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2）

郁小楼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看了会儿，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又阖上了眼睫。

“我睡了多久？”

系统清脆的少年音从脑海中响起：“三天。”

这么久……

系统说：“你在‘虚无之地’呆了那么久，只睡了三天就缓过来，已经很厉害了。”

郁小楼回想起在“虚无之地”承受惩罚的那七天，心中不可遏制地感觉到战栗和恐惧。

被剥夺所有感官，看只能看到茫茫的白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感知，仿佛这具身体和世界彻底斩断了联系。

最开始的时候他睡觉，或者想以前的事，那些痛苦的，不堪的，曾经恐惧的，费劲心力才勉强摆脱的……慢慢的也能挨过去，可在那样的处境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限漫长，比度日如年更要叫人觉得难挨，一片漫无边际的虚无之中，叫人不可避免地质疑起世界是否真实存在，甚至质疑起自己是真的还活着么。

他开始感到焦躁，无与伦比的焦躁，最后还出现了幻觉。他想嘶吼，想破坏，然而事实上他什么也做不到——他甚至都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系统告诉他“我宁愿惩罚是死亡”，太正确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忍受那样的折磨，哪怕是这世界上心性最坚韧的人。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平静道：“我眼睛难受。”

虽然理智告诉他别睁眼，别看，会得雪盲症，可他总是控制不住地睁着眼睛去看，试图找到什么白色之外的东西。

“正常。”系统说，“你眼睛其实没问题，就是心理原因，慢慢调整过来就好了。”

也是，受罚的是他的意识，而这也并不是他真正的身体。

郁小楼压下心中因为回想起“虚无之地”而反复涌起的杂念，闭着眼睛道：“给我仔细讲讲这个世界。”

“嗯……这个世界，你有亿点点惨。”

系统用这句话来做概括世界线的开头，接着道：“北大洲二皇子，名叫卡洛尔，意为‘璀璨的宝石’，是被别的小国上供来的舞女所生。舞女怀孕时期盼是个女孩儿，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但生下来是个男孩儿，可舞女难产去世，所以没人在意这个注定不会受宠的小皇子有一个女孩儿的名字。

“因为先天不足的缘故，卡洛尔腺体发育不完全，到后天也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此生都无法孕育。对皇室来说，一个不能生育的oga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所以，卡洛尔是在所有人的漠视和欺辱中长大的。

“因为这漠视，卡洛尔在一场大火中左腿残疾，同样也因为这场大火，才让皇帝第一次见到了已经长到十三岁的卡洛尔，卡洛尔极其美丽的外貌吸引了皇帝的注意，从此他就成为了皇帝的棋子。

“北大洲政治形势复杂，虽然奥克皇室已经拥有这片大陆数百年，但从前前任皇帝开始，皇室就已经式微，真正的权柄和财富旁落权臣之手，现任皇帝不甘心事事都要看权臣的脸色，却想尽办法也不能重新夺回权柄，就想到一个损招——美人计。

“拥有倾世容貌却无法生育的小皇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好工具，他不被皇室重视也能够最大限度地降低权臣的防备心，于是，在皇帝的秘密安排下，小皇子在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天，和北大洲最富有的五十六岁老公爵‘偶遇’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已经在高位上泡糊涂了的老公爵。”郁小楼笑了一声，“这手段可真够烂俗的。”

“管用就行，谁还管他烂不烂俗啊。”

郁小楼说：“让我猜猜，这公爵必然老房子着火，又觉得这小皇子不受皇室重视，所以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于是就轻而易举上了套，又在皇帝明里暗里各种促成之下，跟小皇子结了婚，然后皇帝就让他出了‘车祸’？”

“对。”系统说，“小皇子是公爵明媒正娶的伴侣，又没继承人，所以公爵一死，依照北大洲遗产继承法，所有遗产就全归了小皇子，但实际上，小皇子除了一个‘未亡人’的身份和一个‘克夫’的名头外，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郁小楼左边胳膊被夹板固定着，他擡起右手摸了摸后颈，在右侧方摸到了一块儿硬硬的凸起。

摸着有点痒。

他指尖碰了碰那个“腺体”，尽量避免去想什么见鬼的oga什么生育能力，接口道：“而且依照几天前皇帝那副热情过火的架势看，八成是从这场‘美人计’里尝到了甜头，要打算将卡洛尔这颗棋子循环利用了。”

系统很老成地叹了口气，说：“显而易见。”

……难怪他刚刚醒来看见皇帝，下意识的称呼是“陛下”。

可见小皇子和他这个生物学父亲生疏成了什么样儿，再想想皇帝单方面的“慈祥”……就挺讽刺的。

郁小楼闭着眼睛发了会儿呆，终于想起任务的重点：“男主呢？”

“男主……我找找。”系统顿了顿，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

“男主比你还惨。”系统语气复杂，“……这会儿，他正在挨鞭子呢。”

郁小楼：“？？”