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2/2）
第一种情况：如果郁建国真的是狗屁的主角，那他弄死也就弄死了，只是要对上“伪神”那儿，可能就要难过一些了。
第二种情况：如果他猜的对，那么郁建国顺手弄死也就弄死了，而他本身就是宿主，有自己仇恨值的任务，偏偏这个小世界，伪神不仅给他弄失忆，还给他新换了个任务。这显然是在法则的疏漏区动手脚了，只是这点“违反”大概可操作性也很大，单拎出来也没多少杀伤力。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郁斯年将神格换给他了。
也不知道那“伪神”怎么搞的，把一个真神大卸八块，一块儿困在虚无之地当无限续杯的血包，另外几块扔进各个小世界，变成某种NPC一样的角色，就算身负神格，也没办法重回主神空间掌握大局，甚至还要躲躲藏藏，以免被伪神发现夺取了神格。
……那就真的芭比Q了。
那么现在事情就成了，他不仅是主角，他还是法则认可的神，这一条加上上面第二种情况，那就是王炸——“伪神”一旦对他动了手，无论间接还是直接，一顿天雷起码是没跑了。
郁小楼一把抓住郁斯年的手，断断续续问：“你刚刚说，要是伪神杀了主角，就会触犯法则，被法则惩治？”
郁斯年脸色苍白：“对。”
“那如果他杀了身负神格的主角，怎么着都得，都得是个被抹杀的下场吧？”郁小楼咬着牙笑，“不然也他妈……太亏了。”
郁斯年也笑了下，尽管他脸色已经惨白得不像话了，紧紧抱着他，哑声道：“你放心，就算法则惩罚下他依然逃了，我剩下的这点能量，也足以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郁小楼哈哈一乐：“又学了个，成语哈？”
郁斯年：“……”
“行了。”郁小楼叹息，“又不是真的生离死别……别掉眼泪。我感觉也，也差不多了，先走一步，你后边儿慢慢，慢慢来吧昂。”
郁斯年不住点头，眼睁睁看着少年在自己怀里断掉了气息，红红的嘴唇还翘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恣意的、狡黠的笑起来。
·
主神空间，这是第三次来了。
第一次来乡巴佬进省城，叫“虚无之地”给吓了个胆裂。
第二次是有备而来，却冷不丁被“升级”的系统砸了个手脚俱凉。
第三次么……不好意思，交手这么多回，也该算算总账了。
郁小楼是在脑子预设了一番漫威电影最终之战那种大场面后跃跃欲试来的，结果才通过传送通道看见“轴心”在哪儿，登时就惊呆了。
或者说他都根本不用找“轴心”在哪儿，一出通道一眼就能看见的某只巨大雷电球就是了。
是真·雷电球。
他还记得“轴心”之上那座巨大优美的令人怀疑人生的江南传统中式园林，可如今这片园林赫然被包裹在巨型雷电打击范围之内，旁边飘了一圈儿密密麻麻白衣黑裤的人，大约里面的系统们都给雷劈出来了。
郁小楼猝不及防被炸雷轰得天灵盖都飞了，愣了几秒，就问身边的系统：“这怎么回事儿？”
一堆系统正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闻言也不看是谁就说：“你刚回来不知道？两位主神打起来了！”
郁小楼：“？？”
郁小楼：“？？？”
两位？主神？那他？？？
他茫然了：“两位主神？怎么会有两位主神？”
“主神当然只有一位！另一个肯定是伪神嘛！”旁边系统盯着前方噼里啪啦的轴心，随口解释，“法则发现有人竟敢伪冒，所以降下天罚，谁知这两位主神旗鼓相当！神格神息都大差不差，竟连法则也无法甄别，只好追着一起劈了！”
“就是就是，要是这两位其中一个能抢夺了对方的神格，那不论真伪，祂就都是法则钦定的发言人！是这座主神空间的唯一主人！”
郁小楼：“…………”
真、真假美猴王？
不管两个谁真谁假，反正随便弄死一个，另一个就是真？？
啊不是，他滤镜要碎了！所谓主神原来这么随便的吗？！
他望着面前已成擂台的“轴心”兀自凌乱，却没发现自他身前身后，往左往右开始，不知何时竟悄寂一片，无数个白衣黑裤的系统们转过脸看向他，这种诡异的悄寂甚至如海浪般层层扩散，由近至远，继而响起一片窃窃的低语：
“我为什么……”“我也是！”“是、是错觉吗……？”“你难道觉得主神系统数据识别能出错？”“他……”“他是那颗星的？”“明显是地球人！”“那怎么……？”“好、好乱！”
