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2/2）

似乎是没有漏洞的，一切都十分合乎逻辑，可郁小楼依然直觉哪里不对劲，这种隐约的异样堵在他心里，如鲠在喉。

似乎看出他的不信任，天南微微一哂：“怎么，义父瞧不起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么？”

郁小楼默然不语。

两人已经是金丹境界了，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只是去凤凰宫搞出一点动静来，又不必与那些魔修正面开打，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而且他想回后己山，尽快弄明白双生子一直对他含糊其辞的一些事，关于秘境，关于至宝，关于始魔真正的去向，真的很想。

系统不明原因地消失了，他不知道“祂”的触角还有多久又会重新攫住他，他需要抓紧这难得的时机，来弄明白他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

双生子的说辞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不妥当，郁小楼没有再犹豫，很快就点头：“好。”

他答应离开答应得这样干脆利落，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天南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负雪没走，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那么，义父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我们便送你……回后己山。”

折腾完一回，天光已经变得暗淡，郁小楼一直在房间里坐着，看着眼前本就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一点一点沉下去，重新变回一片漆黑。

在他再次陷落进熟悉的黑暗时，负雪走过来轻轻敲门，叫他：“义父，吃饭了。”

修成辟谷的仙人是不需要吃饭的，即使郁小楼还是习惯每日吃一点东西，但也并不需要一日三餐顿顿都吃，在山庄里的这段日子，每日最多也只会吃一点早饭和午饭，晚上是从来不吃的。

郁小楼有一点意外，问：“晚上还做饭？”

负雪回答说：“我们明日就离开了，没吃完的东西会浪费，义父以前不是教过我们不要浪费？”

郁小楼就摸着铃铛出去了。

做好的菜已经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下了，郁小楼被负雪轻轻牵着手腕，走到桌前去坐下，凳子上已经铺好了垫子，柔软厚实，在山里有一点凉意的夜晚显得很舒适。

肩上微微一重，是天南将一条大氅披在他身上，质地轻软的羽纱，连最后一丝凉风也隔绝了。

郁小楼说：“我不冷。”

天南语气冷淡没有起伏：“披着罢。”

杯盏发出轻轻的碰撞声，负雪舀了一碗汤捧到他面前：“义父，先喝一口暖一暖。”

郁小楼接在手里，慢慢舀了一点喝，是很鲜美的菌汤，清甜可口，喝一口，微微的暖意便一路流淌进胃里，令紧绷的神经有稍许松弛。

两人给他夹菜，很少说话，桌上只剩下筷子与碗碟轻轻碰撞的声音。

郁小楼很快发现今夜的菜色竟然出乎意料的丰盛，负雪甚至还温了酒，三人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

郁小楼觉得席间的氛围有些太过沉闷了，就连一向爱腻着他撒娇弄痴趁机亲近的天南也不吭声，他有一点不习惯，开口问：“今晚有月亮么？”

……好吧，他活跃气氛的方式也十分笨拙。

两人一起擡头，天上暗沉沉一片，别说月亮，连一颗星星也没看不到。

“有月亮。”负雪低声说，“很亮。”

郁小楼哦了一声，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他一口喝完了杯中酒，不是很明白这顿饭的意义在哪里。

只有他在吃菜，身边两人似乎很少吃，只能听到很多次液体倾倒入瓷杯的声音——两个人似乎一直在喝酒。

气氛沉闷又古怪，郁小楼也没有多少胃口，很快便放下筷子，用绢布沾了沾唇，道：“我吃好了。”

两人没有说话，他就站起身，说：“我回去休息了。”

那两个人竟然也没有阻拦。

郁小楼微微蹙了下眉，摸着铃铛回屋子里去了。

他脱了外袍，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还在想这一顿处处透着诡异古怪的晚饭。

但是因为喝了几杯酒，又想着明天就可以回去了，郁小楼脑子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微微放松了些，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或许半个时辰，也或许只是刚闭了下眼睛，“砰！”的一声巨响，郁小楼猛地惊醒，一骨碌翻身坐起：“谁？！”

来人并不吭声，只是动静很大地走进来，一路跌跌撞撞，碰翻了桌子和椅子，裹着一身浓重酒气爬上床，冰冷的手贴住他脖颈。

郁小楼被冻了个哆嗦，最后一丝残存的困意也消失殆尽，努力分辨来人身上的气息，半晌迟疑道：“天南……？”

下一秒，他的嘴唇就被咬住，男人冰凉的唇贴上他的唇，粗暴地毫不留情地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