眼睛一转,擡脚就往宁竹那边挤,手已经要去抢药罐,就被武波不耐烦地打断了。
“滚远点!”武波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叮当响,“爷饿了,做点像样的吃食来!”
王婆吓得一个激灵,忙不叠点头哈腰:“是是是,这就给您整治......”
转身时狠狠剜了宁竹一眼。
灶房里顿时热闹起来,洗菜切肉,热锅烧油,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武波大马金刀坐在条凳上,摸了摸肚子,这段时日因伤忌口,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荤腥了。
眼下没人盯着,他就有些管不住嘴了。
“多放肉!再单独煮碗素面。”
“欸,好嘞……”
宁竹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熬药。
没人敢打扰这个被贵人指名熬药的小哑巴,但那些时不时瞥来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带刺。
药熬好时,饭菜也备齐了。
油汪汪的炖肉冒着热气,武波端起碗,风卷残云般吃起来,两三下就解决了。
他在王婆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目光下,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
看着摆在一边的清汤素面和药碗,武波刚要伸手,突然想起大夫的叮嘱,粗壮的手臂在空中顿了顿。
他便随手一指,方才那个熬药手艺还不错的小哑巴。
不会说话,正好清净。
“你,端着跟我走。”
宁竹垂首上前,将面和碗放进食盒里时,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啐声。
武波重新穿戴好蓑衣,便大步流星地率先走了出去,压根不管身后人能不能跟上。
宁竹也给自己穿上蓑衣,拎着食盒不紧不慢跟上。
看见她踉踉跄跄跟在武波身后的背影,灶房里的其他人顿时发出幸灾乐祸的冷笑。
灶房里,王婆铁勺重重砸进锅里,朝门外啐了口唾沫:“呸!穷酸样!一个哑巴能讨着什么好?”
“就是说......”
其他人附和着发出嗤笑。
宁竹浑然不知身后那些酸溜溜的闲言碎语,即便听见了也只会当做耳旁风。
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武波行进的路线上。
这条路蜿蜒曲折,绕过矿寮,渐渐远离了硝场,越走越偏僻,沿途把守的侍卫却比前两处多出两倍不止。
宁竹故意放慢了脚步,多留些时间来观察,让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站住!把盘子接过来。”武波却突然转过头,招来一名侍卫,然后又睨着宁竹说道,“可以滚了。”
“……”
宁竹深呼吸,忍住想把药碗扣在他脸上的冲动,缓缓松开手指。
她佯装踌躇,擡起脸“啊啊”叫了两声,手指比划着讨钱的姿势。
借着这个动作,她看清了前方屋子。
青砖黛瓦的院落气派非凡,甚至奢侈的用了琉璃的窗户,在雨中也能看得清晰。
从敞开的院门隐约可见穿素色襦裙的侍女们打着油纸伞匆匆往来。
宁竹余光将院落位置尽收眼底。
武波骂骂咧咧地抛来一块碎银,宁竹手忙脚乱地接住。
“这几日就你来熬药,敢乱跑打断你的腿!”
这边的小厨房要紧着公子一天三顿药,他就只能跑远去盯着别人熬药了。
啧,麻烦。
宁竹攥紧碎银转身离去。
她打算先把祝衡关的消息传出去,再来夜探这边,七皇子想必就住在这儿。
回到灶房时,本该散去的妇人们竟都聚在门口,见到宁竹回来,一个个都将目光盯了过来。
“哟,去这么久,怕是捞着不少好处吧?”王婆讥笑道。
这死哑巴,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被落了面子,心中憋着股气呢。
宁竹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摸出那块碎银,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晃了晃。
等不及人开口,她又比划着明日还要去熬药,脸上故意笑得灿烂。
王婆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嘴角抽搐着。
她当然看不上这点小钱,可这又哑又丑的丫头居然攀上了连张管事都要奉承的贵人!
早知如此,她今日就不该去送饭,让这种好事白白落到了这死丫头手里。
——手酸,洗不了碗。
宁竹比划着,故意揉着手腕。
有了武波这张虎皮,她索性就休息休息。
“小心有命赚,没命享!”王婆咬了咬牙,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这些贵人待不了几天,等他们走了,她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个小哑巴!
王婆狠狠摔帘而去,看着就气的不轻。
其他人见状,也只敢小声嘀咕几句,再没人敢让宁竹干半点活计,谁知道这哑巴会不会去贵人面前告状?
灶房里的众人这就散了。
宁竹也回了房间。
连着两日都没休息好,她直接就躺下来睡觉,为晚上养精蓄锐。
谁都知道她入了贵人法眼,王婆不说都没人敢来叫她。
这一觉睡得舒服。
等到通铺众人都回来,宁竹还躺在床上,难免要听几句酸话。
毕竟今日她不上工,其他人就得做她的那份活计,可把这些妇人们累的不轻。
骂了半天见宁竹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只能骂句:“真是又哑又聋!”
不过她们也只敢口头逞强,并不敢做什么。
今日累得慌,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等到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后,宁竹在黑暗中睁开眼,从锁好的柜子里摸出昨日签到得来的袖箭戴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子。
避开巡逻侍卫的过程轻车熟路。
宁竹贴着墙根潜行,无一人察觉。
当她终于穿过雨幕来到山下树林时,第一个察觉到动静的是封炎。
他倏地睁开双眼,原本倚靠在石壁上的身躯瞬间绷直,在看清来人的刹那,他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你来了。”
听见封炎的声音,原本假寐的众人立刻围拢过来。
“我见到祝衡关了。”宁竹取下斗笠,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上。
嘉木一行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老大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咋没和你一起来?”
宁竹将昨晚的事情说了说。
“你们传信回壁州城,给宗知州提个醒。”
嘉木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我这就安排,多谢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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