郁小楼专心盯着“轴心”试图穿过层层雷电看清楚里面究竟是哪两个“主神”在打架，却又如何看得清！正茫然，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周遭气氛的变化。
他皱眉往四周看去，然而那些奇形怪状、形态各异的宇宙生物所组成的“系统”们，却齐齐转过脸来盯着他。
郁小楼察觉到什么，忽的低头，就见自己的掌心里，竟然正在缓缓逸散开淡金色的丝缕的雾气。
他心中微微一动，意念试探地控制，那丝丝缕缕的雾气竟然就真的轻飘飘穿进“擂台”中去了！
而就在与密集雷电即将接触的瞬间，炸雷与电光却齐齐让步，看似孱弱的金色雾气穿行无阻进入其中。郁小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去探查。
果然，“擂台”中两人正短兵相接，一个人披黑色斗篷，只露着一点苍白见削的下颌——正是“祂”！
而另一个……白衣白发，擡眸间一双浅金色瞳孔寒光凛然，竟是郁斯年！
郁小楼心中猛地狂跳起来，立刻不做丝毫迟疑，高高跃起半空，翻身直直扑入“擂台”之中！
上千名系统顿时哗然，却又不敢过度躁动，只能耐住性子，擎等着三神争位，哪一个才是最终活着走出“法则之笼”的赢家。
半晌后，一片嘈嘈切切中忽然响起几声惊叫：“擂台撤了！”“法则之笼开了！”“快快快看是谁？！”
众目睽睽中，就只见密集的雷电网缓缓撕裂、减弱乃至渐趋于消失，而尚未褪尽的雷电中，缓缓走出了两个人。
却是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青年黑发黑眸，肤色白皙，瘦削挺拔，步履从容，而另一位一袭雪白长袍及地的男人白发金眸，面容华丽，眉眼深邃，气度沉着，却只看着身前的青年，并刻意落下半步，竟是明晃晃一个甘心护从的姿态。
系统们一阵躁动，却天生屈服于“主神”无上的权威，无人敢发一言，只是眼睁睁看那两人一前一后行到轴心之上，白发男人擡手轻轻拂过，巨大的“轴心”建筑竟如小儿积木般依次分列，继而地板、土壤乃至最下岩石层摩西分海般重重避让，一点奇异的紫光便从那裂缝中缓缓透出来，愈来愈强盛，竟生生照亮了大半个主神空间。
系统中资历浅的不明所以，资历深的却霎时躁动，低声尖叫：“是‘轴心’！真正的‘轴心’！！”
“‘轴心’上次开启，是多少万年前？”
“这地球人难道要、要……”
“要契印！要成神了！”
“啊？那两个主神？真成两位主神了？？”
“嘘！安静点看吧！”
成百上千种郁小楼听不懂的语言嘈嘈杂杂窃窃一片，但此时都显得模糊而遥远，他与郁斯年并肩立在“轴心”之前，眼睛望着那块硕大的令人震撼的紫水晶，又转头望向彼此的眼睛。
白发的男人微微笑起来：“如何？我也没有那么天真吧？”
郁小楼笑意却有点儿冷：“拿我当棋子，哥哥，你的确很不赖。看我在那儿自以为是地谋算，你开心不开心？”
郁斯年抿抿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在郁小楼冰冷的逼视下，到嘴边的话就成了：“对不起。”
郁小楼皮笑肉不笑：“对不起什么？”
郁斯年无话可说。确实是他隐瞒了郁小楼，以他为明，吸引了伪神几乎全部的注意，自己却在虚无之地示敌以弱……到底是他欺瞒了郁小楼。
他稍微往青年身边挨近了半步：“伪神被法则流放虚无之地，你想怎么拿他出气？”
“拿他出气？”郁小楼哼笑，“还真用不着。”
郁斯年深深凝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浅金色眸子里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痴迷，声音微哑：“那，哥欺骗了你，你想怎么拿我出气？”
郁小楼挑挑眉，似乎还真认真想了一会儿，说：“我听说，主神只能有一位？”
郁斯年一瞬不瞬看着他，微微颔首。
郁小楼舔了舔牙尖，微笑：“那么，有没有神后？”
郁斯年几乎是立刻就笑出来了。
郁小楼有点儿不爽：“笑什么？”
“小楼。”郁斯年叫他的名字，低沉磁性的嗓音道，“你已经有神后了。”
郁小楼反应过来，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郁斯年垂眸看他，却似乎不管身后几千几万双眼睛看着，轻轻牵起他手腕，刺破右手中指，将浅金色的血液缓缓滴落在硕大华美的紫水晶上。
“从此后，我的小楼，便是宇宙唯一的主神。而我，将永远追随我的春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