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2/2）

抽完整整五支烟，他终于咳嗽起来，血迹凝固的左手擡起来，捂住了眼睛。

眼皮一合，就掉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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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楼飘在半空中，俯视着

小卷毛系统站在他旁边，怯怯地不敢说话。

一片死寂中，头顶上蓦然飘下一声低笑。

小卷毛抖了一抖。

“好看吗。”

“不……不好看。”

“是么。”郁小楼冷笑，“我倒觉得有人会喜欢。”

系统挺萌一正太脸上露出迷茫。

郁小楼却没看他，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轻声道，“你说，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喜欢看着爱情面目全非呢？”

已经三个世界了。

就算是玩儿游戏，开发商都知道各个关卡副本要做不同的主题，才能让玩家不腻烦，但是这三个世界，偏偏每一个主角莫名其妙就爱得要死要活，偏偏他的任务是获取主角的仇恨值。

有句很矫情的话说恨的背面是爱，发现了当主角爱意值点满，自己再随便干出点“背叛”的事情，于是爱恨瞬息逆转，完成任务就易如反掌。

既然有这样一条捷径，他走得理所当然。

以至于现在才意识到古怪。

这场“任务”，简直就像是为了满足某人的恶趣味，而搞出来的劣质小游戏。

只是他的问题，系统自然是难以回答的。

郁小楼也不在乎他能不能回答，低头看看自己。

方才失去理智的Alpha不要命似的将那么多血喂给他，信息素对精神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瞬息间抽离了那具躯壳，还没反应过来就飘在这儿了。

短发，衬衫长裤，是他自己的样子，大约眼睛也变回了黑色。

但他的手掌、衣物、身体都是半透明，灵魂一样奇异的存在。

这样子他之前也有一回，似乎是上个世界要结束的时候。

那些过往记忆依然如雾一般模糊，郁小楼闭了闭眼睛，说：“再看看吧。”

如果这个世界走到这样地步，还能将原因归结为abo世界观下特殊的性缘关系，归结为他自己心口不一的默许放纵，那么下个世界呢？

若还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系统想起什么来，忽然说：“对了宿主，之前不是说给你有个奖励嘛——”

似乎是有提过一句，郁小楼说：“是什么？”

“奖励你这个世界任务完成后，原定强制脱离的48小时可以延长到整整六个月！半年呢！”

郁小楼看了看底下的狼藉，再看看身边一脸无辜的少年，无言片刻：“这也叫奖励？”

“……”系统转移话题，“宿主，我们要回去吗？”

郁小楼看了眼凌乱大床上赤身裸｜体，几乎快要扭成麻花的“人”，脸色微微苍白，冷笑：“你想回去么？”

“……”系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郁小楼转移目光，看向一旁的男人。

Alpha把脸埋在掌心，已经很久没能擡起头，好像已经失去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郁小楼从来没有不承认，狮子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英俊、高大、气质中特有的粗犷和那双浅金色眼瞳中始终不曾弱化的野性，却常常在他面前表现出大型犬一样的听话老实……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人充满了矛盾的吸引力，有一种格外可靠，踏实的力量。

和他呆一块儿让他感觉很舒服，但一切的前提是，他首先是一个真实的、独立的、有血有肉的人。

而不是一个因为某一人的恶趣味，而被依照某种特定程序制造出来，只为推进这恶俗剧情而存在的——傀儡。

心里存了这么个猜疑，郁小楼想起这几个世界里自己曾为所谓“主角”产生过的那些情绪，只觉得可笑。

难怪呢，每一个都这么合他的口味。

既然是傀儡，自然他们真正的“主人”想怎么操纵就怎么操纵。

只是他还不能想明白，这位“主神”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难道只是人啊不，神生太漫长，所以养成了自编自导，观赏闹剧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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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的信息素太过强悍，Oga的身体被折磨了足足三日，才勉强从几乎灭顶的恐怖欲望中喘过一口气。

这三天，郁小楼一直蹲在半空里，审视着面前的男人。

然而直到最后，他也没看出朵什么花儿来。

因为狮子好像死那儿了。

整整三天，Alpha就直挺挺坐在那把椅子里，除了中途将卓娜打发走之外，他整个人仿佛已经凝固成一座雕塑，坐在一地狼藉里，对着面前大床上狼藉的那个人。

没有表情，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

却有一股颓唐绝望的情绪缓缓缓缓地蔓延，像无声的海啸，不断高涨的海水冲进房屋，被困在其中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海水渐渐淹没过腰，淹没过颈，淹没过口鼻，却寻不到哪怕一丝求生的希望。

悲伤灭顶。

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任何表情，却让人只要看一眼，心里就忽然很难过。

以至于让郁小楼都困惑了。

大约爱情真的很重要吧。

以至于失去它，会有人绝望到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