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2/2）

但是此时的天南显然完全不能听进去人话，粗砺猩红的舌头从獠牙间探出，不由分说舔过他脊背，那舌头上有倒刺，舔过去的皮肤骤然火辣辣的疼，郁小楼几乎疑心身上一层皮都被他给舔掉了，但他此时已经无心去关注这一点微末小事，因为妖兽的舌头并没有停止，紧跟着就往下舔去——

郁小楼终于意识到他想要对他做什么，这一刻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了惊慌和恐惧，抓着地毯颤声道：“不，不要……”

他这一声其实很小，近乎于呢喃，声线因为过度恐惧而微微颤抖着，说：“不要这样……我害，我害怕……”

身后的野兽却忽然有一瞬间的停顿。

郁小楼敏锐地察觉到这一丝动摇，心中骤然迸发出巨大的希望，他撑着地毯把自己费力地翻过身，两手抱住恶兽巨大的头颅，凌乱无措的亲吻接连落在野兽被厚厚的毛发复盖的面颊和湿润冰凉的鼻尖。

“我喜欢你天南，我爱你们，是我，你看看清楚我是谁？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要胡来好不好？我会死的……我，我真的会死……”

他一直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更恐惧会在无人寻觅的秘境中因为如此荒谬的原因以这样不堪的方式死去，他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和想要追寻的真相，他不能，不能……

郁小楼几乎是慌乱地抱住巨兽硕大的头颅，语无伦次地想要安抚他，已经完全魔化的黑豹睁着一双猩红的血瞳，冰冷凶恶的目光下又透出一丝诡异的炽热，将他牢牢攫在自己的目光中。

然而就在他以为黑豹终于能够找回理智的一瞬面前的野兽猛地拱到他脸上，毫无章法地在他面颊和肩颈上乱舔一气，潮湿的鼻尖在赤裸皮肤上蹭下冰凉的湿意，口鼻间却不断喷出炽热的吐息，在锁骨和脖颈上激起大片大片的颤栗。

郁小楼纤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凶兽的唇吻之下，黑豹一只脚掌牢牢压着他胸膛，让他完全失去了挣扎的余地，郁小楼被他压迫得濒临窒息，简直错觉自己五脏六腑下一瞬就会被失去理智的凶兽活生生踩成一滩血泥。

他已经完全没办法说出哪怕一个字，能做到的事情只有仰起头拼命地喘息，黑豹拱在他身上，尖利地牙齿在他拉抻到极限的脖颈上划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洞穿他的喉管又仿佛只想把他整个人都含进嘴里去。

……

黑豹因为无法达成所愿而喷出几口热燥的吐息，喉咙里发出低沉危险的吼声，郁小楼几乎浑身都被包裹在浓稠的腥气里，苍白的双腿徒劳地在地毯上蹬动，最终竭力扭过脸，粗砺的倒刺残忍地划过他面颊，在那片柔软脆弱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红痕。

但是很快又被覆盖在大片大片的浓白之下。

郁小楼连眼睛都睁不开，睫毛交错的间隙中，勉强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对上男人那双冰冷淡漠的血瞳，眼睛一眨，一滴在睫毛上挂了很久的眼泪就从眼尾滑下去，洇入湿透打结的毛毯中。

负雪从始至终一直盯着他的脸，冰冷阴郁的眸底泛起一瞬细小的微澜，沉默了片刻，他终于擡脚，跨过黑豹粗大华丽的尾巴，走到地上的人面前，撩起袍角蹲下来。

冰凉的手指落在面颊上，触感像一片无意停留的雪花，负雪给他擦净了睫毛，郁小楼重新睁开眼，用湿红的眼睛悄无声息瞪着他。

负雪置若罔闻，只是很专注地擦干净了他的脸，在手帕上随意擦了擦手指，随后拿出了一只小小的瓷瓶。

瓷瓶打开后飘出一缕奇异的香气，郁小楼嗅到似曾相识的味道，涨红的脸倏然变得惨白，猛地朝一边扭过脸去，却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掐住了下颌。

负雪捏着他的脸强迫他张嘴，面无表情地将瓷瓶里的东西倒进他口中，完全无视郁小楼反胃抗拒的挣扎，一只手紧紧捂住他口鼻，直到郁小楼到达即将窒息的极限，喉结滚动，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才松开。

一股炽热的暗火从舌尖点燃，呼啦啦一路烧进了胃里，郁小楼控制不住地沁出眼泪，面颊上迅速烧起一片粉色，绮丽靡旎的颜色很快就蔓延到修长脖颈上，不过几次呼吸的功夫，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就都透出同样的色泽，细密的热汗迅速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来，仿佛给精美的汝瓷表面刷上了一层亮釉。

郁小楼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拼命想把自己蜷缩起来，然而在巨兽的压制下注定是徒劳。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控制不住地用指甲抓挠自己的胸膛，很快就把那片晶莹透粉的皮肤抓出几道鲜红的痕迹，声音涩哑得不像话：“你给我……给我喝了什么……？！”

“避免你受伤的东西。”负雪垂眸看了他片刻，握住他手腕慢条斯理地扯开，压到地毯上，淡淡回答。

郁小楼身上的压力倏然一轻，庞然巨兽重新变回了人形，天南长发散落，眼中红光流转，妖异可怖，一手按住郁小楼的腰，擡眸看向负雪。

负雪只看着地上的人，一双封冻在厚厚冰层下的血瞳仍然是残忍的平静，慢慢道：“好好受着吧，义父。”

“这事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